“至於貧僧如何能一直緊追黑殺教主不放,說起來卻讓貧僧有些汗顏不已,本來黑殺教主與貧僧的實力在伯仲之間,此魔頭要是在全盛時期,根本不會懼怕貧僧,但三日前在蒙賀兩州的邊界地域,貧僧正剿滅一處魔道據點時偶遇了此魔後,其實是中了對方進行佈置的鬼屍大陣的埋伏,而貧僧寡不敵衆之下,一下陷入了生死絕境中,不過最後卻因爲一位奇女子的出現,數招之間便將黑殺教主給擊傷了,那時貧僧一見機會難得,便匆忙在黑殺教主的身上種下一道佛門印記,貧僧這幾日就是一直追尋着此印記才讓那黑殺教主無法遁形的。”
疤面和尚倒也大大方方,彷彿嘴裡藏不住秘密似的,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此人雖然表面上有些心高氣傲,但說到黑殺教主這樣的魔道鼎鼎有名的修士時,還是沒有刻意貶低對方,更不會去編造什麼謊言來擡高自己的實力。
羅羽和紅袍大漢聽後,卻不得不說,這疤面和尚的運氣還真是不錯,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中,竟然會如此好運的被人相救,實在讓人不免心生感慨,並且羅羽覺得疤面和尚的膽量也非同一般,只因黑殺教主受了些輕傷,便事後不分青紅皁白的瘋狂追殺對方,似乎從沒想過萬一的。
起碼這種事,羅羽自問是不敢爲之的。
至少羅羽可不認爲,他會爲了什麼門派清譽或者同門之人的屍身而去追殺一名實力相當的修仙者,畢竟如此舉動實在太冒失了些。
“原來如此,不過李某有幾分好奇,當時能將大師解救的那名奇女子,應該是位結丹期的高階修士吧,不然恐怕很難辦到此事的?”
李姓修士聽到膽戰心驚處,輕輕端起茶杯品嚐了一小口靈茶,稍稍定了定神的追問道。
羅羽聽到此話,也是露出一副感興趣之色。
“嘿嘿,說來慚愧了,貧僧當時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謝過對方,而且那名奇女子面上被一層具有隱匿效果的面紗遮着,貧僧也無緣一窺真容,不過貧僧倒是記得那名女子使用的是一件古琴法器,能於綿綿琴音中發出無色無形的劍氣傷人,看來必定是一位精通音律之道的修士了,不過那名女子渾身隱隱散發出一股冰冷到詭異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分毫,兩位既然是蒙州的本土修士,是否聽說過有如此厲害的使琴女修?說到底此女算是救了我一命,貧僧也想知道這位恩人的姓名來歷,要是...”
“什麼!大師確定那名女子使用的法器是一件古琴,還能發出無色無形的劍氣?是否有七根白色的琴絃?”
就在疤面和尚的半回憶般的說到一半時,身旁的羅羽卻臉色勃然大變,並忍不住一下失聲打斷道。
使琴女修幾個字,似乎在羅羽古井無波的心中扔下了一塊巨石,一下讓他難以保持冷靜了。
看着羅羽好生生的突然變得方寸大亂的樣子,反倒將疤面和尚和李姓修士都嚇住的,他們自然是被羅羽驚詫無比的口氣弄得一頭霧水起來,而且兩人面面相覷之下,臉上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味道。
但才一眨眼的功夫,面露緊張驚訝之色的羅羽,忽然渾身氣息一斂,臉上又恢復常色起來,同時一下語氣溫和的淡淡說道。
“剛纔是羅某失態了,不過要是羅某猜得沒錯,能就走張道友的應該是汐女派的冰仙子‘嚴靈素’,而之前在下的情緒失控,也是因爲羅某有些急事正想要尋找到此女,不過一直得不到對方行蹤,張兄真的能確定救你之人出現在了邊界處戰場?”
羅羽話到最後,面帶一絲苦澀之意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心裡卻一下充滿了迷茫、惆悵和憂心等等複雜情緒。
靈兒,真的是你嗎!
難道你沒有去黑水冰潭,反而是到了邊界處戰場。
你到底要去哪?莫非是要穿越邊界處戰場後進入賀州,可你進入賀州......
不好!
莫非靈兒是想去賀州尋找薛家報仇不成?這可是兇險萬分啊!
羅羽腦海裡面猛然想到此念頭,不由得像是魔火般在心裡越燒越旺,並揮之不去!
“咳咳!冰仙子?羅兄所指的莫不是蒙州三仙女之首的嚴靈素?聽說此女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爲,但卻身懷幾件仿製品的玲瓏七寶,其中似乎就有一件名爲‘天籟素心琴’的極品法器,和貧僧當時見到了七絃古琴的確極爲相似,這樣看來,救走貧僧的蒙面女子大可能就是此女,日後等貧僧處理完手裡的瑣事後,定要登門拜謝一番的。”
疤面和尚見到羅羽神色驚變了數次,明顯在說起嚴靈素的時候,一副心不在焉的焦慮表情,此人不禁乾咳了一聲的轉移目光,同時臉色稍有些驚疑和李姓修士互看了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眼裡察覺到了什麼,但卻一點不露聲色的說道。
此刻恐怕再傻的人也看出來羅羽和嚴靈素之間,恐怕有着某種非同尋常的關係了,不然就連滅殺了黑殺教主後,都是一臉輕描淡寫之色的羅羽,此時怎會因一名女子而表現的如此失色。
不過聯想到羅羽如此年輕就是築基後期修士,那嚴靈素也是天靈根的築基後期修仙者,兩人如果有幾分曖昧關係並走到一起的話,還真是大有可能的。
就連紅袍大漢看着羅羽似聽非聽的表情,雖然嘴上不敢亂說,但心裡也是各種念頭亂轉了起來。
只是此時明顯涉及到羅羽的隱私,二人誰都不好多嘴去問的。
而他們卻是不知,羅羽此刻沉重異常的心情和那份割捨不掉的牽掛,讓他一時間心亂如麻!
三個月過去了,靈兒在臨走時留下的那句話——‘白雲蒼狗所一夢、咫尺天涯一念間’,一直深深印在羅羽的腦海中,並還歷歷在目。
可每每想起這句話,都像一顆大石懸在羅羽心中。
一念之間,天涯相隔,羅羽始終如一的在等着靈兒想通以後會回到自己身邊,但換回的卻是三個月的杳無音訊,而今卻突然傳來靈兒去了邊界處戰場的消息,頓時讓羅羽心裡五味陳雜。
可靈兒去了如此危險的是非之地,羅羽根本不能像平常那樣無動於衷了。
“聽說張兄是使用短距離傳送陣纔來到此地了,那是否方便給羅某指明此傳送陣的具體位置,在下對那傳送陣也好奇許久了,或許有空就要去見識一番的。”
沉吟少許後,羅羽勉強壓住心中那份思念,微微一笑的岔開話題道。
當初靈兒離開時,羅羽沒有去追回來,是因爲他還要保護羅府的安全,而今黑殺教主都死在自己手中了,也算是替封老報仇雪恨,並贍養孝順了羅母如此長時間,對於世俗界,羅羽再沒有過多的眷戀。
此時的他只想去賀州戰場!去找回靈兒!
“短距離傳送陣?這個貧僧自然清楚了,在下手裡還有一枚六派聯盟賜予的任務令牌,憑藉此令牌能在傳送時減免一半傳送費用的,這一次若是沒有此令牌的話,僅單程傳送就需要貧僧八百靈石了!要不是那黑殺教主不惜血本的使用傳送陣逃跑,貧僧可是絕不敢如此奢侈的,畢竟這傳送一次,實在是太黑了。”
聽到羅羽說起短距離傳送陣的事情,疤面和尚頓時將先前的疑惑都拋到腦後,滿腹牢騷的說道。
“這麼貴!傳送一次就要八百靈石,光是這一門檻,恐怕就能將絕大多數的練氣期修士拒之門外了吧?”
雖然短距離傳送陣是用來運送大批修士進入戰場的,可傳送收費卻如此誇張,一般的修仙者哪有如此多的靈石。
羅羽聽了,先是有些不太相信,但似乎又覺得疤面和尚沒必要欺騙自己,頓時點頭回答道。
“關於傳送陣的事情,李某倒是知道一些,不過看來羅兄在這幾年閉關期間,對外界的這些事情還真是不太瞭解,其實短距離傳送陣在剛剛修建時,往邊界處戰場傳送各大派的修仙者都十分便宜的,只是後來因爲戰線不斷拉長,一直轉移到了遙遠的賀州後,需要傳送的修士卻越來越多,而似乎六派聯盟收集到的空明石又十分有限,所以纔在後來不斷將傳送價格提高,不過在戰事的中期階段,因爲不少修士在賀州撈到了巨大好處,倒也不太在乎那點傳送費用,可是這兩年傳送價格又猛增了數倍,別說那些練氣期修仙者使用不起,就連一般的築基期修士,也是不到緊急時刻,絕不會想到使用傳送陣的,剛纔李某還正在好奇,靈普大師爲何會使用那傳送陣而來呢。”
紅袍大漢搖頭嘆道,彷彿說起傳送陣時,也是感慨頗多的樣子。
其實這位李姓修士之所以在進入戰場後,最終忍得住賀州魔道寶物的誘惑,並退回了蒙州,有一大半的原因便是因爲這昂貴的傳送費,許多修士寧可使用飛行法器跋山涉水,也不願使用傳送陣,甚至還有不少修士直接就望而卻步了。
“哦,這些事情羅某的確不知的,照李兄所言,傳送費用如此之貴,那豈不是限制了大量的本州修士進入賀州戰場,到頭來不就弄巧成拙了嗎?”
其實區區八百靈石對羅羽如今的身家而言,也根本不算什麼,只是羅羽覺得,自己既然打定主意要去賀州尋找靈兒,在出發之前,乘此機會多瞭解一些有關‘州戰’的事情,興許對自己日後的行動能有有所幫助的。
“呵呵!這各中原因可就涉及到你們蒙州六派聯盟的一些小秘密了,貧僧倒是在六派聯盟中待了有一段時間了,羅兄的疑問就由貧僧來回答吧。”
疤面和尚面露一絲若有所思之色的說道,輕笑一聲的接過羅羽的話後,並一下壓低了聲音的開口透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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