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要過那龍門的一瞬間,張維忽然從混沌中甦醒而來,而眼前充斥着將要炸開的曝光,這時,張維轉過頭,卻看到一個身着黑色龍鱗甲的自己,正超過自己急衝向龍門的那一邊,而就在他的手觸碰過龍門之際,卻忽而消散成煙。
張維也緩緩伸過手,觸碰那個龍門的結界,卻發現那是炙熱無比的純陽之氣,剛碰觸便立刻燙的伸回了手,然而那穿着龍鱗甲的自己卻好像穿過一個簡單的門一般,筆直的向前衝去。
“張維,龍門的也是道,走過道便是悟‘道’,謝謝你點醒我,如若我的境界不過是手中緊攥的是與非,那麼怎麼能穿過這宇宙中最廣大的門呢?只有將視界放在雙手之外,放在那高空之上,境界纔會不同,也纔能有資格穿越這道門。”那穿着龍鱗甲的“張維”便是濁龍,就在頭要穿過之際,他卻異常冷靜的說道。
“是的,前輩,握着的只有手心,鬆開卻是捧着全世界。”張維說道。
“對!太對了!張維,你也該放開自小而來的限制了,接受本有的自己吧。”濁龍說完,一聲龍吟聲咆哮震天!
而濁龍便也全身都穿過那道炙熱無比的龍門,留下幾縷青煙,便再無影蹤了。
“這?算是成功越過了嗎?還是...”狄小紅不解的問道。
“怕是未能成功啊,畢竟那黑色的龍不像是純龍種,你看那門已經開始暗淡消失了,估計已經隕滅了。”那老人邊說邊指到。
“唉...”周圍滿是惋惜的聲音。
而司機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車上,着急忙慌的喚着大家回到車上,也真是掃興。
“那黑色的龍,好像是濁龍,對吧,烈蝶?”狄小紅問道。
此刻坐在座椅上的木偶眼神愣滯的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說道:“是濁龍,不過它已經不是濁龍了...”
狄小紅一想到濁龍是張維的尤拉,當即急抓木偶衝下了車,而正好是在在司機要關門之際,當即引得一陣破罵,然而許多人看她匆匆忙忙,還以爲有什麼特別事,便也有幾個跟着下車。
狄小紅正想解釋,卻聽到下車的人中,一個穿紅靴子的女士指着空中大聲喊道:“快看吶!回來了!”
車上頓時一陣騷動,所有又前呼後擁的衝下來看,把那司機堵在了裡頭,到了最後才下車。
而狄小紅正提着那木偶,也朝着那空中看去,周圍的雲都開始緩緩的向兩邊推開,微風吹動,祥光普照,而一時之間,四周的鳥雀也忽然開始嘰喳的唱起來,聲音先是從紛亂,慢慢的開始井然有序,竟然像是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旋律。
天地間,忽然變得清明瞭。
“是他。”狄小紅唸叨着,愣愣的看着。
“你能否鬆開手?”被提溜着的木偶“烈蝶尤拉”窘迫的說道。
狄小紅趕忙放開,正要道歉,卻見一陣彩雲飄過,周圍人頓時驚呼起來!
“天吶!是真龍!”有人一喊,頓時四周也立刻開始瘋狂起來。
“真龍!”
“真龍!”
“真龍....”聲音此起彼伏,然而至今爲止所有人都只是見到徵兆,並沒有實際看到“真龍”。
“張維...”白漣緊張的看着空中,希望那個人可以平安歸來。
“這是龍門消散的景象,他和他體內的尤拉,都沒能闖過此關。”老張嘆着氣說道。
“張叔,從我認識您以來,您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錯過,可這次,我真希望您能說錯...”白漣說道。
“錯錯對對,世人都陷於其中不能自拔,所以會有分歧,所以會有爭端,只可惜我這做師傅的,最後是以這樣的方式與徒兒道別,這真是...悲哀。”老張搖着頭感嘆着。
“張叔,我一直不明白,您到底看重什麼?是身上的這件九凰服還是張維?”白漣淡淡的問道。
老張苦笑了笑說道:“既不是張維,也不是身上這件破衣服,我看重的是天地秩序,沒有人可以跨越秩序,甚至是去破壞秩序。”
“自然便有秩序,就算你們是神仙,也不製造做超過自然的規則。”白漣看着遠方說道。
老張此時倒是不知如何去接。
“你看重的,是命令,冷冰冰的命令...張叔,您看,你們再厲害,也掌控不了生死,所以不要再拿秩序做理由了,張維和我尊重的是自然,道法自然。”白漣繼續說道。
而這時空中已然暗淡而去,那些百鳥、蟲兒、樹兒、花兒也漸漸停了下來,萬物將要歸靜,原來那不過是送別的贈禮。
“可自然也需要人來維護。”老張說道。
“人維護的大多不過是自己罷了,張叔,張維已經走了,您還是和他道個歉吧。來世或許還能再有緣相逢,那時可別再爭執這些破事了...”白漣說完,擡起頭來,淚已滿面。
老張深深嘆了口氣,而白漣則轉過身,揹着那小包,身上的金絲鳳凰裝,朝老張這個老主人揮了揮手,便恢復成了一個金絲布囊鑽到白漣的口袋裡,跟着白漣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蓮花,你接下來怎麼打算?”老張問道。
“龍門之上,是什麼地方?”白漣反問到。
“那便是仙人之境吧。”老張說道。
“那我便去那裡,我救過張維一次,或許還可以的。”白漣說道。
“沒有人能到那裡。”老張提醒到。
“人不行,但不排除別的。”白漣說完,便徑直而走。
留下老張獨自一人,揹着手,手雖緊握,卻顫抖不止,此刻他的心中如何能好,只是痛不可極,言語又如何能表達,只能兩眼看着那漂浮不定的天空,願自己的話真的能夠錯一次。
天已近晚,那車人便要歸家而去,然而狄小紅卻不再跟着車子一起走了,她朝着龍騰飛的方向而去,帶着木偶,一路狂奔。
終於在太陽已然落山之時,看到了一個孤獨的老人身影,他站在那裡,彷彿一尊石頭雕刻的石像,只是那顫抖的手上沒有停止,暴露了自己。
“是張叔嗎?”狄小紅氣喘吁吁的問道。
“小紅嗎?”老張依舊背對着她,聲音也不像平日那般穩沉了。
“剛纔空中跳龍門的,是張維麼?”狄小紅問道。
“是他,所以他已然離開了...”老張說完,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狄小紅心理一驚,問道:“意思是,跳龍門失敗了?”
老張卻不回答,或許這樣直白的回答,他也不想說出來吧。
狄小紅當即攤到在地!她這一路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但沒想到聽到之時,還是那般驚詫!
“那沒有辦法能夠救他回來嗎?”狄小紅問道。
老張再次嘆氣,這已然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叫白漣去救他!鳳凰之力是可以救他的!”狄小紅着急起來,說動就動,趕忙起身便要去找白漣,還一路問着“白漣去哪兒了?”
“她已經去了,去仙境找張維。”老張儘量平和着聲音說道。
然而這個說法並沒有讓狄小紅滿意,卻讓她更加不知所措了,而那木偶從狄小紅身上跳了下來,一直在四周嗅着,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你怎麼了?”狄小紅看着木偶問道。
“小紅,他們沒有離開。”烈蝶尤拉在木偶身體中說道。
“什麼意思?”狄小紅趕忙衝過來問道。
“濁龍畢竟也是尤拉,他穿越龍門時,和平常的龍門也是不同的,畢竟是兩個世界,兩個維度,所以濁龍的時間應該是按我們的世界時間來過渡。”烈蝶尤拉說道。
“你們尤拉世界時間是怎麼樣?”狄小紅問道。
“我也沒細算過,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成功跨越的話,結果應該需要等上2-3天。”烈蝶尤拉說道。
“我去買帳篷!”狄小紅立刻說道。
“額..我也需要。”原來那老張也在一旁聽着,而且覺得言之有理。
“好,張叔,那你在這等着,有事...算了,你也沒手機。”狄小紅既興奮又急促的說道。
“若有事情,我以煙花道術爲提示。”老張終於在低沉了一下午後,眉頭稍有舒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