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倆主次顛倒
“大哥,你這次來,難道就是爲了和我討論父女、兄妹親情的嗎?如果是的話,你就走吧,我沒有時間和你爭論這些。”慕容潔瑩異常嚴肅的說道,“我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父親和家族的事情,可是這些年,尤其是前一段時間,父親連個招呼也不大,就把我夫君趕出了鯕鰍島,甚至還把我們夫妻倆拆散,這就是父親大人眼中的親情嗎?”
慕容承軒蒼白無力的辯解道:“妹妹,父親那樣做,也是爲了你和妹夫好。他不是要拆散你們,而是要激勵妹夫,讓妹夫不要沉迷你的美色,把時間都浪費在兒女私情之上,應該挺身而出,做一番大的事業。事實也證明,當初父親的做法還是產生了不小的效果的,你看妹夫現在可是風生水起呀,不但成立了天神軍,而且還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把天神軍發展成了咱們東周星屈指可數的大門派。這份成績,你不能否認有父親的一份功勞吧?”
慕容承軒這番話雖然有給自家老爹臉上貼金的嫌疑,但是嚴格說起來,他還真的沒有說錯,要不是慕容白一直逼迫項如,項如也絕對不會混到今天這種份兒上。假如當初慕容白真的履行他和項非常之間的賭約,並且正兒八經的把項如當成他的女婿,翁婿倆一片和睦,相處融洽,項如就算是有所成就,也必然是極爲有限,甚至有可能還要處在慕容白羽翼的保護之下。所以說,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難說清楚,這也從一個側面印證了哪句話,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慕容潔瑩可不認可他大哥這一番鬼話,“大哥,請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和你爭論什麼。有什麼事,你就快說,要不然我就讓人請你出去了。”
慕容承軒還真的不敢惹惱自家的小妹,慕容家的前途命運現在可全系在了慕容潔瑩的身上,一旦連這條路都走不通,也許就只有變賣慕容家族的家產、族產一條路可走了,到時候,慕容家的沒落將是不可避免的。“好,小妹,我不說,我不說還不行了嗎?”
慕容潔瑩嘆了口氣,“大哥,我還是哪句話,能幫的我就幫,不能幫的,我絕對不幫。自從和夫君成親以來,我就做過太多對不起夫君的事情了,目前我和夫君的關係正在一點點改善之中,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意外來讓這種改善中斷,誰要是做這種惡事,我慕容潔瑩就算是拼了命,也絕對不能夠饒了他。”
慕容承軒焉能聽不出來小妹的意思,這是在警告他,不要再挑撥慕容潔瑩和項如之間的關係,這次哪怕是撕破臉面,也要六親不認了。
慕容承軒忙道:“小妹多慮了,你看大哥我是那種人嘛?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了,這個世界上,能夠配上小妹你的人,也就是妹夫這樣的英雄豪傑了。你們倆在一起,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啊。以後,等你們倆有了孩子之後,大哥我一定給我的小外甥準備一個大大的禮包,保準讓小外甥見我第一面,就甜甜的喊我一聲‘大舅’。”
慕容潔瑩心中悽苦,生孩子,自家夫君連手都沒有和她拉過。自從上次在鯕鰍島讓項如感到失望之後,項如對他是越來越冷淡,眼裡面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這段日子,無論她做什麼,也不能夠讓項如原諒她當初犯下的錯。
想到這裡,慕容潔瑩是愁上加愁,“大哥,我很累了,你還是把你這次來的目的說出來吧。”
慕容承軒心知要是在東南西北的胡扯,弄不好真的會被小妹給轟出去。他忙道:“小妹,我這次來的目的,你其實也應該猜得到。你剛纔不是說了嗎?你已經知道了前幾天發生在地缺山的事情,父親和幾家門派聯合在一起,湊了一筆高達百餘萬標準晶石的巨資,邀請了幾十位外星球的朋友過來助陣,剛開始的時候,取得了一點小勝利,可是就在前幾天,那些外來的朋友不聽父親的勸阻,一心要挑戰蚩木魔將,結果讓蚩木魔將給殺的落花流水,差一點就全軍覆滅了。父親這兩天醜的不行,頭髮都快愁白了,我來之前,他還跟我說要把家產、族產賣掉,招募人手,共抗西秦星人。可是你也知道,咱們慕容家混到今天的地步不容易呀,裡面凝聚了父親和母親多少的心血,我和你的二哥三哥四哥,還有你,都是爲慕容家的繁榮壯大出了力的。咱們的勞累和心血可以不要,可是咱們做子女的,難道能夠眼睜睜看着父母一輩子的心血在頃刻之間化爲烏有嗎?妹妹,咱娘生前可是最疼你的,生你的時候難產,差一點過世,生下你之後,身子一直不能復原,在你不到十歲的時候,過世了。你仔細的想一想,咱娘爲了你爲了整個慕容家,就算是重病纏身,也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呀。”
慕容承軒說着說着,淚就流了下來,他們兄弟姐妹對母親的感情都很深,母親過時的時候,他們可都是傷心了好久。
慕容潔瑩也被慕容承軒給引下淚來,“大哥,你別說了。你想讓我做什麼?”
慕容承軒說道:“其實我也沒有特別要妹妹你做的,只是想讓你勸一下妹夫,讓他們看在大家是親家的份兒上,在咱們慕容家面臨着生死危難的關鍵時候,伸手援助一把。妹夫對蚩木魔將很有一套,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對付蚩木魔將,就算是收拾不了蚩木魔將,也能夠讓蚩木魔將吃一個不大不小的虧。只要能夠勝那麼一兩次,咱們慕容家就不用承受那麼大的壓力了,父親就用不着非得變賣家產和族產了,父親和母親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心血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保全,咱們這些爲人子女的也可以告慰咱孃的在天之靈了。”
慕容潔瑩點了點頭,“好,你在這裡等着,我幫你去向夫君求情。”
慕容承軒忙道:“好,我在這裡等着你。小妹,你可千萬不要讓咱孃的在天之靈失望呀。”
慕容潔瑩雖然知道這一次大哥是在拿母親的在天之靈來壓她,她也只能認了。她走出了自己的值房,然後進了隔壁的房間,二話不說,就跪在了地上,“紅玉姐姐,你一定要幫我。”
寡婦蠍連忙把慕容潔瑩攙扶了起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慕容潔瑩執意要跪在地上,她覺得自己要是不這麼做的話,等會兒的話就不好說出口。她沒有任何隱瞞,把慕容承軒求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寡婦蠍,隨後說道:“紅玉姐,我知道因爲慕容家的事情,找到夫君的話,夫君一定不會答應的。我們慕容家負他良多,就沒有做過一件對夫君有好處的事情,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悔恨之中,痛恨自己當初爲什麼那麼輕薄膚淺,辜負了夫君的一片真情,傷透了夫君的心。我知道我沒有任何資格求夫君幫我做事,更沒有資格求夫君幫慕容家做事。可是我如今也是走投無路了,一想起母親臨死時候的模樣,我的心就如刀絞一般疼痛。紅玉姐,你也是女人,也一定知道失去母親之後的那種痛苦,求你看在大家同時女人,又都失去了母親的份兒上,替我跟夫君求一下情吧。我保證,我這是最後一次因爲慕容家的事情麻煩到夫君。以後慕容家不管有什麼爛事,我都不管了。我將永遠銘記我生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
寡婦蠍嘆了口氣,“主人的脾氣,想必你也有所瞭解,他就是屬牛的,認死理,慕容家傷他太深,主人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和慕容家化干戈爲玉帛呢。不過我也知道主人從來都是一個念舊情的人,說不定求求他,他真的會出手幫忙。這樣吧,潔瑩妹妹,你跟着我一塊兒去見主人吧。你有什麼事情要求他做,就親口跟他講。”
慕容潔瑩點了點頭,“好,我去。”她有着無盡的入骨相思,每一次卻只能遠遠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哪怕是兩人共處一個庭院,也沒有近距離的打過一個照面。這次那怕迎接她的是夫君的冷嘲熱諷,她也要近距離的看一看她的夫君。
寡婦蠍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項如,在整個天神軍上下,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寡婦蠍了,因爲只有寡婦蠍是項如毫無保留信任的人,而寡婦蠍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背叛項如的事情。
項如這段時間非常的忙碌,自從他把仙器分發給了任冠昱等人之後,就把他們還有他們的親朋好友、家人子弟全都帶到了天神軍,然後根據各自的特長,把他們的親朋好友、家人子弟編組到了三旗之中,而修爲最高又擁有仙器的這十幾個人,被項如獨立了出來,弄了一個鶴鳴堂出來。所謂鶴,自然值得是仙鶴了,仙鶴鳴叫的地方,自然是一鳴驚人,衆人矚目了。
當然,鶴鳴堂即便是在天神軍內部,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項如已經打算把鶴鳴堂當做王牌,不到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夠讓他們露面,尤其是不能夠讓蚩木魔將這樣的魔頭知曉,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鶴鳴堂成立之後,項如基本上都和任冠昱等人呆在一起,幫助他們煉化仙器。對任冠昱他們而言,煉化仙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沒有仙靈之氣的他們,很難和仙器溝通,項如能做的就是教給他們正確的辦法,然後藉助自己的神弈力,慢慢的引導着他們一點點的煉化。不過截止到目前,因爲時間倉促,這幾個修真界的大宗師們取得的成效並不大。有鑑於此,項如也絕了把仙器分發給寡婦蠍、姜世雅和姚洪毅三位旗主的念頭。連合體期的高手都搞不定,寡婦蠍他們這些出竅期的修真者就更搞不定了。
“主人,潔瑩妹妹想見你一面,她有要事和你商量。”寡婦蠍讓慕容潔瑩等在鶴鳴堂的外面,然後獨自一人進入到了鶴鳴堂裡面。
項如眉頭微蹙,“她有什麼事?”他跟任冠昱等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示意寡婦蠍跟着他往外面走。
寡婦蠍如實回道:“慕容家的老大慕容承軒找上門了,他想通過潔瑩妹妹的關係,讓咱們拉他們慕容家一把,挽回他們的名聲,避免沒落的命運。”
項如沉思片刻,隨後罵道:“慕容白這個老狐狸,這是想讓我給他當炮灰呀。上一次就坑了咱們一把,這次還是不死心呢。”
寡婦蠍說道:“要不,我去幫主人回絕了慕容承軒,然後再跟潔瑩妹妹說一聲,讓她以後少摻和這些爛事。”
項如笑了笑,“不。你用不着這樣做,慕容承軒來求咱們的事,我答應了。不就是想取得一次勝仗,挽回一下名聲嗎?這件事並不難辦,蚩木魔將猖狂的時間太長了,也該是他乖乖的趴下的時候了。”
寡婦蠍急道:“主人,你真的要這麼做的話,就是中了慕容白的圈套,被他當槍使。你不是一直盼着報仇雪恥嗎?這次可就是一個老天送給你的難得的大好機會呀。”
項如呵呵一笑,“這次是個機會不假。但是紅玉,你不要忘了,我曾經一再的強調的一句話,星仇家恨碰撞到一起的時候,要先完結星仇,然後再考慮家恨。慕容家要是敗了,我的仇只能算是馬馬虎虎的報了,但是星仇,誰來報,誰來挽回東周星這幾百年屈辱所蒙受的損失。這幅重擔,我一個人還扛不起來,必須得有人幫着我一塊兒分擔。現階段,除了慕容白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具有這樣的資格。所以說慕容白不能死,慕容家更是不能敗落,哪怕是他們真的要垮了,咱們就是硬扶,也要把他們扶起來,絕對不能讓讓他們倒下去。”
寡婦蠍總覺得項如這話說得不盡不實,很有可能還隱藏了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她也沒有辦法繼續追問下去,只好選擇相信了項如,“好,主人,我這就去跟潔瑩妹妹說一聲你的決定。”
項如擺了擺手,“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去跟慕容潔瑩去報喜訊,而是要替我去通知大師兄,還有洪毅兄兩個人,讓他們整兵頓馬,集合精幹力量,準備出征。我要帶着他們征戰地缺山,把犯境的西秦星人給趕出去。”
寡婦蠍凜然道:“是,主人,我這就去通知兩位旗主。”
項如揮了揮手,“你去吧。其他的事情,我會親自做的。”
寡婦蠍急匆匆的離開了鶴鳴堂,項如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慢條斯理的走出了鶴鳴堂,慕容潔瑩哪一張美麗卻又憔悴的臉龐頓時闖入了他的眼瞼。
慕容潔瑩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夫君,喜不自禁,她慌忙整理了一下容顏,然後走到項如身邊,屈膝一禮,臉上帶着由衷的笑容,甜甜的喊了一聲,“夫君。”
項如點了點頭,“你跟我來吧。咱們一起去見你的大哥。”
慕容潔瑩乖乖的點了點頭,跟在項如的身後,一起朝着她的值房走去。路上,慕容潔瑩幾次鼓起勇氣,想和項如說幾句話,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都會被她嚥下去。她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和項如說,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項如眼角的餘光看着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他的慕容潔瑩,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慕容潔瑩的事情,他都知道,寡婦蠍每天都會不厭其倦的向他彙報慕容潔瑩的一舉一動,言語間嚐嚐流露出對慕容潔瑩的同情。可是寡婦蠍對慕容潔瑩的同情,並不足以抹平項如以往曾經蒙受的苦難,尤其是上一次在鯕鰍島的時候,項如都已經決定接受慕容潔瑩了,可是慕容潔瑩卻偏偏給出了一個讓他大失所望的答案,那種心傷,又有誰能夠體會得到。慕容潔瑩落到今天的地步,說她是咎由自取,一點也不過分。項如並不覺得有什麼過意不去的,不過要是從純粹的男女角度來思考問題的話,慕容潔瑩從慕容家偷跑出來之後的這段日子,的確是很辛苦的,承受了很多她原本承受不了的磨難。
想到這裡,項如隨口說了一句,“以後,你就不要每天埋首於那些亂七八糟的賬目中了。我讓紅玉給你安排一些輕鬆點的事情。”
慕容潔瑩受寵若驚,忙道:“沒關係的,夫君,只要你不嫌棄我,不趕我走,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項如嘆了口氣,“整理賬目,自有專人去做,我聽紅玉說,你雖然已經十分努力,但是總是會出現一些錯誤,這就說明你並不擅長和數字打交道,就不要勉強了。以後,你就以掌門夫人的身份,代我巡視平民區吧,發現了那裡有什麼難處的話,你就以我的名義處理一下。”
慕容潔瑩的淚刷的一聲流了下來,“夫君,你說什麼?你終於願意認我是你的妻子了?”
項如說道:“你我本有婚約,又曾經在萬人矚目之下拜堂成親,你不是我的夫人,誰又能是我的夫人。不過,你也應該清楚,你我只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這一點是現狀,我並不想改變。”
慕容潔瑩擦了擦淚水,“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一定不會再讓夫君失望了。我一定竭盡所能,做一個合格的、讓夫君滿意的掌門夫人。”
項如點了點頭,“走吧,別讓你的大哥等急了。”
走進慕容潔瑩的值房,忐忑不安,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團團亂轉的慕容承軒,連忙迎了上來,“哎呀,妹夫,我可總算是見到你了。”
項如面露微笑,“大舅哥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我很難見嗎?我看是大舅哥不肯來我這裡做客吧。”
慕容承軒訕訕一笑,“妹夫就不要拿我這張老臉開玩笑了,以前是我勢利眼,看不起妹夫,現在一想起來,我這張老臉就紅的發燙,放條魚的話,估計都能煎熟了。慚愧呀,慚愧。”
項如懶得和慕容承軒繼續演戲下去,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大舅哥,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只要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一定沒有什麼二話。”
慕容承軒說道:“讓妹夫見笑了。其實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小妹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和我爹在地缺山又吃了一個大虧,人財兩空,形勢危難。我懇請妹夫能夠看在咱們是親家的份兒上,看在大家都是一脈相承,有着西秦星人這個共同敵人的份兒上,能夠帶着你的三旗人馬前往地缺山,殺掉蚩木魔將,把犯境的西秦星人給趕出去。重樹咱們東周星修真界的尊嚴。”
項如點了點頭,“就這些事情嗎?大舅哥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需要我做?”
慕容承軒楞了一下,旋即說道:“就這些事情,其他都是一些小事,我也不敢來麻煩妹夫你。”
項如嗯了一聲,然後說道:“出兵,沒有任何問題。上次敗在蚩木魔將手中,我的心中也是憋了一股氣的,早就想把場子找回來了。正好這段時間,我又得了一件寶貝,正好拿蚩木魔將開開刀。不過大舅哥,咱們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讓我出兵,沒有問題,但是有兩個條件,你必須得答應,說的更清楚一點,必須得獲得岳父大人的認可。”
慕容承軒忙道:“別說是兩個條件了,就算是二十個,兩百個,我也應了。”
“爽快,那我就直說了。”項如掰着手指頭說道,“我這兩個條件並不難,岳父大人只要願意,很容易就可以辦到。這一嘛,就是這次進攻地缺山,我們天神軍會出動天鷹旗和天狼旗兩旗人馬。東周星修真界不能袖手旁觀,他們也得出人,精兵強將,一個也不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