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恆的遁術施展起來,彷彿一道天火流星,由那雲際之處飛速逼近而來。
空港之中出入的修士不少,一些有眼力見的,便瞧出來許恆法力高強、遁術精妙,不是大派弟子也是世家修士,頓時紛紛退避讓行。
而與他們相反,那些專司迎客之事的人,見狀卻是紛紛精神一振。
許恆方落在實地之上,就有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子迎了上來,正要說些什麼,撞上許恆目光,心裡不知怎得竟然一跳,面上便飛起一縷紅粉之色。
但她身擔此職,畢竟沒少見識各種人物,即使訝於許恆風采,仍是很快收拾心緒,啓聲問道:“見過仙客,小女於玲,乃是雲湖仙市的迎客執事。”
原來這空中港有個名頭,喚做‘雲湖’,既是海港,也是一座仙家坊市,瞧這市中氣象,便也可見繁華。
於玲說話之時,也細心觀察着許恆顏色,見他面上沒有露出厭煩,這才一口氣道:“仙客若有嚮導之需,儘可使喚小女,此爲仙市之職,無需任何資費。”
“哦?”許恆頷首一點,也不與她客氣,“如此,便請姑娘爲我引路,前往賀家寶行吧。”
於玲心中微喜,忙往前方一引,便帶着許恆朝着仙市之內而去。
她瞧出來許恆是首次到雲湖仙市,一路便與許恆介紹了些仙市格局,各家寶行做的生意等等,許恆隨意聽着,也不嫌棄煩悶,很快兩人便靠近了仙市的中心之處。
說是中心之處,其實就是臨近雲湖之畔,幾家大商寶閣聚集之地,到了此處,真個熙熙攘攘,不過許恆一眼望去,許多人卻是出入的同一棟寶樓,似把其它幾家寶閣的風光奪盡了般。
於玲心思玲瓏,瞧見許恆目光,立即便啓聲道:“仙客來得正巧,前些時日,寶昌樓忽然放出消息,要把一些新收到的寶物,連同大量珍藏取了出來做個寶會,將其它寶閣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不,前些時日才放出消息,這幾天便已有許多賓客聞風而來。”
“仙客可要前去湊湊熱鬧?”
許恆聞言,倒是有些動心,不過念頭一轉,還是先將眼前的事辦妥再說不遲,便微微搖了搖頭。
於玲見狀,立即不再多言,引着許恆去往賀家寶行,立即便有執事出來接待,禮見許恆之後,仔細詢問需求。
許恆還了一禮,便道:“貧道此來,是想拜訪賀山海賀管事,不知道可方便通報?”
“大管事。”執事似有些微微吃驚的模樣,忙道:“仙客可有信物?”
“嗯?”許恆心中一動,看來這賀山海的身份,似乎比他預想的要高一些,便將長孫老道的信取出,說道:“這是貧道的引薦信。”
執事接在手中,也不去瞧,便道:“在下這便前去通報,還請仙客到閣中稍候。”
說着,便將一名侍女喚來,將許恆帶到靜室之中暫歇,落座之後,又把香茗奉上,款待端是沒有疏漏。
許恆自無不可受的,便在靜室之中品茶靜候,賀氏倒也沒叫他多等,片刻之後,便有一個頗爲富態的中年管事近了堂間,笑呵呵拱手道:“這位便是長孫丹師介紹來的貴客?”
“在下便是賀山海,不知道尊駕尋我有何貴幹?如有需幫手的,在下定無二話。”
許恆面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哪裡瞧不出來,別看賀山海面上客氣的很,其實未必把他這‘貴客’看得多重,恐怕長孫老道在他此處,確實沒有多少情面。
不過這也正常的很,尤其這種情況之下,對方仍願前來一見,便能見其處事之道,難怪能以薄弱的法力,混到了大管事的職位。
“賀管事,我乃天池山修行之人許恆。”許恆也沒失禮,微笑拱了拱手,回道:“此來是欲前往星宿海去,聽聞賀氏常有海船往來,便想能否搭個便乘。”
“天池山?”賀山海心中覺得似乎有耳熟,不過一時卻想不起是在何處聽過,略略琢磨了下,便不再糾結,笑道:“原來貴客是要出海,此事不難,這幾日我賀氏便有一隻船隊出海,位置也仍大有空餘。”
“哦?”許恆沉吟道:“如此雖好,不過此去星宿海,不知需要多少時日?”
賀山海也未多想,便豎起兩根手指頭來,說道:“兩年可至。”
“兩年?”許恆皺了皺眉,問道:“可有更快的辦法?”
這番卻是賀山海有些訝異了,他細瞧了瞧許恆幾眼,看不出來他的底細,不由沉思片刻,才道:“貴客是想搭乘雲湖海舟?”
“雲湖海舟?”許恆才問一出,賀山海便知誤會,不過話既已經說了,只能細細爲他道來。
原來雲湖海舟乃是仙市牽頭,各家大商寶行一齊出資鑄造的渡海大船,號稱無懼任何海上風險,還可荷載萬千人數,而且還不包括活動、儲物等等空間,航行之速更是快疾,往返星宿海與雲湖之間只要半年時日。
“如此說來,搭乘雲湖海舟,三個月可至星宿海?”許恆眼前微微一亮。
“這,話雖如此。”賀山海輕咳一聲。
如果許恆只是想隨船隊出行,賀山海隨意給他安排個位置也便罷了,全當結個善緣。但是雲湖海舟可不能等而視之,而且除此之外,也還有個麻煩之處。
他想了想,還是直接說道:“好叫貴客知曉,雲湖海舟搭乘資費不輕,此事倒也罷了,主要是出海在即,位置早早就已定下來了。”
許恆眉頭微微一皺,他可不願在海上漂泊兩年,只得問道:“貧道去往東海確有急事,這位置的事,可否請管事爲我想個法子?無論多少資費,貧道自能承擔。”
“這個麼……”賀山海頓覺棘手起來,思來想去,甚至便想拒絕許恆罷了,左右也不是什麼重大人情,只是最終還是沒有拿定主意,想了又想,忽的靈光一閃。
“在下倒是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只是不知貴客能接受否。”
許恆揚了揚眉,只道:“管事直言便是。”
“咳咳。”賀山海捋了捋頷下短鬚,說道:“雲湖海舟是各家大商寶行一齊出資所鑄,每次出海各家都會排出護衛,若是貴客不介意的話,我可安排你以這個身份上船。”
“只是護衛的待遇,畢竟不能相比乘客,而且多少也要做個樣子……”
“若是貴客覺得無妨,那我立即便可安排下去,當然資費之事便不必提了。”
“哦?”許恆沉吟片刻,確覺這已經是上上之選,總比買幅海圖自己飛遁,或者等上半年再乘下一趟海舟來得更好,當即應道:“如此甚好,那便有勞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