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海風吹拂

雜五味 051海風吹拂

051海風吹拂

珍饈島東邊的海灘上,幾個修士聚集在一起,面lù焦急,在等待着什麼。最焦急的是一個老頭子,揪着白鬍子,不住的踱步,另一個素衣女子,雖然靜靜地站在一旁,雖然沒有過分表情,卻也lù出焦慮神sè。

只有一個白髮青年,懶洋洋的坐在一邊,雖然神sè懶散,但一雙眼睛,從來沒離開過那素衣女子,若是不知道的,還當是他心存不正。

那老頭子轉了一個圈回來,看了一眼素娘,喃喃道:“他同伴在此,料來不至於逃走……”

他雖說得小聲,但修士的耳目都極聰慧,自然該聽見的都聽見了,素衣女子臉sè漲紅,那白髮青年伸手掏了掏耳朵,道:“聽了不該聽的東西,趕緊掏出去,別憋壞了我的耳朵。”

那老頭子轉過頭去,怒目而視,白髮青年根本不曾看他一眼,自然也沒有特指,那老兒哼哼一聲,終於也沒有對號入座。

素衣女子轉過頭,突然喜道:“我兒回來了。”

那老頭子回頭一看,果然見一個弱冠少年往這邊來,身旁還有一個披髮青年,登時滿臉的焦急化作了歡喜,美滋滋的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道友,一切順利否?”雖然明着問他順利否,目光卻是一片希冀,顯然若是不順利,他是絕不相信的。

那少年笑道:“多虧了這位道友的幫助,我已經收了那破船,就在這裡——”說着拿出一枚yù佩一晃。

那老頭子大喜,雖然早就預料到,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道:“好好好,盧道友立了一大功。”又看那披髮青年,見他皮膚微黑,身材壯實,打扮卻是簡單,問道:“這位道友是?”

少年笑道:“這一位是庖丁門的丁小刀丁道友。”

那邊素衣女子“哦”了一聲,看向那青年丁小刀的神sè,有些在意。

那老頭子道:“道友把他請過來,意思莫非……”

少年道:“我看這船還算寬敞,他如今也不過一個人,與散修無異,不如咱們搭上他一個,行個方便。”

那老頭兒本是大永修士,聽說這少年是大永門派弟子,現在又是一個人,正是結交賣好的時候,如何肯得罪,當然滿口答應道:“這有什麼問題,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小老兒歡迎至極。”

那青年不好意思道:“叨擾了。”

少年掃視了人羣一眼,道:“劉道友哪裡去了?”

那老頭子道:“這個卻不知道,我明明看他引走了一個青年修士,修爲還在他之下,按理說不應該有什麼麻煩纔是。這樣,我們現在這裡修船,修好了也需要費些時辰,想必到時他也來了。”

少年點點頭,伸手一揮,一艘破船落在沙灘上。

那老頭子細細的檢查了,道:“甲板上破了兩個洞,桅杆斷了兩根,尾舵也朽壞了,不過沒關係,小老兒收拾收拾,定然無妨。”

旁邊丁小刀道:“這位前……道友,我也是木屬的,還曾在水邊生活過,也會修補船隻,我來幫你個忙可好?”

那老頭兒道:“好吧,咱們這就幹起來。”

江川回到狐言這邊,道:“怎麼樣?”

狐言道:“事情還算順利。有了那艘破船,只要他不沉,憑咱們的引路符,也能平平安安到家。盧定俊早不知道哪裡去了,您把素娘接出來的目的也就達成了,咱們這一趟便有驚無險,諸事圓滿了。”

江川想想,也覺得事情還算順利,笑了笑,道:“這裡適合說話麼?”

狐言直起身子,低聲道:“您想問鬼狐的事情麼?”

江川搖了搖頭,道:“那個麼……並不急,我想問你,焦島主、土老前輩,還有那些長生殿,大障山的勢力,哪裡去了?”一面說,一面放出體內的本陣,無聲無息,一面隔絕的外界聲息,一面也是防禦。旁人還恍然不覺。

狐言見他佈置完畢,道:“您想必也猜到了,雖然焦島主是破生真人,但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消失掉這些人——他們是被傳送走了。”指了指地下,道:“這島下,有一個玄門,他們是傳送到那裡去了,其實也沒有走遠,但是那裡獨立存在,輕易影響不到外面。焦島主他們打算在那裡放手一搏。”

玄門,是大修士開闢出來的獨立空間,封閉獨立,僅次於天生的洞天福地,高於有空間延伸作用的黃府。洞天福地不必說,一般見不到,玄門存世的也不多了,江川只見過自己的林下洲山門一處,那還是先祖師道韞祖師開創的,不由訝道:“莫非焦島主修爲到了這般地步,能與道韞祖師比肩?”

狐言搖頭道:“那是決計不會,焦島主壽命雖然遠過於人,但修爲上也只是破生真人,能夠開闢黃府已然不錯,哪裡能有這麼大的手筆?那全是靠一件‘九州社稷印’的寶物,才能形成此地。”

江川點點頭,又道:“能同時傳送走這麼多人,其中還有這麼多同階修士,焦島主也是了不起。”

狐言笑道:“哪有那麼容易,倘若他能隨時將同階傳送出去,他豈不是早就同階無敵了,還能以一對多,又何必擔心這些人?之所以能成功,還是因爲一是佳餚峰上早有陣法,他佔了主場地利,二是因爲我在主持。”

江川笑道:“你主持?”雖然狐言修爲大有進步,但是和破生真人相比,依然不值一提,他怎能替焦yù莊主持陣法?

狐言低聲道:“九州社稷印在我手中,主持自然也只有我了。”

江川突然心中一動,道:“是昨晚的事嗎?”他想起了自己昨晚莫名其妙受的痛楚,之後又莫名其妙的修爲大漲,莫非和這大印有關?

狐言道:“是,沒想到這麼順利,焦島主本以爲我還要一段時間煉化,卻不像我很容易便吸收下去,雖然不敢說煉化十成,但是隻要煉化了三五成,勉強驅動島上大陣,就能成就這一番大事了。”

江川轉過頭,道:“我有一件事問你,你要不願意說也可以不說。”

狐言lù出幾分惶恐之sè,道:“狐言不敢,您請問便是。”

江川道:“爲什麼焦yù莊會選擇你接承如此寶物?換句話說,爲何土十孫早早在路上,就已經選擇了你?”

狐言自失的笑了笑,道:“您問的好——您之所以不明白,就是不知道我們,焦島主,土十孫,還有狐言,到底是什麼東西。”

江川皺眉道:“何必如此自貶?”

狐言道:“並非自貶,我們本就是一羣生活在夾縫中,不該出現在世界上的東西。正因爲如此,大障山,長生殿這些勢力,明明貪圖寶物,卻可以用大義的名分,壓得我們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