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二丫……”
“來了,來了。”姚黃跑出院子,張巧姐、杏兒和阿梅都已經等在了門外。張巧姐的哥哥張硯趕着牛車站在三個女孩子的身後,旁邊立着他的兩個好友李鬆和姚雲。李鬆是阿梅的親哥哥,姚雲與姚黃同宗,平時以兄妹相稱。
“二丫,你就穿這一身?”張巧姐問道。
“這一身怎麼啦?”她這身衣服雖然有些舊,但是很乾淨,沒什麼不妥。
“你都不打扮一下?”杏兒問道。
姚黃恍然,視線在撒個女孩子身上打量一番,三個丫頭的穿着顏色鮮豔,大辮子上插着好看的鮮花,青春的氣息撲面,讓三個丫頭看起來比平時漂亮了許多。
“不用了,我又沒有要送荷包的對象。”視線在三個少年身上轉了一圈,回到三個少女身上,嘴角掛起了一抹調笑。看來,這次她就不應該和他們去城裡。
三個少女臉上一紅,杏兒道,“不打扮就不打扮吧,反正時間快來不及了。”說完一把抓住姚黃的胳膊,把她拖上了牛車。
“我覺得我和你們去城裡就是多餘的。”
“你還說!”阿梅羞惱地掐了姚黃一下,另外兩個女孩子也撲過來,擰嘴的擰嘴,搓臉的搓臉,四個女孩子笑鬧成一團。三個少年坐在牛車前方,一邊趕車,一邊聽着後方女孩子們的笑聲,呵呵傻笑。
笑鬧間,很快就到了安平郡。因爲過節,城裡的人很多,牛車不能進城。幾個人將牛車寄放在城門口的一處茶棚外。這家茶棚的老闆很有生意頭腦,知道今天進城看花燈的人多,馬車牛車無法進城,便在自家茶棚周圍清理出一片空地,接受馬車和牛車的寄放業務。
“人太多了,”姚黃望着絡繹不絕地進城人羣對幾個少年少女道,“如果我們被擠得分開了,那就回茶棚來等吧。”
“好。”幾個人少年少女進城了。
看着另外三個女孩子身邊每個都有一個少年護着,姚黃真覺得自己多餘了。
城裡面非常熱鬧,長街上每隔兩密就掛着一對花燈,花燈的樣式各種各樣,做得非常精美。街道兩旁擺着各種秒度攤子,吃的玩的戴的,應有盡有,甚至有表演雜耍的。幾個人邊走邊看,很快就被人羣衝散了。姚黃聳聳肩膀,毫不在意地對賣炒栗子的老闆說道,“給我一包炒栗子。”
一邊吃着炒栗子一邊悠閒地逛着,姚黃運起真元在自身周圍佈下一個小小的結界,使得其他人無法靠近自己。經過齊家時,發現齊家門外停的馬車數量比城外還多。許多年輕的公子小姐們提着不同的花燈被引入內門。姚黃歪歪腦袋,全城有錢人家的兒子女兒全跑到齊家來了。
“這位大嬸,請問一下,爲什麼齊府外面這麼多馬車啊?”
“小姑娘,你不知道嗎?齊府今天舉行鵲橋會,邀請了安平郡內所有富貴人家的少爺小姐參與。”
鵲橋會?不就是變相的相親嗎?姚黃沒興趣了,擡腿走開。
“我說這位大哥,你能不能把劍移開一點兒。我這個人膽子小,看見這鋒利的劍心裡發憷。”姚黃用手指撥了撥架在脖子上的長劍,一點兒也看不出害怕的表現。
“閉嘴。再說廢話,我殺了你。”蒙面男子惡狠狠地道,不過姚黃聽得出這人的氣有些虛,再加上空氣中飄蕩的血腥味,姚黃判斷這傢伙受傷了。
抿了抿嘴,姚黃鬱悶無比,早知道就不走這條小巷子了。她只是個普通村姑(某禪一臉血),可不想捲入什麼江湖糾紛或者豪門仇殺中。巷子在齊家府外,這傢伙是齊家的仇人吧?要不要把她打暈了直接離開?
雜亂的腳步聲朝着這邊過來,對峙的兩個人皆是神色一凜。
男子倏地收回長劍,低聲喝道,“趕緊給我滾。”
姚黃眨眨眼睛,她以爲男人會殺了她滅口,沒想到這個男人會放了她。就憑這一點,這個男人也不是壞人。
“還不快滾。”男子用力一揮劍,想將這個行爲古怪的村姑趕走,無奈動作太大牽動了身上的傷口,鮮血再次滲了出來。
姚黃眼看着男子胸口的衣服塌陷下去,雖然因爲黑色衣服看不出血的顏色,但就這貼在胸膛上的情形也能看出他餓衣服被鮮血打溼了。
“你受了重傷!”姚黃問道,“能打得過傷你的人嗎?不怕被那些抓你的人抓住?”
“不關你的事。”男子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又急又煩,“再不走,想被當做我的同夥給抓住嗎?一旦被抓住,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呵呵,”姚黃笑了,“你雖然表現得兇狠,但其實是個好人。”
“少廢話……”剛吐出三個字,男子就發不出聲了。他看到小村姑出手如閃電點了自己的穴道,在他還來不及表現震驚,就跌入了黑暗中。
“去巷子裡面找找。”捉捕男人的人已經到了巷子口,姚黃再不遲疑,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領,提着人飛速離去。齊府的人只覺得一陣清風颳過,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使用一張輕身符來到城外十里,姚黃將男子丟到地上,自己也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揭開男子的面巾。
“長得不錯!”姚黃讚道,男子的相貌很年輕,最多二十出頭,面如冠玉,與淳于謹楓有得一拼。
拿出一顆治傷的藥丸塞進男子的嘴巴里——姚黃自己煉製的,芷然仙君給她的,她捨不得用。煉丹這一方面,她已經入了門,能夠煉製一些非常低級的丹藥。對修真者沒有多大用處,但對凡人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好藥。
男子的呼吸恢復平順,姚黃將他的面巾重新覆上,站起身對着昏迷的人道,“你這個人心地不錯,我救你一命。你我恩怨了結,希望以後再不見面。”
拿從荷包中拿出輕身符貼在身上朝着茶棚的方向趕去,姚黃一邊跑一邊: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修煉到築基期啊?這樣就能御劍飛行了。要不是每趕一次路就用一張輕身符,也太浪費了。恩,乾脆把《躡雲逐月》練起來吧。用輕功趕路比用輕身符方便節省。
到達茶棚的時候,張巧姐幾個人還沒有來,姚黃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讓老闆上了一壺茶,邊吃栗子邊喝茶。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張巧姐等人才從城裡出來。看着六個人臉蛋紅撲撲的,眼角眉梢都帶着喜意,姚黃勾起脣角:三個少女的荷包順利送出了啊!
“怎麼這麼久?”姚黃問道。
“我們本來早就可以出來的,可是城門口突然戒嚴了,對出城的人檢查得非常嚴厲。所以拖了這麼長的時間。”張巧姐拿過姚黃的茶杯一飲而盡,又依次倒水給其他五人喝。
肯定是要抓那個蒙面人。可惜,現在人已經出了城,官府的人肯定抓不到他。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村吧。”姚黃掏出幾個大錢給了老闆,幾個人趕了牛車回村。
夜空中掛着半滿的弦月,月光將回村的路照得模模糊糊,所幸張硯用長竹竿掛了一個燈籠支在牛頭前方,照亮了回村的路。不過依然影響速度,等幾個人回到家時,已經月上中天。
姚黃輕手輕腳地走進院子,發現姚紅房裡燈還未熄滅,姚紅的影子照印在窗戶上,而聞人千葉卻是不在。姚黃朝着學堂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淳于謹楓房間的燈還亮着,這兩人應該已經知道了齊府發生的事情。說不定以淳于家的勢力,她連蒙面男子行動的緣由都清楚了。
搖了搖頭,反正不關自己的事兒,姚黃走進自己的房間。今天過節不想修煉,一夜好眠。
第二天,張巧姐等人又跑來找姚黃聊天,姚黃從而知道張巧姐把荷包送給了李鬆,杏兒把荷包送給了張硯,阿梅則把荷包送給了姚雲。姚黃就此取笑三人,笑得三人惱了,一起圍攻着撓她癢癢。姚黃被撓得笑出了淚水,趕緊求饒,三個女孩子才放過了她。
“二丫,淳于公子呢?”張巧姐忽然放低聲音悄悄地問道。
“淳于大哥今早離開了。”姚黃道。
“離開了?”三個女孩子對視一眼,“肯定是昨天晚上菊花做的那件事讓淳于公子覺得不好再留在村子裡面了。”
“菊花做了什麼事?”姚黃問道,她以爲淳于謹楓的離開是和昨晚齊府的事情有關。
“這個……”三個女孩子臉一下子紅了,相互推拒着,沒有人先開口。
“巧姐,到底怎麼回事?”姚黃點了張巧姐的名問道。
張巧姐見躲不過了,只得說道,“這件事我也是聽說的。昨天小紅去找阿彪,想把自己做的荷包送給他。結果被阿彪拒絕了,還說他只喜歡菊花。小紅又難過又生氣就想去找菊花的麻煩,結果正看到菊花送淳于公子荷包,向他表白。淳于公子自然是拒絕了,菊花不甘心,於是,於是……”
“於是什麼?”姚黃追問道。
張巧姐雙臉通紅,眼一閉,直接吐露道,“菊花就脫衣服**淳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