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弟,你怎麼來了。那霧魅王居然沒有對付你,看來也是把你差來做苦力了。”宇文南都一見李靈犀,也是很有好感,前幾年在醉仙鎮的事情就多虧了李靈犀,即便別人打死不承認,比如那古劍楠等人,但他知道,如果不是李靈犀,大家早死在那個羣屍之夜了。
何不爲走上前去,拍了下李靈犀的肩膀,逗趣道:“我說小老弟,有佳人你不陪伴,怎的來這裡送死,這下好了,哥倆就算去了黃泉地府也能搭個夥了。”
“哈哈哈……”
李靈犀三人對視一眼放聲大笑起來,他們雖然相識不過幾年,但總覺得極爲投機。三人都有一個共通之處,那便是行事豪爽卻不爛好人,爲人正直卻又不失圓滑,膽小怕事卻又不貪生怕死。不是一路人,不做一世兄弟,看來也是有道理的。
“我們還是想一想該怎麼過去吧。那霧魅王雖然好似心善仁義,但是前提是我們能幫他拿回來四顆龍珠。”宇文南風此時已經不把自己當做高高在上的千年長老了,這也是他爲人圓滑的緣故,心知這等地方,如果大家還鬧不愉快的話,那是找死。
李靈犀聞言,知道他們說的是弱水河,準確地說是弱水海。這條弱水河來之前曾經聽霧魅王說起過,雖然那霧魅王自稱從未進過鎖龍淵,但還是知道里面一些事情。
“想要過這條河,怕是很難。”
一羣人不由陷入了沉思中,這弱水河可是萬物難渡,別說飛鳥,就是修道之人御劍飛過,那也不過是自投羅網。天下間人力難以揣測的東西很多,這弱水河便是其中一樣。而且,這種兇險到一定程度的事物,任誰也不敢拿命去輕易嘗試的。修真不是兒戲,更何況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的生命。
李靈犀:“我來之前,霧魅王曾說這弱水河也不是過不去,只是說會有什麼機緣,不知你們可曾發現了什麼?”
機緣?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哪裡有什麼機緣!倒黴透頂地被抓來,被逼去搶龍王手中的龍珠,已經算是倒黴的五雷轟頂,哪裡還有什麼機緣。
平日裡或許千年級長老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在這種苦難時刻,大家表情都是一樣,再也沒有了什麼高高在上,都是一臉苦色。
不甘心地走到弱水河邊,李靈犀蹲在岸邊,感覺着那僅在丈外的弱水河,恍惚間總有一股在拉扯着自己,如果再靠近一些,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拉扯下去。這還是在岸邊,如果是剛好在弱水河上空,那一定會是鐵稱砣掉進了水裡,休想浮起來。
“果然連真元都能逃避開。”李靈犀也試着用真元去包裹一團弱水,只見那一團弱水不過是一滾就脫離了真元的掌控。修行者內練一口真元氣,外練一身神仙骨,如果連真元都對付不了這弱水,誰還敢以身犯險?更別說跳下河游過去了。
“出師不利,出師不利啊。那該死的霧魅王不會是耍我們吧?要什麼該死的龍珠,結果我們連河都過不去,這去哪找給他?”何不爲一拍手中的羽扇,鬱悶地說道。
宇文南都:“總會有辦法的,你看李師弟不是正在想嗎。”
李靈犀聞言,心裡一陣苦笑,自己哪裡是在想辦法,無計可施之餘根本就無話可說。經歷過醉仙鎮一事後,居然連宇文南都都認爲自己會是一個很有辦法的人,看來自己還是能騙一騙這些大派貴胄的。
宇文東風:“若是隻有我兄弟二人,倒是可以合理瞬移過去,不過,這弱水河影響了神識探查位置,就怕一下瞬移到了弱水河中去……”
李靈犀三人一陣鄙視,這說了等於沒說,別看你厲害,有種你倆人瞬移過去啊,掉進弱水河裡,淹不死你們纔怪。
一時間,衆人陷入了無計可施的地步,李靈犀一直蹲在弱水河邊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就是抓不住關鍵的想法,也就只好耗着。
……
“老妖怪,你把靈犀兒弄哪去了?”
鎖龍淵外的臨崖茅屋外,霧魅王站在茅屋外望着茅屋裡躺着的那個女子——秭歸,身後卻傳來破空聲,卻是那蘭若離和千緣去逛了一圈回來了。
霧魅王回過身來,聲音中已經沒有了和李靈犀喝酒時的那份親切,冷冷地說道:“進鎖龍淵裡去了。”
“你個老妖怪,你敢逼他進去,我,我……”
“是他自己答應的,你如果願意,你也可以進去,只要,你不怕死。”霧魅王說道。
“哼,去就去。這兩個女人就交給你看着了,我去找我的靈犀兒,哼。”蘭若離也不多說,衣帶翩翩地飛起身來,不時便進了那鎖龍淵唯一的洞口,進去了。
“你不去嗎?”霧魅王說道。
千緣:“你自己的事情,連你都不去做,爲什麼我要去幫你做。”
“唉,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霧魅王嘆道,語氣中已經明顯帶着感情色彩了。
千緣:“可惜我知道的太多是吧?莫非你還想對付我不成。”
霧魅王笑了下,說道:“千緣姑娘誤會了,其實或許你不信,方纔我還與靈犀小兄弟說起關於你的事情。”
“什麼事情?”千緣一愣,問道。
“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時候,告訴你了也是虛妄。”霧魅王說道。
千緣微微一笑,說道:“不用在我面前賣關子,我也從來不和他之外的男人嬉笑歡顏。你既然是他的大師兄,我也敬你一聲大師兄。那叫秭歸的女人,自然也是你的事情,不過有些事情,是我和大師兄之間單獨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他大師兄,這點讓我很意外,不過還不能讓我驚訝。秭歸的事情,小師弟也有過懷疑,不過他潛意識便不會接受自己大師兄變成妖王的事實,所以他選擇了相信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妖王,只不過剛好認識他大師兄。要知道,他大師兄當年可是以除魔衛道爲己任的,與我有交情也是能夠自圓其說的。”
說到除魔衛道,霧魅王似乎有着難以言說的自嘲,半響笑道:“千緣姑娘,我雖看不透你,也掐算不到你來裡,但知你必是不凡,看不起我們這些妖王也是有情可原。不過,我和你之間,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吧。倒是以後,或許有些關係。”
千緣語氣又緩和了一些,說道:“那千緣便失禮了。”
霧魅王心裡暗歎,這女人好生奇怪,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彷彿根本不把自己這個霧魅之王放在眼裡一般,而且還開口閉口說與自己有事情要弄清楚。“你說吧,好歹我也是他大師兄,不會與你爲難的。”
兩人也就坐下,千緣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有一門很奇怪的功法,能夠以掐算的方式預知某些事情。而且,觀大師兄氣色神韻,千緣敢問大師兄,你是不是修煉過一本不世奇功?”
霧魅王一愣,沒想到還是被人當面問起,難道世上真的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來的這麼快,自己剛剛和師弟說清楚,這就有人問上門來了?其實,除了和李靈犀的師兄弟關係外,同爲陳伯當的傑出弟子讓他對李靈犀有種惺惺惜惺惺的感覺,天生有親切感。最重要的是,他想坦白自己,然後能夠讓李靈犀幫自己拿到東西。這不是算計,而正如他所說,是一種交換,欠了什麼日後自己都會還。如果連師弟都算計,日後他還有什麼臉面見師父呢?“我不太懂你說的什麼意思。你看我如今妖王之體,必然是練了邪門奇術。世上有幾個人能從正道弟子練成妖道之王,這算是不世奇功嗎?”
“我問的不是這個。你身上有一股讓我很熟悉的氣息,雖然很多東西我掐算不到,但是面對面地坐着,你是絕對騙不了我的。”千緣戴着面紗,但這一句話卻彷彿面對面地擊打在霧魅王身上,令他難以反駁。
霧魅王:“不錯。”
千緣心裡一喜,微微有些急切地問道:“可是一門喚作九陰天女篆的神功?”
“不錯。”霧魅王說道。
千緣此時顯然非常激動,努力剋制住自己的心情,聲音也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大師兄,我並不是來指責你不應該修煉這門神功,只是,只是這門功法的來歷,關係到千緣家中一件天大禍事,若是大師兄願意相告,我定然會竭盡全力恢復大師兄身體上的……缺,缺……”
“不用了。這門神功不過是我當年在這鎖龍淵外霧魅沼澤中找到的,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來歷。”霧魅王似乎根本不願意交代什麼起身站起來,轉身就要進茅屋去。雖然裡面放着沉睡的秭歸,但沒人會認爲霧魅王會傷害她。
“大師兄,你必須告訴我。”千元身形一閃,已經站到了霧魅王身前,威逼道。
霧魅王:“你便是殺了我,我也還是那句話,不知道。不過,憑你的實力,能否與我打成平手都難說,何況,你不會這麼做的。”
千緣猶豫半天,半響纔不滿地說道:“我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除非你哪天告訴我不一樣的答案。這,這確實關係到我家中一件天大禍事。”
“隨你吧,今日不知,明日亦是不知。你還是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其他人能告訴你答案。至於我這裡,你就別操心了。”
霧魅王說完,頭也不回地進屋去了,千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做回桌旁,悶聲想起事來。
……
“靈犀兒,等等我。”
一個嬌柔的女聲遠遠地傳來,正當無計可施的李靈犀一下苦笑,自語道:“又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