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廣成伸手拍了拍於鬆肩頭,起身而立,傲然與朱永恆對峙,道:“朱師弟,無論如何,今日讓這麼多師叔長輩在此等候良久,都是你的過錯。你若這般拒不仍錯,師尊他老人家不在,說不得我這個師兄要主持公道了!”
朱永恆看也不看他,伸手從身旁的執事弟子手中,接過門主令牌,拿在手中,低着頭隨意地把玩着。
“姜師兄是覺得,師尊臨行之前的口諭對你沒有約束,還是這門主令牌治不了你!”言之此處,他猛地擡起頭來,一道凌厲的殺氣涌現。
“你……”姜廣成氣結道。
急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姜廣成神色一轉,忽的一笑,輕蔑地道:“呵呵呵,師弟就是師弟,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也就會仗着師父的寵愛,躲在背後,仗勢欺人而已。什麼時候能像個男人一樣,正面與我鬥上一場!”
朱永恆雙目精芒一閃,嘴角慢慢裂開一抹邪笑:“師兄就是師兄,永遠像頭沒腦子的蠻牛。你這種人衝鋒陷陣還行,若將師門傳承交給你,就算兩位師叔放心,我毒王派數百門人也不放心,就算他們都放心,我還不放心呢!”
言之此處,他面色轉冷,凌然道:“至於與師兄鬥上一場麼,你真以爲我怕你!”
體內魔力一涌,強悍的氣息,頓時將姜廣成的逼迫過來的威壓,擋了回去。
身後,段天落似乎並不介意這種居於人後的感覺,只是淡然地站在朱永恆身後,護駕保航一般。
姜廣成面色微變,正要全力出手,卻見朱永恆氣勢一收,口含冷笑。
“與和你這種蠻牛拼修爲相比,我更想問一問在座的各位,你們就不想知道,我朱永恆爲何姍姍來遲麼?”
唐真聞言面色一變,道:“朱師兄,可是做了何佈置?”
朱永恆陰陰一笑,道:“佈置麼,不多,一點點而已!重要的是,我在忙着祭煉一種毒,不巧的是,剛剛成功了!”
“原來是煉毒”,幾名長老長長鬆了一口氣,唯有唐真面色難堪。
“不知朱師兄煉的,是什麼毒?”唐真的聲音,有些滯澀。顯而,朱永恆在此刻說出這些,不會是無的放矢,拿他們尋開心而已。
朱永恆拍了拍手,輕輕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固脈軟骨散罷了!”
“什麼,你煉成了固脈軟骨散?”於鬆和方大同,同時拍案驚起。
固脈軟骨散,毒王派《毒神秘典》中,排名前三的毒。衆人對此毒的配製方法並不清楚,毒效卻極爲了解。
固脈軟骨散,說是毒,也算不上毒。因爲這種毒,與世俗之間的蒙汗藥一般,並不致死。
固脈,並非是堅固經脈,乃是凝固阻塞。軟骨,使人失去渾身氣力。試想,經脈被凝固阻塞,空有一身魔力,卻無用武之地,再加上四肢乏力,形同廢人。
此毒,無色無味,入水即溶,無從分辨,很難防範。此毒無解藥,服用一炷香後發作,發作時間是兩柱香,兩柱香後,毒效自解。
姜廣成憤聲道:“師尊居然將《毒神秘典》傳給了你!”
“不錯!”
“好小子,固脈軟骨散也被你煉成了!”兩位長老恨恨道。
朱永恆呵呵笑道:“兩位師叔,相比於驚訝此事,似乎你們更應該關注別的事吧?你說呢,唐師弟?”
“剛纔的茶水……”唐真雙目一睜,怒道。
幾位服用茶水的長老紛紛色變,心念一動,只覺經脈凝滯,魔力散亂,根本無法凝聚,便是四肢也鬆軟無力。
啪啪啪……
朱永恆鼓掌笑道:“還是唐師弟聰明,不錯,永恆初煉此毒,一時技癢,便拿來獻獻醜,想請各位師叔指點一番!”
“混賬,我滅了你!”成不足大怒,起身便要撲過來,不想身體一軟,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沒喝茶水的姜廣成和唐真面色陰沉,對視一眼,並肩而起,一左一右,罩定了朱永恆。
朱永恆渾然不在意,對着身後淡淡道:“段師叔,姜師兄和唐師弟不肯就範,還要勞您大駕!”
段天落淡淡笑道:“少門主計劃周全,老夫我也就效這點犬馬之勞了。”
姜廣成和唐真神色嚴峻,面對地魔境後期的前輩師叔,他二人根本撐不了幾招。
既然高階不行,就以人數大勢壓人,二人同時轉頭,對着自己一邊的人馬喝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動手!”
衆人聞言暴喝出聲,一時間法寶齊出,毫光綻放,照亮了整座大殿。殿外的更有百餘人氣勢洶洶,衝了進來,
啪!
一聲脆響,一隻精緻的茶碗,碎成一地,好似某種訊號。
大殿附近及,與其相通相連的洞府之中,喊殺聲忽起,一時間數百名弟子,手持明晃晃的法寶利刃衝了進來,將兩邊人手團團圍住。
“大膽,你們要造反嗎?”方大同眼見這些弟子中,許多都是師門分佈在各處的普通弟子,頓時大怒喝道。
這是要將他們一鍋端了啊!
“造反?呵呵,方師叔,你還是看不清形勢啊!師尊口諭在前,門主令牌在此,要造反也是你們造反。我用師門令牌將他們召集過來,他們執行門主命令,又有何錯?”朱永恆得意地道。
“朱永恆,你莫要得意,等會有你好看的!”姜廣成奮力擋住段天落一擊道。
“趁着他們未曾攻進來,儘快出手,抓住朱永恆即可!”唐真對着人羣大聲喝道。
到了這一刻,只能拼了,只要擒住朱永恆,他們或許還有勝算。
人羣之中,血花迸濺,毒氣逼人,大殿之中擺置的桌椅茶几,立刻東倒西歪,亂成一片。
“唐師弟啊,你真是枉負才智,你覺得,這種事我會讓它發生麼?”朱永恆隨手一掌,將一名唐真手下的人魔境後期的弟子拍飛出去,冷然道。
言罷,他回頭對着人羣中,暴喝道:“動手!”
鏘……
清脆的寶劍出鞘聲響起,唐真面色再變,沉聲道:“糟了!”
話音未落,數名站在癱坐在寬椅上的毒王派長老身邊,負責侍奉的弟子,同時拔劍出手,短劍架在身邊一無反手之力的長老脖頸之間。
那名被成不足強逼着服用茶水的女弟子,看來是早已服下解藥。此刻,她伸手抓住成不足的頭髮,一把將癱倒在地身材矮小的他拎了起來,短劍一橫,架在他醜陋的脖頸之間。
鋒利的劍刃已經割開了成不足脖子上的老皮,鮮血涔涔而下,驚得成不足厲聲尖叫。顯而,這名女弟子對於成不足之前的暴力舉動,心懷恨意,若非礙於朱永恆之命,已經一劍割下了成不足的醜陋腦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見大勢已成,朱永恆笑得前俯後仰。
段天落隨手拍出一掌,將姜廣成和唐真擊退,站至朱永恆身後。
姜廣成和唐真劇烈喘息着,目光一掃被人刀架脖間的諸位依從自己的長老,頓時心氣一喪,心知大勢已去,再掙扎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法寶一收,二人同時嘆了一聲,“罷了!”
“全部住手!”段天落大喝一聲道。
他聲音之中裹挾着雄渾的魔力,震盪的整座大殿,隆隆作響,所有人一怔,停了下來。
其餘兩隊人馬紛紛看向姜廣成和唐真,卻見兩人不甘地揮了揮手。兩隊人馬神色沮喪,自廝殺之中退了出來,慢慢聚在兩人身後。
外層,朱永恆的人馬,將姜、唐兩隊人馬圍在中間。
“朱師兄,你待怎樣?”唐真沉聲道。
朱永恆一步一步行至毒王寶座身前,然後在兩人殺人的目光中,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位置,真舒服啊!”朱永恆笑意盈盈地拍了拍扶手道。
然後,他擡起頭,目光掃過全殿,陰陰一笑,道:“姜師兄,唐師弟,你看我坐這裡,還合適麼?”
“朱永恆……”姜廣成大怒。
“姜師兄!”唐真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朱永恆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嗤笑道:“放心,煮熟的鴨子,飛不了。唐師弟,到了這一刻,就不要想着拖延時間,這種無聊招術了。”
“師兄要怎麼做,才肯放了各位長老?”唐真咬牙道。
朱永恆拍了拍手,笑道:“很簡單,我這邊煉製了一種毒,叫做本命千蟲。想請師兄、師弟,及各位長老試服一下!”
“本命千蟲!”衆人齊齊一驚。
本命千蟲毒,在毒王派並非什麼密不可傳的奇毒,上至門主長老,下至普通弟子,都對其煉製之法瞭如指掌。
然而,毒王派立派數千年,除了開派祖師,再無一人煉成。
此毒,需要取一種毒蟲,祭煉成本命毒蟲,自小養煉。期間,不斷取蠍子、蛇、壁虎、蜈蚣、蟾蜍五毒毒液飼養,前三年喂以千隻蠍子之毒,第二個三年取千條毒蛇之毒餵養,如此十五年後,本命毒蟲不死,分泌的毒液,便成本命千蟲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