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雲子說道:“我讓你平日多修道,你就是不聽。哼!天地間的風雲變化,傳說中是由那四海龍王控制的,可你我修道之人都沒見過什麼龍王,這個暫且不提。但是,風雲變化都是有徵兆的,我敢肯定今天的那陣怪雨沒有絲毫徵兆,如果你到了化神期,你也能輕易發現。這種情況和傳說中上古的一種道術很像。據說上古時期,呼風喚雨是修道之人最常見的能力,可是到了現在,別說誰會呼風喚雨,連聽都沒聽說誰會過。今天的事,會不會是什麼人搞的呢?”
“大師兄,你太多慮了。你說我們修道的,除了御劍飛行這點最值得賣弄的本事外,其他什麼翻雲覆雨,顛倒乾坤,穿牆入室,點石成金,這些民間傳說的東西,我們有哪樣會的?別多想了,我看還是醉仙谷那功法最現實。可惜,那醉仙谷的葉秋蟬倒也極美,只是不擅伺候人,我卻是不喜換。”嫪笏是個簡單人,不會想那麼多,反正在他看來凡是空虛妄談之事,就不值得他浪費時間,不如多泡幾個女人好。
“嗯,沒事了,你下去吧,少玩女人,多留心下那些血棺教的孫子。”震雲子知道和這個除了女人毫無追求的師弟是說不清楚的,也就揮揮手打發他走。
嫪笏一走,震雲子卻反而陷入了沉思,他心裡想的都是修道的事。
“爲什麼傳說中那麼多神奇的法術,現在都沒人會了?想當年爲了苦心鑽研我萬劍宗珍藏的那本上古奇書《咫尺天涯》,前後耗費不下二十年,絲毫未曾有所得,甚至連入門都沒有。不只是我,我萬劍宗多少前輩即便到了返虛期也是絲毫看不出那道書應該怎麼研讀,明明有再清楚不過的道訣,可爲什麼就是用不出來呢?”
震雲子想起了當年萬劍宗藏經中的一本道書,那本書上記載着一種叫做《咫尺天涯》的上古奇術,據說修成了的話,能夠在瞬息間到達天南地北任何一方。作爲萬劍宗野心勃勃的大弟子,震雲子很順利地得到了參悟了那本道書的機會,他也堅信作爲萬劍宗百年難遇的奇才的自己能夠悟透這本就快被萬劍宗隨意扔掉的破書,但結果總是那麼悲劇,二十年苦功,絲毫未曾所得不說,以至於他後來一看到那幾句道訣就想吐,實在是試了千千萬萬次,那道訣就沒成功過半次。
這天地間那麼多神仙般的手段,不少都流失了,可還是有極少數以典籍的形式傳下來了,但是學會的就沒有一個人。
萬劍宗歷來都會對九大派做許多打探。據震雲子所知,九派中清源派看起來最窩囊,門下弟子千年來最出息的人還鬧得要叛教而出的下場,其他弟子個個都不爭氣,每次九派大典都被揍成豬頭一樣。但是他知道,據萬劍宗傳派秘典記載,清源派是一個很詭異的門派。首先他們門派裡分成了掌門中宗和分支六宗,年年都會打得死去活來的,這還不說,門中弟子更是典型的一個個飛揚跋扈,而且那些掌門宗主什麼的還都有意識挑動座下弟子明爭暗鬥,除了絕對禁止他們在山門外丟臉外,在清源派裡好多時候各宗弟子見了面都是死仇一樣。
每年他們做的事就是等到年底打架,只要不死人,即便是掌門也毫無二話。和這些比起來,那些各宗弟子一個個在門中就滋潤無比了,絲毫不用掩飾自己的醜惡嘴臉,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不犯上作亂,你就是天天當着掌門的面詛咒謾罵別的弟子也沒事。
很多人都認爲這種門派最沒有前途,甚至是清源派自己都有不少人認爲這種事不成體統,但是震雲子卻有着和別人不一樣的看法,而且萬劍宗的一些打探情況也證明了他的想法。
在震雲子看來,一個門派要傳承千萬年,唯一的辦法就是鬥,打得死去活來的最好。只有保持着一股子戰鬥的兇猛才能讓門派真正地在各種各樣劫難中生存下去。只有強烈的爭鬥之心和不和之氣,才能讓弟子們卯足了勁頭修煉,反正今年你打了老子,老子明年總要報仇,這樣一個個循環下來,清源派照理說應該出了不少高手纔對。
如果不是震雲子極偶然地從自己萬劍宗一個好幾百年就已經是長老的老頭子那裡知道了情況,估計也會這樣認爲。據那個長老說,清源派有一個規矩,真正的高手都會在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成爲門中長老,而不是成爲什麼仗劍天地間的除魔衛道之人。但饒是如此,當年震雲子再三確認追問下,那位長老也拍着胸口說清源派不會有人會那種“失傳了的道術”,首先那種道術能不能流傳下來不說,畢竟萬劍宗也好不容易傳了一本下來,其次,即便有也沒人學會,萬劍宗的《咫尺天涯》就是最好的例子。
震雲子嘆了一聲,實在想不出名堂,也許嫪笏說的是對的,與其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什麼道門奇術,還不如專心地搶到醉仙谷的那樣東西,那東西可是對修道之人更有好處啊。
醉仙谷中,當太陽完全沉入西山之谷,暮色漸濃的時候,葉秋蟬依然守在李靈犀身邊,鬧騰了一天又擔心了一天,她居然趴在李靈犀身上睡着了。
李靈犀眼角不停地抽動,彷彿見到了什麼東西,他卻是見到了什麼東西……
“玄龜大哥,別走。”
依然是在那個神奇無比的天地間,李靈犀恢復知覺後,又發現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天地間灰濛濛的什麼也看不懂。李靈犀大喜,這個地方不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隻巨大無比的玄龜的地方嗎?
修了一年多的道,也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玄龜的信息,他知道那隻玄龜就是當年那塊大磨盤,雖然委實不知道兩者是怎麼聯繫在一起的,但他知道,玄龜就是那個大磨盤,大磨盤爲自己帶來了玄龜。
第一次見面,李靈犀從玄龜背上取下了一樣東西,後來稱作布衣神功,雖然到現在爲止李靈犀還只是在對付那神秘女子秭歸的時候,擋了一下飛劍,但那時候已經初現神效,他知道自己只要有一天能夠練成這種神功,那麼即便無法殺人,也能逃脫被殺。
果然,不時李靈犀便聽到了一陣詭異的轟隆隆的聲音,那聲音也很熟悉,正是當時玄龜出來前的動靜。
半響,一陣灰濛濛的天地亂流中,一隻頂天般大小的玄龜露出了身形,一個撲騰轟開身邊的鴻蒙般亂流,這才高昂着巨大到讓李靈犀有些窒息的玄龜之頭向李靈犀看過來。
“玄龜大哥,我知道是你,喂,謝謝上次的布衣神功。”李靈犀喊了半天,雖然見那玄龜靈性無比地點頭,知道它是懂的,但自己卻不懂它要說的意思。
“玄龜大哥,你能不能開口說話啊?我猜不到你什麼意思。”李靈犀一邊說話,一邊驚喜地窺探着玄龜背上,果然,令他驚喜莫名地是玄龜背上依舊揹着一個巨大的九宮狀圖樣,那第一個已經是一個空格,其他八個空格卻有些模糊,但是李靈犀卻清楚地知道那玄龜背上的其他八片九宮狀的龜甲上還擺着絕世神品,這次難道又能順手牽羊一般地‘順’回去一樣?
然後無論他如何掙扎,即便是手腳並用,也難以靠近玄龜半分,他漸漸明白,當日肯定是玄龜主動要給自己布衣神功,不然自己怎麼能從這無敵玄龜背上搶到東西。
半響,那玄龜豁然張開巨大的嘴,張口就吐出一道天大的符篆,那符篆迎風而長,瞬時便有了天一般大,李靈犀還以爲是什麼寶貝,半響纔看清居然是一個佈滿玄龜背上那種龜紋的符篆,還沒等他看清楚,就發現了一個很令人震驚的事情。
“玄龜老哥,玄龜大人,不要啊……”
李靈犀還沒喊完,便見到那道天一般大的龜紋符篆向着自己砸下來,嗡的一聲,在極度擔心被砸死的驚懼中,李靈犀暈過去了。
李靈犀剛消失在這個詭異的天地間,一幕可能會令李靈犀鬱悶無比的情況出現了,只見那玄龜嘴又是一張,居然直接吐出了一串明晃晃的大字,卻是“孺子可教,靈犀有福”。
李靈犀卻是沒看到那玄龜吐字,剛覺得那龜紋符篆像天穹般砸來,他就醒過來了。極度驚懼的他滿頭大汗地抱着隨手能抓到的任何東西,半響纔在一陣急促的呼吸聲中醒悟過來,原來只是一個夢。
“你,你弄疼我了~”
葉秋蟬被李靈犀死死地抱着,一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已經紅得快滴血了,只好藏在李靈犀身上的被子裡,甕聲甕氣地說道。
“對,對不起。”李靈犀慌亂地放開手,這纔看到自己因爲夢中失神般的恐懼,居然抱住了壓在自己身邊的葉秋蟬,心裡好不歉意。
“你要吃點什麼?我,我去給你做。”葉秋蟬看到李靈犀有些失神地望着自己,以爲他又在欺負自己了,居然盯着自己一個女兒家傻看,只好大羞地找藉口離開。
“呃?隨便就好了。”
打發走了葉秋蟬,李靈犀繼續剛纔的回憶,夢中的一切根本不像是夢,那種感覺比在自己識海中還真實,而剛剛那道天穹般的龜紋符篆似乎也非等閒。李靈犀連忙在牀上盤膝而坐,開始查看自己的識海和身體來。
良久。
李靈犀驚喜莫名地睜開眼來,喃喃道:
“沒想到,玄龜老哥居然留了一手。當日給了布衣神功卻沒有給道訣,我說怎麼每次施展布衣神功的時候都是怪怪的。真搞不懂,它怎麼喜歡用自己滿背的龜紋來做道訣……”
若是玄龜知道了,肯定會鬱悶無比,那哪裡是什麼滿背的玄龜龜紋,那是可是實打實的玄龜龜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