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我怎麼不知道?肖勝承包土地我是知道的。當時沒聽他說要買啊。”
葉薇詫異的詢問道。
“咱們村的是你去嘉興學習的時候操作的。其他的是幾個月前!當時,我還問過房小壯,肖總怎麼突然要買那麼多塊可耕地啊。他貌似說什麼……對,未雨綢繆。就這個四個字!還說什麼,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當吳大姐說完這些後,站在其對面的齊宗盛和劉峰,整個人都深陷‘震驚’之中。就連葉薇都瞪大眼睛的不敢置信。也就是說,在幾個月前上面下文件準備‘煤改’的時候,肖勝便已經預見到現在這種狀況了。
可當時復生並沒有要進駐淮城的消息泄漏出來啊。那當時肖勝的‘未雨綢繆’,又是爲了什麼?
也就在現場倍顯‘窘迫’之際,陳鵬舉開着凱迪拉克緩緩的駛入村中。
陳大柱的家就與村委會斜對面,繼而當他把車停在路邊,下車的時候剛好能與葉薇打個照面。
“葉主任,具體的你問陳總吧。之前一直都是他在操\.辦的。”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稱呼,夾着包正準備回去的陳鵬舉下意識扭過頭,望向了村委會門口的葉薇。
自打葉薇因爲鎮工業園區的事,逐漸與齊宗盛、劉峰走的近之後,陳鵬舉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喜歡‘套近乎’了。特別是齊宗盛和劉峰這倆孫子還在場的時候!
“大鵬哥,我問你個事……”
當往前數步走的葉薇湊到陳鵬舉旁邊,求證之前吳大姐所說的那些話時。陳鵬舉直接點頭回答道:“有這麼一回事。煤改文件下來之前,狗勝便讓我開始徵收下面幾個鄉鎮礦場前的地。”
“那爲什麼家裡的是前段時間才徵收的?”葉薇下意識的詢問道。
“原本覺得在家門口,不會出什麼亂子。可誰曾想到,有人想‘猛龍過江’。爲了安全起見,就直接把地給買下來了。怎麼?復生想修路啊?按照國家的新規,拉煤車不準走有村民居住的主幹道是嗎?”
說這話時,陳鵬舉譏笑的瞅了劉峰和齊宗盛一眼。
“不是,大鵬。你們這樣會出亂子的。而且……”
“能出什麼亂子?無非是土地糾紛嗎。他們想買,我不願意賣!土地是國家的不假,可土地的使用權現在在我手中嗎。在使用期限內,我完全可以拒絕任何人的購買訴求啊。當然,他們完全可以通過zhèng fǔ施壓。沒問題啊,那我們就依法依律的通過法律來扞衛個人利益嗎。”
“先是市級fǎ yuàn,再是中級fǎ yuàn,最後是高級fǎ yuàn的最後裁定!這流程如果走一圈的話,最少也得兩三年吧!諮詢過律師,對於有糾紛的土地,公訴方和被訴方是都不能動的。你讓復生和衆生那邊瞭解一下!兩三年我們就當買塊廢地了。”
“可兩三年,他們拉不出去礦可損失不小啊。”
當陳鵬舉說完這些後,勃然大怒的劉峰,直接指向陳鵬舉道:“你們這是惡意阻礙企業發展,我可以……”
“別這樣說哈!你這一頂大帽子扣在我們頭上,我們受不了。復生拿到zhèng fǔ批文下來開採礦場,我們是舉雙手夾道歡迎的。可你們也不能因爲要發展自己的企業,而不顧他人的個人利益訴求吧?我們不會去阻礙任何人,也不希望被一些阿貓阿狗的絆着腳。”
“還有別說我們是在刻意針對什麼狗屁的復生。幾個月前,復生準備入淮了嗎?別把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好嗎?再重申一遍,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起徵收都是合理合法並且合規的。不存在任何違規操作!希望各界同仁及zhèng fǔ人員進行監督、審查。”
陳鵬舉這官腔打得是,把葉薇都‘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也對哦,人家幾個月前便已經操作完這些事了。跟你復生沒有‘明顯’關係吧?
劉峰氣不打一處來的吼道:“你,你們這是提前得知內部消息,哄擡地價。你們是……”
“拜託,煤改的批文是今年第二季度才分發至各省。一個多月前纔到地方!我們年初的時候,就已經在操作這事了。你的意思是我們手能通天到勾到上面人?真要是這麼牛逼的話,礦場還能輪到你們來開採啊?傻\.逼嗎!先能清時間點好嗎?”
陳鵬舉剛說完這話,齊宗盛立刻開口道:“可陳寨村的是最近才操作的吧?”
“那我們也沒違規操作吧?再說,肖勝要買的、承租的可不止是你那一片吧?他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在着手這件事的。還有,別跟我在這打什麼嘴炮了。懇求各位通過司法途徑來解決這件事。當然,如果你們有那個本事的話,完全可以通過江湖途徑嗎。”
說完這話,陳鵬舉就要轉身離開。而劉峰伸出右臂喊道:“你,你們這是……”
“我們是你爹……”
待到陳鵬舉不厭煩的回懟完這番話後,整個現場瞬間安靜下來。就連看熱鬧的村民,都停止了議論聲。
“葉主任,如果大口鎮的投資環境是這樣的話,那麼復生和衆生準備聯合在鎮工業園區的投資項目,就需要認真考慮一下了。畢竟……”
打蛇打七寸!深知這個道理的齊宗盛,曲線救國的扔出了這句話。
而陳鵬舉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攤開了雙臂,那姿態顯得很浮誇。彷彿在說:“你特麼的趕緊滾!”
“齊總,劉總,這事呢,我再跟上面爭取一下。或者說……”
“哦對了葉主任,昨晚狗勝剛到淮城,韓局就找他談過了。應該是你和上面予以韓局‘施壓’了吧?說什麼,人家復生是拿着批文,手持‘尚方寶劍’?尚方寶劍也只斬昏君和叛臣的,跟我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據說兩人鬧的不歡而散?具體的,你可以回去問問韓局。”
說完這話,陳鵬舉冷笑的望着對面幾人道:“在這件事上,中寧、錦升以及百勝‘寸步不讓’。除非,齊總及衆生從淮城滾蛋,復生換個知道什麼叫做‘規矩’的老總來淮。否則,那就是死肛!復生在大口鎮的投資最多就是‘錦上添花’。可如果中寧、錦升和百勝突然撂攤子呢?一個復生,能不能盤活剛剛有起色的淮城市場呢?”
“別把現在的我們當棒槌,也別把自己太當成一回事。這是淮城,不是晉省和冀省。”
待到陳鵬舉說完這番話後,原本已經把手塞進兜裡拿電話的葉薇,又有些不情不願的掏了出來。陳鵬舉所說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實打實的。
最近幾個月,在中寧等幾家機構的聯合推助下,淮城市場已經有了明顯的復甦跡象。而且同比增長率更是接近歷史最高。
相對於錦上添花,不管是誰主政都更期望着市場的相對穩定吧?
這纔是最爲可怕的存在!
也就在現場相對沉寂之際,劉峰的手機突兀的響起。掏出手機的他,面色凝重的接通了電話。
“什麼?你說什麼?拉設備的車在哪被截住了?怎麼回事?”
“好,你報警啊。給我打電話有什麼用?”
說完這話的劉峰,憤憤不平的掛上了電話。嘴裡謾罵道:“刁民,都是一羣刁民。”
“怎麼回事?”一旁的齊宗盛詢問道。
“除污設備從這邊過不來,選擇從沛縣那邊繞。可半道上被當地村民攔住了,說車碾壞了他們的莊稼地。要賠償也就算了,那是獅子大開口。”
聽到這話齊宗盛,連忙給葉薇說道:“葉主任,你看能不能……”
“沛縣是屬於蘇省,韓局是淮城的一局之長!復生、衆生這麼神通廣大,讓李家和黃家從上面找人嗎。”
原本都已經轉身了的陳鵬舉,在聽到這則消息後,喜聞樂見的回答着。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小壯、螞蚱等人開着他們頗爲拉風的越野車‘吱’的一聲停在了衆人面前。
“咋回事大鵬哥?這倆孫子要找事啊?”
一馬當先的螞蚱,那叫一個‘兇殘’。
“滾犢子,別動不動就拎個扳手下來。狗勝給你咋說的?能文鬥不武鬥,法治社會我們要學會用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當然,也不能被人欺負到家門口是吧?沒事的,別大驚小怪的。那個狗勝今天回來了,大娘肯定做好車的。中午去打秋風啊?”
待到陳鵬舉說完這話後,河馬從車上拎下了幾個打包的菜道:“俺們可沒空手去哈。”
“趕緊的去打聲招呼,讓大娘下咱們的飯。”
“好嘞!”
待到幾人當衆肆無忌憚的調侃完之後,螞蚱和河馬等人開着車先往狗勝家走去了。
而此時,剛好接一通電話的房小壯留下來陪着陳鵬舉。
“紅旗哥……不認識,對,不認識!現在陳寨村的礦不歸勝哥和馬二哥了。所以這上面的事,就不用打招呼了。祝哥哥生意興隆!”
掛上電話的房小壯,手裡握着手機對陳鵬舉道:“趙紅旗!說什麼有輛自稱是咱陳寨村礦上送設備的車,在他那邊‘越界’了。問問我是不是咱們的車。如果是的話,那就是個誤會。如果不是的話……”
待到房小壯說完這些後,對面的齊宗盛和劉峰怒瞪眼球子的望向這廝。而葉薇,剛準備開口說什麼,可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礦場已經被上面統一收回,以後礦上的事不歸我們問。”
陳鵬舉笑着回答道。
“我就這麼說的嗎。沒聽到還祝他生意興隆嗎!這孫子,就是靠這吃飯呢!不能碰,真特麼的髒。他們那邊所有的莊稼地,只要被車碾過,那種的都是金子。”
聽到這話的陳鵬舉,笑着回答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啊小壯。農民伯伯辛辛苦苦種了一季子的莊家,就這樣被碾了。擱誰那都心裡不痛快啊!這不是經濟作物價值幾何的問題,而是人家投入了心血和汗水的勞動成果。是要精神損失費的。”
“當初,他不也給狗勝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