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聽得是淚目錚錚,彷彿當時,他就在她身旁,目睹這一切。
銀烈伸手輕撫着鳳的黑髮,柔聲道,“沒事,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害怕啊!”
“嗯。”鳳憶起孃親過世的那天,雙眼留着熱淚,銀烈小心翼翼的幫她擦掉淚水。
“讓本尊看看你……孃親……”
“呃?”鳳不解的看着玄帝,但是在對上他那一雙淚目時,以爲玄帝以前也這樣送別過親人,所以深有感觸而動情,“好。”
鳳朝對面一伸手,一幕活生生的情景出現在玄帝面前。
“咳咳咳……綠兒……”木屋寬敞明亮的睡房中,窗外不是吹進來一陣清風,一個絕美的婦人,躺在病榻上,雙眼似閉非閉,喘着粗氣,不時的掩嘴咳嗽。
“娘,你看,我剛剛去外面採的藥草,爹說這可是仙草呢,你等着我啊,我去給你熬了湯服下,你就會好。”
婦人蒼白的臉上泛着笑意,朝女兒伸手,“扶我到院子裡看看。”
“好。”那時的百念綠還在人生的第一個百年,面容清麗,閃着一雙巧笑眼眸的百念綠,聽話的扶着孃親走出睡房,來到院子裡。
小姑娘扶着孃親在院中坐下,“娘,我先去熬藥。”
“不用啦。”婦人拉住小姑娘,“你坐下陪我說會兒話吧。”
百念綠無法拒絕孃親祈求的眼神,“好吧。”只好放下藥草,坐在孃親身旁。
“你看——對面的山層層疊疊的,還有鷹飛!”
“娘,咱們住在山裡,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這些羣山嘛?”
婦人搖搖頭,眼神迷離,接近渙散,“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他來了……”
“夢見爹了嚒?”
“不是!他是我的……朋友,我們……許久不見,我剛剛看到他了。”婦人臉上瞬時出現一抹虹光,眯起眼眸,遙望着對面的高山和絕谷,似笑非笑,甚是神往。
百念綠有些不解,既然是許久不見的朋友,只要他還活着,孃親又怎能看得見呢?莫非
是太過思念對方,所以——難道是想念爹了?
“娘,要不,咱把爹叫回來?你是不是想他了?”
婦人的目光瞬間暗淡了些,“你爹——送我的這顆珠子,孃親送給你。”
婦人從衣襟裡取下一顆碧玉珠,交給百念綠,“好好戴着,你就可以下山了。”
“娘,這不是爹給你的珠子嘛?你還是自己戴着,等你好了,你還要下山去啊。”百念綠握着碧玉珠,雖然明白這顆主子非普通珠子,但這是爹送給孃親的定情物吧?
“娘用不上了……你戴着……”婦人漸漸失去力氣,靠在百念綠身上,說話都變得吃力。
“娘!我扶你回房躺着,我去找爹!”
婦人的眼皮耷拉下來,極爲細弱的聲音說,“你給孃親……唱、唱一首歌好不好?”
百念綠雙眼含淚,心中頗爲着急,爲何爹遲遲不回家。
“好吧!”
院子裡瞬時響起了清幽的歌聲,一陣山風吹來,婦人的雙眼漸漸合上,抱着女兒的手徒然放下……
“娘——”
那聲嘶力竭的叫聲響遍山谷,老祖徐徐降臨木屋前……
“師尊!”
玄帝一揮手將這一幕收入己身。
銀烈激動的叫起來,師尊爲何會突然出現在木屋?
鳳哽咽着說,“孃親走了以後,我就只有這顆珠子陪着我了。”
“對!你的那顆碧玉珠呢?可否贈與本尊?”玄帝也想起來方纔婦人送給鳳一顆剔透的碧玉珠。他想要得到那顆珠子的心情是那麼迫切,他明白那顆珠子還有婦人的餘溫,還有很多婦人的思念!
“對呀!我上次……師父給我的珠子就不是我原來那顆。銀烈,我是不是把那顆珠子弄丟了?”
銀烈眼神閃爍,不敢正眼看她,看來她真的把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你一定知道得,對吧?我丟哪兒了?”
“是不是你送人了?”
銀烈啞聲叫道,“玄帝!我們該回宮了,方纔我們議論的事情回宮再議吧
!”
玄帝看着銀烈着急的樣子,頓時明白了幾許,“好。”輕聲允諾後,再看看鳳,無助的思索着,“你彆着急,慢慢想。”
銀烈和玄帝吃過飯,便匆匆趕回天宮去了。
泯狼目送二位尊位的神仙離開之後,便跑回屋裡央求鳳,“鳳神,求求你幫幫我吧,讓我和=再假扮一次她的表哥好不好?”
“無恥!你喜歡的姑娘如今貴爲皇后,母儀天下,怎容你胡來?”
“我就想再見一見她,行不行嘛?我在巫妖界是茶飯不思,聽說她嫁進了皇宮,我知道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了,但是,讓我再見他最後一面,好嗎?”
泯狼言辭懇切,希望鳳能幫他實現願望。突然,他眼前一亮,“有啦!”
“有什麼啊?我現在找不到我那顆碧玉珠,是魂不守舍,你就別來煩我。”
“你不是說在王城開了醫館嗎,到時候,你藉口請皇后到你的醫館一敘,讓我們暗中見個面不好嗎?”
泯狼跪在鳳面前,搖着她的身子。
“那她表哥人呢?”
“外婆讓他整日昏昏欲睡,到時候我見過她以後,就讓他恢復神志……”
“你真是——犯下打錯了!天界也有天界的律法,要是鬥星君知道了,準得判你個重罪!”鳳氣得不行,但是好歹他們也算主僕一場,怎麼說也得幫他。
鬥星君守在南天門,看到玄帝和銀烈雙雙回到天宮,很是驚訝。
“玄帝!您可回來啦!小仙還準備下去找您呢!”鬥星君迎上來,恭敬的施禮,再瞥一眼冷肅神情的銀烈。
“太子殿下,可是和玄帝去同一個地方?”
銀烈面無表情,望着前方的上清境的仙霧,突然回頭看着他,“本宮有一事想討教星君,可否即刻去太合宮?”
鬥星君看看玄帝,“好。太子請——”
銀烈跟着玄帝走進太合宮,來到正殿,那隻雪貓跟着玄帝的腳步走到他腳邊,“喵——”
玄帝眼眸眨了眨,彎身,一把抱起雪貓,在尊位上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