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幾人到了最後的一間墓室,這是皇陵中皇帝的所謂“寢宮”,也是安放棺槨的所在。
墓室頗大,但見一具金燦燦極爲華貴的棺槨當中擺放,有些陶俑侍女陪侍左右。棺槨之上精雕細琢,華美富貴,鑲嵌無數珍寶。
只是,此時棺槨已被打開,旁邊放置着一具微紫色的香楠棺材,其上雕刻五爪金龍,靠近了還有淡淡清香傳來。
棺材也已打開,棺身內堆放着一些美玉珍珠,唯有屍身不翼而飛。
“好傢伙,要是把這玩意扛出去賣了,該值老鼻子錢了。只怕幾世衣食無憂,坐享榮華富貴啊!”夏小胖眼放金光,嘖嘖嘆道。
李宗在一旁欲言又止,防賊似得瞅了瞅夏小胖。他心中忍不住一陣嘀咕,這個胖子仙長,怎的像個世俗之人一般,土包子氣十足,還財迷心竅?幸虧他跟着,否則說不定這仙長,當真會使個仙法,將棺槨、棺材及一干陪葬器物,搜刮一空。
“四處看看吧,能發現點什麼更好!”喬依隨口道。
圍着整個墓室轉悠了一圈,兩人相視一眼,都是一無所獲。
“走吧!”喬依淡淡道。
“仙長,可曾看出什麼?”李宗略一猶豫,出言問道。
喬依搖了搖頭,道:“這座皇陵墓門大開,只要守衛沒有干預,無論什麼人進來,盜走一具屍身,除非刻意,否則都不可能留下什麼痕跡。沒有收穫,這也在意料之中。”
“若是魚魚或者老糊塗在就好了,只要算出點什麼,此事便簡單許多!”夏小胖嘆息道。
喬依衝他使了個眼色,道:“回去再說!”
幾人行出皇陵,日光照下,頓時鬆了一口氣,頗覺有些再世爲人的感覺。這陵墓雖是建得富麗堂皇,到底是死人的居所,進去以後,總給人一種厚重壓抑的感覺。
“仙……仙長,我們這就回去麼?”李宗明顯對此行的收穫,有些不太滿意,猶豫着道。
喬依看了他一眼,道:“離這最近的一處本朝的皇陵在哪?”
“仙長的意思……”李宗吃不準喬依是何意思,有些遲疑不定。
噗!
夏小胖一隻大手探來,拍得李宗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剛剛不是說了嗎,這座陵墓墓門大開,就像個面對色狼不着寸縷毫不設防的美貌少婦,等着別人寵幸,完事了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人,不留下一點痕跡。”
李宗瞠目結舌,嘴巴張的大大,顯而沒想到作爲仙長的夏小胖,會說出這般強大的話來。
夏小胖看了他一眼,道:“怎麼,還沒明白?”
言罷,他手掌一擡,作勢要拍。李宗身體一抖,若非身邊的將軍扶住,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渾然沒有了初見之時那副龍虎之象。
“明白,明白了”,李宗擡起衣袖,試了試汗水,道:“仙長是說,諸位先祖的陵墓,有斷龍石和機關暗器保護,應該會留下些痕跡,我們去那邊看看!”
夏小胖點了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李宗嘴角一抽,心中嘀咕,怎麼看這位仙長,也不過二十餘歲的年紀,居然在他面前充大輩。旋即他又搖了搖頭,人家是仙長,別說充大輩了,當他爺爺輩、太爺爺輩,他也得給個灰孫子似得聽着不是?
“好了,你說說看,去那處皇陵?”
李宗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峰頭,道:“仙長,那裡乃是中祖皇帝爺爺的陵墓。仙長稍後,我派人去將工匠找來……”
“不用了!”夏小胖不耐煩地打斷道。
兩人對視一眼,喬依伸手抓過太子李宗,及那名隨侍將軍,夏小胖則提起那守衛將軍,和一旁在此查案的官員,向着那處陵墓飛去。
這處皇陵入口,稍顯隱蔽,前方山石堆積羅列,周圍雜草蔓生,土遮泥掩,幾乎已經看不出來。
“你這孫子有夠不孝的,這陵墓外面也不知打掃打掃!”夏小胖看着李宗,諷笑道。
李宗面上一紅,尷尬地道:“仙長,並非是我不找人打掃,只是中祖爺爺的沉睡之地,我作爲後世子孫,不願讓人驚擾。再則,有些遮掩,也會安全許多。”
“這倒是!”夏小胖摸了摸下巴道。
“仙長,我們從逃生通道進去麼?”李宗問道。
“哪裡用這麼麻煩,你跟着就行了!”夏小胖不耐煩地道。
喬依移步上前,三昧真火一噴,火勢高漲,熾熱難擋,幾人急忙退後數丈,找些山石遮住身形。
一陣青煙過後,地上只剩下青灰灑落,喬依隨手揮出幾掌,將擋在入口之前、似乎有意擱置的山石,掃落一邊,露出一片尚算平整的道路。
夏小胖嘿嘿笑着上前,隨手拍出一掌,將斷龍石的底部露了出來,大手探出,一隻靈力手臂成形。隨着他吐氣開聲,靈力手臂抓住斷龍石底部,向上搬動。頓時,山石搖晃,咔咔異響傳來,斷龍石緩緩升起。
喬依行至一側,看準一塊大石,鳳叱飛出,輕輕幾下,削出一根粗壯的石柱,靈力手臂一抓,移了過去,將斷龍石穩穩撐住。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這等本事,頓時看呆了一旁的李宗幾人。
李宗幾人正要頭前領路,喬依伸手一攔,道:“等一等,裡面空氣污濁,還有機關暗器,你們不要胡亂上前。跟在我們後面,不要隨意走動,破壞了痕跡。”
過了片刻,幾人方纔移步上前,喬依身體一頓,停在原地。
“怎麼了?”夏小胖問道。
喬依不答,扭頭看向一旁的李宗,道:“你之前說過,那些逃生通道,並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是吧?”
“正是!”
喬依張口一噴,一朵三昧真火飛出,一分爲四,一陣伸縮變化,化爲四條小火龍,盤旋在四人頭頂前方,整個墓室頓時一亮。
喬依指着地面道:“你們看,地上浮塵滿滿,卻無一絲一毫的痕跡留下,那麼這屍身被盜,定然是許久之前的事情。”
“喬仙長,會不會是其他的修真仙長在最近乾的?仙長們都會飛,完全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跡?”李宗疑道。
“你傻啊,逃生通道沒人用過,剛纔那斷龍石,至少數十年沒動過了,難道他打洞進去?”夏小胖道。
李宗脖子一縮,退了半步。
喬依神色微沉,道:“小胖,看來有些麻煩了。無論是誰盜的墓,一個計劃籌謀數十年,所圖不小啊!”
“先進去看看吧!”夏小胖不再開玩笑,正色道。
兩人當先而行,行不數丈,便有不少禁制機關攔路。那些禁制機關,甚至參雜風水陣法的機括,對於世人甚至身懷武藝的武士,都是些致命的武器,但對於如今的二人來說,尤其是作爲陣法禁制大師的夏小胖來說,不過是些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
一路上,名刀暗箭甚至毒液勁弩,幾乎沒有阻攔兩人腳步,甚至跟在後面的四人,除了身體顫抖,被嚇得沒有面無人色,也是安然無恙。
兩人便走便認真查探,這些禁制機關,之前果然都曾被觸動過,只是任何殺招陷阱,都被盜墓之人化解,現場除了些箭矢射過留下的孔洞,及幾根斷箭,再無其他的痕跡。
“怎麼樣?”喬依問道。
夏小胖彎腰撿起幾根斷箭,站起身來,隨手丟了回去,拍了拍手,面色一片肅然。
“盜墓之人,絕對是個陣法禁制高手,而且在這方面的造詣,不下於我。”
“怎麼說?”
“尋常的修真之人,無非仗着修爲,強行破除又或者躲避。但是,這裡有幾處陣法禁制,根本沒有任何被觸動的跡象。那便是說,這些都被盜墓之人從容化解了。還有,再看這些無法化解的機括陷阱。我方纔破除禁制陣法機括的方法,你也看到了,這是作爲一個陣法大師的習慣。那便是會不自覺得憑着自己的陣法造詣,去判斷閃躲,而非強行破壞。”
言至此處,夏小胖指了指地上的斷箭,道:“你看看這些,這是我剛纔閃躲不掉,強行出手打斷的。一波五十根箭簇,我打斷了六根,而他只有五根!這一路,三處類似之處,這位盜墓之人兩處和我一樣,這裡比我還要強上一分。”
“看來,那四名守衛當是陷入幻陣之後,被幻象嚇到了!”喬依道。
夏小胖點了點頭。
繼續前行,這座陵墓與之前的那座,同出自一家工匠之手,整個陵墓的佈局構造也大致相仿,幾人破解機關,輕車熟路直達最後的墓室。
果然,地面上除了兩串新鮮的腳印外,並沒有任何的痕跡,被打開的棺槨、棺材之上,浮塵落了厚厚一層,便是其中的陪葬器物,都已被遮住看不清。看那模樣,至少數十年沒有動過。
“果然是數十年之前動的手!”夏小胖皺眉道。
“太子殿下,中祖皇帝,乃是何時逝去?”喬依扭頭看向驚魂稍定的李宗。
李宗擦了擦冷汗,道:“回仙長,是四十三年前。”
那影沒有斷更,可惡的站,又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