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縣外,四個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地守在城門前,甚至將守城的士兵都趕到一旁。
城門外,一個從外地趕來的三十多歲的商賈,皺着眉看着城門,隨手拉住身旁走過的一個挑夫,從衣袖中取出一塊碎銀,遞給他,低聲問道,“這位大哥,請問山河縣時發生了什麼事嗎,這四個人在查什麼?”
挑夫四處看了看,不動聲色的將碎銀收下,低聲道:“這位老闆,你不是本地人吧?”
見商賈點了點頭,接着道:“這幾個是城中李家的家奴,聽說李家好像得罪了外面的什麼大勢力,怕人家報復,所以全城都在戒嚴,來往行商都要搜查。”
商賈點了點頭,搜查就搜查吧,只要不是不讓做生意,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哼,李家還真是霸道啊”,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聲青衣扛着一個和他體型相近口袋,淡淡地道。
得罪的是修真門派天劍門,人家要真是來報復,李家找人把從天劍門到李家的路上排滿了人,也是於事無補。
“少年人,小點聲,讓李家聽到了,把你抓緊府中,不死也得掉一層皮啊。”一個心善的老者連忙拉住少年勸道。
“是啊,是啊”,幾個站得近的人,紛紛勸着少年。
這一微微的動作已是吸引了那幾個黑衣大漢的目光。
“小子,你背的是什麼,拿過來大爺看看?”一個絡腮鬍子大漢惡聲惡語道。
“唔”,袋子裡的東西拼命地掙扎扭動,四名大漢對視一眼,忽地出手推開幾個靠近的路人。
“小子,你袋子裡裝的什麼,不會是偷得東西吧,快點交出來,大爺要檢查。”另一名三角眼睛的黑衣大漢狡猾地道。
“噗通”,喬依隨手將袋子丟下,“想看就看,找什麼藉口。”拍了拍手,喬依隨意地道。
“小子,你?”絡腮鬍子就欲出手,被三角眼拉住了,“先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
“小公子,是小公子”,另外兩名大漢連忙圍了過來,手忙腳亂地解開李嶽霖身上的繩子。
“呸,呸”,李嶽霖吐了幾口,擡手一個巴掌賞給那個絡腮鬍子,“不知道,先把塞嘴的破布給本公子拿開啊。”
絡腮鬍子捱了一巴掌,捂着腮不敢頂嘴。忽的轉過頭來,狠狠地道:“小子,敢如此對待小公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四名大漢嘿嘿陰笑着,捏着拳頭準備揍喬依一頓。
“啊,哎呦”,慘叫不絕於耳,片刻功夫,圍觀的人只覺眼前黑影閃動,城門前四個人疊起了羅漢。
難得的是李嶽霖這次聰明瞭,沒有說話,一路來他已經被喬依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路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抹了抹眼睛,是真的。
“走吧”,喬依淡淡地道。
李嶽霖乖乖地在前面帶路,喬依打了個口哨,青影一閃,小青嘴裡叼着個兔子跑了出來。
“走了,待會請你喝酒”,喬依看了小青一眼,隨口道。
小青眼睛一亮,大嘴張開,“吧嗒”兔子掉在地上,它也不再管,搖着尾巴興高采烈地跟了上去。
有了李嶽霖當先開道,喬依一路行來輕鬆很多。李嶽霖被禁錮了半個多月,難得的自由了,他不惹喬依,喬依似乎也懶得搭理他,走在山河縣街道上他又找回了一些往日耀武揚威張揚跋扈的感覺。
小青邁着八字步,走在喬依前面,不時露出鋒利的牙齒嚇唬嚇唬路過的行人和玩耍的孩童,看着他們驚慌失措的狼狽樣子,越發的得意了。遠遠望去,這猖狂的組合似乎纔是一對。
“小青,好的不學,跟這個傢伙學什麼?”喬依忽地怒斥道。
李嶽霖邁出的左腳一軟,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憤憤不平地看着喬依,什麼事都怪他,這分明是那條青狗的本性罷了。
不多久,規模頗大的李家莊園已是遙遙在望。街道兩旁,開始出現些黑衣大漢窺視。喬依心念一動,一股靈魂威壓擴散開來,震懾着這些躍躍欲試的惡奴家丁。
這些人不敢上前,只能遠遠地跟隨,距李家還有幾十丈,喬依身後已經遠遠地跟着十數人。一個機靈的家丁,折了一個大圈繞過去,回頭看了喬依一樣,擦了把額頭冷汗,逃命似的跑回去報信去了。那模樣,仿若走過來的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清秀少年,而是一頭兇殘的嗜血猛獸
前方,李嶽霖汗流浹背,再不向之前走的那麼輕鬆。他雖然也曾修煉過,可是那點修爲微不足道,天劍門將他逐出門牆,也懶得廢除他修爲。喬依的靈魂力量經天劍門一行,已是世間少有,那裡是他所能抵擋。
“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小公子回來了!”家丁還沒踏入李家家門,就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不多時,腳步聲匆匆傳來,庭院裡李遠哲與李遠成一起奔了出來,不多時李遠濤領着兩個下人將老父也是擡了出來。
“霖兒,霖兒回來了,在哪裡,快帶我去。”後院中,病臥在牀的尹靈兒一臉的憔悴,忽聽房外呼喊,不顧丫鬟阻攔,披了件外衣,搖搖晃晃地走出房外,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在路上。丫鬟小雨連忙叫過兩個人幫忙,攙扶着夫人向門外走去。
李家門外,喬依負手而立,看着這座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好的記憶的莊園。
“爹,大伯,二伯”,李嶽霖看清門口之人,大聲呼喊起來。
喬依目光一凝,盯着門前三位錦衣玉服的中年人。
李嶽霖只覺渾身壓力一輕,喬依已是將威壓收了回去。
李嶽霖頓感脫離了魔爪,幾步跑到三個中年人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他雖是作惡多端,然而終歸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路上擔驚受怕,險死還生,要不是還要和喬依置氣,他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如今見到親人,便彷彿要將一肚子的委屈和淚水發泄出來。
李遠哲收拾心情,拱手道:“敢問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小侄一路多蒙照顧……”
“你……是……李……遠……成。”喬依雙目泛紅鋼牙緊咬,嘴脣隱隱有一絲血跡沁出,一字一頓地道。
一直一來他都糾結於報不報仇,甚至有些時候都在想要成全尹靈兒放過李遠成,然而此時仇人當面,哪還管的這許多。
李遠哲心頭大駭。他久經朝堂侍奉君王,都說伴君如伴虎,平日裡行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但是皇帝威嚴只是另人敬畏。然而被這個少年一盯,他真的感覺置身於洪水猛獸之口,彷彿下一刻他就將被生生撕碎。那仇恨到極點的怒火,似乎一瞬間就能將他燃燒成灰燼。
“不,不是,我,我是他大哥。”李遠哲真的沒有勇氣再面對那目光。
喬依目光移向一旁年輕幾歲的中年人,道:“那,是你?”
李遠濤被逐出天劍門,廢除修爲,但是眼光還在。從這個少年身上,他能聞出一股修真之人的味道,當下強撐道:“你有什麼事?”
喬依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李遠哲身旁,對着比他高出一頭有餘的李遠哲一把抓下。
李遠哲抵擋不住,被喬依一隻手抓住喉嚨,擒了下來。
“大膽”,一旁的家丁惡奴有些沒見過喬依來時威能的,當下大聲怒喝,跨前一步就要出手。
“吼”,喬依目光微移,怒火燃燒,竟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嘶吼。眉心三昧真火印記一閃而過,琉璃色的火焰自他微張的嘴裡狂噴而出。
熾熱的高溫傳來,真火過處,空氣扭曲,地面也燃燒起來。
涌上前來的人大駭之下,仰身便倒,剛一落地,便連滾帶爬地退後。一羣人恍若倒地的葫蘆,你擁我推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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