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程瑗在坊市的店鋪中買了不少三品及以下的符篆,又買了幾十份的煉製增氣丹的靈草,花去了三千多塊靈石。
把幾十份靈草在幾天後煉製成中品增氣丹,程瑗這才辭了太初長老,向太清宗出發。
出發之前,太初長老給了她一張地圖,上面指明太清宗在玄真門的西北方,距這裡有一萬多裡遠。這倒不是什麼問題,關鍵是想要到達太清宗,必須要穿過連綿不絕的雪峰。
不過程瑗已經修煉出了火靈,對這雪峰倒沒有多少懼意,出了玄真門的山門,她立時取出瞭如意履,然後化作白光飛向了西北方。
按着地圖上的標註,程瑗這日駕馭着如意履降落到了玄真門管轄下的靈器派的坊市。
靈器派的坊市與靈丹派的坊市一般規模,程瑗在入口處繳納了靈珠,走進去找了專供修士休息的一處洞府住下,準備休養幾天再上路。
第二天上,程瑗等休息夠了,就從洞府走出往坊市逛去。靈器派的坊市開的店鋪賣的物件自然屬法器最多。程瑗挑了一間最大的煉器閣,剛走進,便有一個夥計迎上前道:“這位前輩,敢問需要什麼類型的法器,本店的法器雖然不敢比肩玄真門那裡的煉器閣,但在這靈器派的坊市也是有名的。”喋喋不休,說了一堆。
程瑗摸了摸鼻子,她自問逛了這麼多年坊市,也沒見哪個夥計像眼前的這位這麼熱情啊,還喊她前輩。她想了想,終於瞭然,她隨身佩戴的那件青色玉佩,上面刻着一個“玄”字,想是被這夥計認出了自己是玄真門內門弟子的身份。
她有些好笑的說道:“我需要一件防禦性的上品法器,你有什麼要推薦的嗎?”
那位夥計忙笑道:“有,有,前輩這裡請。”把她領至一處櫃檯,然後取出了七八件防禦性的上品法器。
那七八件防禦性的上品法器都做的十分精巧,十分符合女修士的審美觀,其中數一把團扇做的最爲精美,上面繪着牡丹紋的團案,當先引起了程瑗的注意。
那位夥計極善察言觀色,看見程瑗對那團扇一副喜愛的神色,忙道:“前輩,這把牡丹扇是用三階冰蛛吐出的蛛絲製成,堅韌無比,而且這上面繪製的牡丹也會在需要時釋放出漫天花瓣,起到一定的隱匿身形的作用。”
程瑗看了他一眼,復又低頭看向那把牡丹扇,說道:“如此說來,這扇子的價格定是不低了。”
夥計賠笑道:“前輩所料不差,這牡丹扇一口價,五百塊靈石,管事的說一塊靈石都不能少。前輩,您看......”
五百塊靈石,程瑗嘴角微揚,她淡淡道:“這把扇子我要了,不過我要先見你們的管事。”
一炷香後,夥計把她領到了一間靜室,然後一個煉氣期大圓滿的中年修士走了進來,衝程瑗抱拳道:“在下吳大剛,是這間的管事,道友有禮了。”
程瑗一副出身大家的做派,只微微揚了揚手,淡淡道:“管事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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щщщ▪ttka n▪¢O 吳大剛早已瞧見她腰間佩戴的那枚青色玉佩,客客氣氣的請她坐下,然後又命人送了兩盞靈茶過來。
程瑗不急不緩的喝了一口靈茶,才道出來此煉器閣的目的:“吳管事,我這裡有一件爲難事請你分辨分辨。我看中了此間的一件法器,夥計要價五百塊靈石,原本這五百塊靈石也不算什麼,只是我們門派出來歷練時,有個規矩,不許弟子多帶靈石,以免耽於享樂,違背了歷練的初衷。所以,我想以物換物,不知,吳管事可應許?”
吳管事笑了笑:“可以,可以。但不知道友要用什麼物件來換這五百塊靈石的法器?”
程瑗取出儲物袋,把先前滅殺掉的苟師弟的鵲畫弓和李培龍的那件金斧,還有孫大斌的那件琉璃燈通通取了出來。這三件中品法器,她現在已經用不上了。而且她如今已經進入玄真門,那件鵲畫弓和琉璃燈卻都是玄真門的弟子苟師弟和孫大斌用過的法器,一旦暴露人前,難免讓人懷疑,所以,程瑗在遠離玄真門的靈器派準備把它們通通處理了。
中品法器,一件不過價值幾十塊靈石,三件中品法器加起來也不過值一百多塊靈石,因此吳大剛臉上出現了爲難之色。
待程瑗又取出了隨身藥田裡的十幾株暫時用不到的靈草,吳大剛這才鬆了口氣道:“夠了!” щшш ◆TтkΛ n ◆co
程瑗割斷與琉璃燈的聯繫,收回琉璃燈上的那滴精血,然後把那件牡丹扇裝回儲物袋,這次交易就算完成了。
辦完這件事,仍由先前的夥計送到門口,程瑗正待踏出這間煉器閣時,一個白衣少女和一個個子不高的青年正好走了進來。
原來是在門內大比時交過手的白顏洛和木嘉文。白顏洛見到程瑗時,雙眼一暗,不知想到了什麼,然後臉色瞬時冷了下來。至於木嘉文則一臉驚喜的叫道:“程師妹,這麼巧!”
程瑗淡淡笑道:“原來是木師兄。”
木嘉文替程瑗介紹道:“這位是白師妹,你們兩位應該見過了吧?”
程瑗點點頭,木嘉文又道:“師兄當日真是眼拙了,想不到程師妹如此厲害,能夠奪得門內大比第一,又成功進入玄真門,真是令師兄既佩服又慚愧啊!”
程瑗不由謙虛幾句,旁邊的白顏洛忽而冷笑道:“木師兄,程師妹現在已經進入玄真門,成爲其中的內門弟子,豈是我們這等不入流的弟子可結交的,師妹我勸你還是認清這個事實的好!”說完,她徑直走入了煉器閣內,丟下了尷尬的兩人。
木嘉文當先開口道:“白師妹這些天心情不好,說的話有些不經思量,程師妹你別放在心上。”
這些靈丹派的精英弟子個個心高氣傲,卻被她一個外門弟子打敗並奪了門內大比的第一,他們不舒服諷刺幾句,也很正常,程瑗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微微點頭道:“小妹理會得,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木嘉文卻叫住了她:“程師妹,想來你也是爲築基而出門歷練的吧,若不嫌棄,我們一起走如何?”
程瑗回頭道:“只是小妹要去太清宗,不知木師兄你們......”
木嘉文笑道:“自然是太清宗,我們同屬一門,一起上路也好有個照應,就怕程師妹你真如白師妹所說,進了玄真門,然後看不起我們這些昔日的師兄妹了。”
他這樣說,程瑗自然沒有道理拒絕,點頭答應了下來。木嘉文便笑道:“如此,就說定了。明日我們在坊市門口見。”
第二日,程瑗在坊市門口與兩人匯合後,一行三人就踏向了這趟太清宗的同行之旅。
程瑗爲防有人認出如意履,取出很久不用的彩雲綾,駕馭着彩光與兩人並駕齊驅。
木嘉文和白顏洛腳下踏的也是中品飛行法器,倒也沒覺出什麼,只是三人這樣同行,速度反而落後了程瑗獨行時許多。好在程瑗此次並不急於趕路,也就放慢速度,一路這麼悠閒的往太清宗而去。
手裡有太初長老給的地圖,三人按着上面的指示很快出了玄真門的管轄地,來到了下一個落腳處,一處散修之城,桐山城。
桐山城處在玄真門通往太清宗的必經之地,雖是一座散修之城,但其下的坊市卻很熱鬧,裡面修士如雲,店鋪鱗次櫛比。
三人很快找了供休息的洞府,等休息過後,程瑗便和木嘉文兩人往坊市逛去。這一路上,白顏洛總有些像針對程瑗似地,不僅一臉冷淡,而且好像極不願意與她相處。
程瑗困惑不已,趁此機會,便向木嘉文打探了一下,木嘉文只說白顏洛好像辦了一件讓她師尊着惱的事,被那位結丹長老好生訓斥了一頓,接着就被放逐了出來,說是等築基成功後才肯原諒她。
程瑗更加不明白了,白顏洛她自己做錯了事被師尊訓斥放逐,關自己什麼事啊?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木嘉文轉移了,因爲木嘉文說道:“程師妹,想不到這裡竟然有太清宗的人。”
程瑗擡頭望去,果然看見幾個衣着雅緻的年輕男女向什麼地方走去,他們身上穿着繡有綠色葉子的白道袍,其中兩個青年都是一副俊逸出塵的模樣,至於兩個女子,則生的清麗秀雅,比程瑗滅殺的楊豔容貌的還要更勝幾分。
木嘉文在旁不由自慚形穢道:“不愧是七大宗門之一的太清宗,就連內門弟子也要比我們靈丹派的精英弟子強上許多。”
程瑗識海關閉,無法判斷他們的修爲,聽了這話不由輕輕一笑:“木師兄,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看他們比起我們來也強不到哪去。”
木嘉文苦笑道:“程師妹,你別安慰我了,那四個太清宗的弟子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築基期,而且還不是築基初期,很可能是築基中期,我們怎麼能比得過。”
程瑗心中微驚,這四個弟子看年紀不過比她大上幾歲,竟然已到築基中期,不過她表面上卻沒露出來,而是轉移話題道:“木師兄,太清宗的弟子怎麼會來這靈氣稀薄的散修城,你不覺得古怪嗎?”
木嘉文之前是被那四人的修爲打擊到了,如今一思量,也起了疑心,思拊道:“這些大門派的弟子一向自視甚高,突然來到這偏僻的散修城,其目的卻是惹人懷疑。”
不過只疑惑了一會兒,程瑗和木嘉文繼續逛下去時,很快從其他修士口中得知了太清宗這四個弟子要招募一些修士的消息。
程瑗和木嘉文問清了招募的時間和地點,接下來從坊市匆匆回了洞府。
白顏洛還在自己的洞府裡,不知是在修煉還是在做什麼。木嘉文向她傳了一道傳音符,把她召集到了自己的洞府。
白顏洛看到程瑗也在,面色不由一冷,繼而坐在木嘉文旁邊,悶悶道:“木師兄叫我來作甚?”
程瑗已經習慣了她對自己的態度,只微微一哂。木嘉文修養甚好,也沒有同她多做計較,把有太清宗弟子來此地招募修士的消息告訴給了她。
白顏洛也是和木嘉文一樣的心思:“這些宗門的弟子一向無利不起早,這桐山城多半是有他們要找尋的什麼東西了。”
能引來太清宗弟子注意的絕不是凡俗之物,三人不由心中微動,程瑗甚至微微低下了頭,開始思拊起來。
不過三人猜測了半天,也沒有猜出什麼來。末了,木嘉文嘆道:“即便是再珍貴的寶物,有四個築基期修士,我們恐怕也討不了什麼好處,還是繼續趕路的好。”
白顏洛忽然道:“我的意思是要去查看一番,不知兩位怎麼想?”
木嘉文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木某我自知本領有限,還是不去丟人的好。”
白顏洛不由有些失望,不及她看向程瑗,程瑗就道:“我也和木師兄一樣的想法,就不去湊熱鬧了。還是等白師姐從幾個築基期修士手裡奪回寶物,完勝迴歸的好。”
話裡的譏諷之意異常明顯,這些天來白顏洛處處針對自己,程瑗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找到機會就刺了她一下。
白顏洛漲紅着臉,但最後還是壓下了怒氣道:“兩位難道真的不好奇嗎?還是你們對自己的修爲一點都不自信。要知道,我們三個煉氣期大圓滿的弟子雖然遠遠比不過築基期修士,但想來逃命是沒問題的。兩位何故要瞻前顧後,如此畏畏縮縮呢?”
程瑗微微笑道:“不是我們畏縮,就怕那幾位築基期修士打的是犧牲我們這些煉氣期弟子,而他們自己好在後面取得重寶的主意。”
修仙界的修士之間爲了修煉資源,有什麼做不出來,程瑗可不能保證那些築基期弟子沒有存這種想法。
木嘉文也道:“沒錯。白師妹,我們不得不防。”
白顏洛眼裡閃過寒芒:“這麼說,二位是不肯奉陪了?”
木嘉文無奈的笑道:“白師妹,你這又是何必,我們要歷練去哪裡不行,難道非得給這幾個築基期修士打下手嗎?”
程瑗沒有說話,不過臉上透出的神色卻分明是贊同木嘉文的。
白顏洛不由拂袖而起:“既然如此,那顏洛以後就不奉陪二位了。”
木嘉文叫了一聲,卻沒叫住,程瑗搖了搖頭,這白顏洛大概多半是一個人跑去招募的地點了。
木嘉文也想到了此處,看了一眼程瑗:“程師妹,大家好歹也是同門,總不能丟下她一人不管吧?”
程瑗微微皺眉:“不是我不想管,只是我總覺這裡邊有什麼不對勁。按理說,堂堂築基期修士怎麼會需要煉氣期修士幫忙,你不覺得這裡邊很不對勁嗎?”
木嘉文思拊道:“也許是那樣物件不值得他們動手......”可是既然不值得築基期修士動手,那樣物件自然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又怎麼會吸引築基期修士的注意,這話顯然不通,因此木嘉文沒有再說下去。
程瑗淡淡道:“這裡面肯定有陰謀,木師兄若願意陪白師妹前往一趟,那恕小妹不能奉陪了。”
木嘉文的神色有些爲難,他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決定道:“白師妹自有她的機緣,我還是同程師妹一起繼續趕路吧!”
程瑗淡淡一笑,木嘉文還是聽從了他的本心,站在了自己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