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秦師兄!”
夏小胖怒吼一聲,早在狼嘯月一爪拍空時,他已察覺有鬼,待到開口提醒時,已經來不及。
秦衝面色一慌,連忙收回攻勢,抽調陣法靈力準備全力防守。豈知,陣法中的靈力剛剛被夏小胖抽調,他來不及全部用上,狼嘯月一爪已經拍在眼前。
倉促之下,他也只能牽引着不到一半的靈力,迎了上去。
“噗!”
一口鮮血噴出,秦衝身體向後跌退幾步,只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疼痛鑽心。
整個陣法光影閃爍,靈力紊亂,差點被一擊打散。
狼嘯月縱身跳出,時機一縱即逝,陣法流轉,已經受傷的青年藏在其中。
它並不着急,再度尋求時機便是。這是它找準的弱點,餘下的事就是利用身法,再度逼近此處,只要連續幾擊,便能將這名青年踢出局,然後整個陣法便不攻自破。
這已經不是陰謀了,而是赤裸裸的陽謀,即便你知道也破不了。
喬依心中一急,他在舉薦夏小胖參與佈陣時便想好了,自己佔據玉衡位,應該能勉強彌補夏小胖只守不攻的頹勢。只是沒想到,常遠橋念他年幼,又對他的實力瞭解不清,恐他有失,便讓門下大弟子秦衝佔據此位。
喬依礙於大師兄的面子,猶豫之下,便沒有說。沒想到,一念之差,險些害得大師兄重傷,陣法告破。
“小胖
!”
喬依一聲高喝,看向夏小胖。夏小胖看他眼色,哪裡還不明白喬依意思!
點了點頭,他再次發號施令:“移形換位,搖光倒卷,玉衡穿插,乾坤顛倒!”
衆人一怔,看了看夏小胖又看了看喬依,見二人面色嚴肅,不似在開玩笑,還在猶豫間,卻聽夏小胖面色一黑,喝道:“移形換位,速速執行,不得有誤!”
衆人一咬牙,陣法變動,斗柄詭異地倒卷而回,搖光位的喬依逼近玉衡位的秦衝,伸手一搭秦衝肩頭,二人身影一錯,位置互換。交錯的那一瞬,喬依還不忘順手塞了一瓶丹藥給他。
整個北斗七星陣光芒一閃,斗柄復位,陣法重啓。
秦衝深吸一口氣,倒出幾粒丹藥服下,不過片刻,蒼白的臉色浮起一絲紅暈,已是好了許多。
狼嘯月也是匆匆一擊,用力不大,雖是內腑震動,倒沒什麼重傷。服下喬依加了天地靈乳的丹藥後,緩解了許多,守在搖光位上,只要不主攻應該還可以勝任。
“服一顆復靈丹!”
這次,夏小胖卻是下達了一個衆人沒有想到的指令。
不過,幾人卻沒有遲疑,一邊維持陣法運轉,一邊飛快的掏出一瓶喬依煉製的復靈丹,倒下一顆吞服下去。不過片刻。七人的氣息漸漸強盛,一股靈力飽滿的感覺浮上心頭。
煉化後,除了夏小胖,其餘五人的目光盡數看向喬依,一陣火熱。初聞此復靈丹無丹毒,藥效是普通丹藥的五倍時,他們雖然信了,卻遠沒有實際服用親身體會,來的震撼。
身形飄忽不定的狼嘯月卻是差點吐血,見過欺負狼的,卻沒見過這麼欺負的。不就是修爲高出一階嗎,七個打一個也就罷了,結成陣法也它認了,這還吃上藥了。
它怎麼就坐視人家服藥了呢?不過,似乎它也阻止不了。
目光一轉,它恨恨地再次將主意打到了受傷的秦衝身上。身影一閃,奔了過去。
砰
!
一聲脆響,秦衝面色一白,籍七人之力到底還是擋住了狼嘯月。 [棉花糖]
試了幾次之後,狼嘯月只得將目光再次放在讓它吃了點小虧的喬依身上。
故技重施,它身體一縱,聲東擊西,對着夏小胖虛擊一下後,月牙鏟灰光一閃,兩道圓弧劃過半空,擊向喬依。
喬依早有防備,三昧真火抹上鳳叱刀,帶着隆隆的火焰,狠狠劈了過去。
轟!
火光一盛,喬依身形不亂,倒退兩步卸去後勁。
“嗷嗚!”
一聲慘呼,狼嘯月倒飛而回,半空中幾個翻滾。然而,附身的幾處火勢竟然撲之不滅,直往肉裡鑽。
它身形一頓,月牙鏟飛回手中,對着身染火焰的幾處所在,狠狠削了過去。
幾塊帶着黑毛滋滋燃燒的皮肉被削飛出去,狼嘯月凝立半空,恨的牙根直癢。
喬依聚集幾人靈力催發的三昧真火,威力已不可小噓,沾身即燃,而且極難熄滅。
狼嘯月方纔的凌空翻滾,倒並不是被喬依擊飛的,而是它自己爲了熄滅火焰自己滾的。
站在玉衡位,由於夏小胖的存在,北斗七星陣提供的靈力已不足七人之和,僅憑這些還不足以給狼嘯月造成傷害,可謂固守有餘攻勢不足。
然而,加了三昧真火的鳳叱刀,在與其交擊時,隨着喬依的有意摧持,火焰會沿着月牙鏟飛速地撲到其身上。狼嘯月大意之下,卻是再次吃了虧。
由於位置的調整,北斗七星陣徹底在狼嘯月的爭鬥中站穩了腳跟,時攻時守。在夏小胖的指揮下,倒也收發自如。
與十頭大妖爭鬥的九人加上小青,並未分出勝負。這九名弟子對上九頭大妖又強有弱。然而,通過彼此配合倒也勉強能撐住不敗。小青對上鷹搏空,雙方一個天生能飛,一個能夠御水流和雨雲升空,小青又有水母妖蓮相助,不但沒有落在下風,還將鷹搏空打得狼狽不堪
。
高階的爭鬥,兩邊的法力妖力漸漸消耗,出手已經不像初時的那般肆無忌憚。雙方都較爲謹慎,只等對方露出些破綻或疲態,便狠狠一擊。
常遠橋長袍撕裂,嘴角隱隱有些血跡浮現,孫齊聖雙手輕顫,腰間一處血肉翻開,好在沒有傷及肺腑。季長春長髮披散,左臂軟趴趴地貼在身側,似乎骨頭傷折。牛大力牛臉歪斜,頭上兩隻粗大的牛角折了一隻。
這一仗卻是慘烈之及,地面上隨處可見一道道深溝縱橫交錯,粗大的樹木攔腰斷折。天空,光影交錯,白雲也被撕裂,不時還捲起一道又一道狂風襲過。
忽的,遠處天空浮現幾個黑點,尖銳的破空聲將惡戰的雙方驚散。
兩邊默契地選擇了罷手分開,靜待來人。
咻!咻!咻……
十餘道身影半空中停住身形,將雙方的目光盡數吸引。
孫齊聖驀地眼角一縮,這十餘人的衣襬之處,紋有一座金光閃耀的小山圖案。
山靈宗!
是敵非友!
“常兄,季兄,各位玄青門同道,北辰一山因事來遲,還請不要見怪!”
常遠橋大袖一甩,哼了一聲,背過身去,卻是理也不理他。
山靈宗的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大戰之末,擺明了佔便宜,還不想出力。
季長春面色也是不太好看,嘆了一聲,想要拱手施禮,左臂一痛,方纔想起已經受傷。當下,便點了點頭,淡淡地道:“來了就好,來了總比不來好!”
北辰一山面不改色,呵呵一笑,道:“如此,貴我兩派合力將這羣禍亂蒼生的妖精誅滅如何?”
常遠橋正欲說話,忽的若有所覺,看向遠方的一處密林
。
“怎麼了,常師兄?”
常遠橋眉頭皺起,仔細感知了一下,似乎又什麼都沒有:“沒什麼,算了!”
他轉身看向孫齊聖,道:“亳州鬥獸一事,我玄青門會發下戒令,永久取締。至於,你等跟山靈宗的恩怨,和我無關!”
言罷,竟是大袖一甩,招呼也不打一個,帶着門下弟子轉身離去。
季長春苦笑一下,心知這位倔脾氣的同門師兄,卻是不願搭理山靈宗之人。
朝着北辰一山略略笑笑,季長春開口道:“北辰師兄,此事因你門下弟子而起。我玄青門不過應邀而來,拼至現在,卻是傷兵滿營,無力再戰,可謂仁至義盡。告辭!”
言罷,不顧北辰一山的挽留,帶着門下弟子緊隨常遠橋而去。
北辰一山面沉如水,他是好算計,卻不想玄青門常遠橋如此不給面子,說走就走。
“猴哥,山靈宗的人,我們怎麼辦?”
“你我大戰之餘,妖力不足,只怕留不下這幾人,枉送了孩兒們的性命。既然玄青門答應取消鬥獸一事,我們便暫且收兵!”
“撤!”
幾頭妖將帶着十頭大妖,轉身即走,身邊無數的飛禽走獸涌上,堵住了去路。
“師兄,我們爲什麼不追?”
身邊,宇文衝湊了過來。
北辰一山皺着眉,看着面前的烏壓壓的羣獸,說道:“雖是強弩之末,然而三頭妖將,只怕我們也收拾不下!算了,走吧!”
身形一轉,他揹着雙手,帶着門下弟子飄然而去。
數日後,亳州城赫然貼出一張官府告示:禁止鬥獸,違令者殺!
人們議論紛紛,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