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溪衡看着胡靈藍的身影遁入了黑夜中,這才轉身準備離去,方走了幾步,他低頭的瞬間看見地面上映照着婆娑樹葉竟然還和着隱隱的人影。
他心下一駭猛的擡頭斥道:“誰在上面?”
離池塘不遠處有一顆古楓樹,樹葉繁茂,而此時那樹幹上躺着一人,青袍衣角垂在半空隨風起舞,那人頭枕着手臂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面,好似是睡着了一般。
看着他,於溪衡一驚,眉心皺起問道:“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樹幹上的人睜開深邃的眼睛,微微低頭看着樹下的於溪衡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清潤無波的聲音說道:“從小在山林長大,不習慣貴府的高牀軟枕,所以來此休息。”
於溪衡眉間深了深,這裡離池塘這麼近,方纔他們的談話豈不是都聽到了?
他正疑思,就聽於清瀾淺笑一聲說道:“於公子不用擔心,方纔我睡的熟,什麼都沒聽見,也沒有看到。”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誤會。”於溪衡有些慌,他心中擔憂的竟是……
於清瀾緩緩的聲音問道:“我有什麼好誤會的?於公子你風流倜儻一表人才,有人傾慕亦是正常。薛小姐溫雅賢惠,想來也是善解人意,定會全了於公子的心思的。”
於溪衡手臂輕顫,竟有些語塞。原來他誤會自己在此和胡姑娘私會,他怎麼能毀了人家姑娘的清譽?他立即解釋道:“大哥,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和胡姑娘之間什麼都沒有。”
於清瀾有些無奈的坐了起來,他靠着樹幹斜倚着,睨望着眼下的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你不必向我解釋,我也不想知道。”
“大哥。”於溪衡微急,擡頭看着月影下那清傲的男人。
於清瀾眼角微微一挑,聽着於溪衡沉聲又道:“我知道我們的話大哥都聽到了,只是請大哥不要誤會,胡姑娘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沒錯,他所擔心的是害怕於清瀾會因此嫉恨胡靈藍,只此而已。他在爲她的安全擔憂,所以才費心對他解釋。
於清瀾有些驚訝,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他:“她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你放心此事我不會記在心上。我原以爲你擔心我會將此事告訴薛小姐,原來你擔憂的是那個姑娘。”
他嘖嘖兩聲,重新閉上了眼睛,突然伸手一揮,一道奇異的光朝着池塘上方而去,只見奇光微微一閃好似打在了一道水牆之上,池塘上那蝴蝶突然憑空消失。
“呀,怎麼看不見了?”房間裡,月琉璃驚呼一聲,看着白暄幻化的水鏡消失,再也看不見也聽不到於清瀾和於溪衡說了些什麼。
白暄眼角輕挑,眸光微微一沉,一旁的風闕暗道:“沒想到這於清瀾的修爲這麼厲害,竟然識破了我們的幻境。”
“修行中人但凡有些術法的都能識破,胡靈藍也知道池塘被我施了術法,只是她沒有說破罷了。至於這個於清瀾嗎,到當真有些意思。”白暄垂眸淺笑,笑意有些濃烈深沉。
月琉璃皺了皺眉問道:“那你究竟看出了些什麼?我怎麼覺得胡姑娘喜歡於公子啊?”
“他們之間定然有着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往。”白暄甚是篤定,他話音方落,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地月光映照進來,和着一人修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