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知道自己的親孃很厲害,卻不知道姚黃厲害到連夙玉和雲天青躲藏的地方都清楚。這就是仙人的實力嗎?玄霄堅定了成仙的決心。
青鸞峰是黃山三十六峰之一,整座山峰狀若青鸞蹲立而得名。峰頂一片碧綠,綠樹成蔭、鳥語蟬鳴,處處顯露着一股蔚然的生機。但凡峰頂,總有“高處不勝寒”之感,鮮有如此溫暖的地方。以黃山之大,如青鸞峰這般溫和碧綠、生意盎然的山峰,怕也找不到第二座了。
“竟然在青鸞峰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玄霄感嘆。雲天青的家鄉太平村不就是在山腳下嗎?瓊華派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下去吧。”姚黃時刻注意着玄霄的情緒,現如今,夙玉應該都死了吧,希望玄霄的情緒不要失控。
峰頂上修建着兩座木屋,一座較大的依山而建,背靠岩石,門前種着三棵松樹,蒼翠濃密,幹曲枝虯,頗有一番古樸之美。另一座較小的木屋,建得甚是奇異,它並非建於地上,而是建在一顆極爲高大的松樹之上,以一根粗壯的樹枝爲基礎,向樹幹內部略作擴展,半在樹幹之內,半在樹枝之上,甚是穩固。它的外形亦是因樹取形,雖不像其他木屋那般整齊規則,卻別有一種自然的美感。兩座木屋修建得別緻雅觀,而又不落俗套,可以想象,修建它們的也必是一個落拓不羈、瀟灑自如的人。
玄霄的眼光掃過兩座木屋,眼裡迸射出憤怒卻懷念的光芒。玄霄袖子一揮,大木屋的門被其震開。屋子裡面的景象落在兩個人的眼中,屋子裡面沒有人,卻有着兩塊顯眼的靈牌。
玄霄的目光觸及到靈牌上的字,心頭巨震,連連後退了十多步。
“竟然死了,竟然死了……”這個狀況是玄霄想不到也接受不了的,“爲什麼就死了呢?在你們對不起我後就這麼輕易地死了。還沒有回答我的疑問呢！”
“霄兒！”姚黃擔心地扶着玄霄。
玄霄深吸了好幾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開口道:“我沒事,娘。我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他們死亡。”
姚黃道:“就如同你離了望舒會陽炎入體一樣,夙玉肯定也是被寒氣侵蝕身體。她沒有壓制的辦法,早死是必然的。而云天青,我想他是幫助夙玉驅除體內寒氣反被寒氣所侵,所以才命不久矣。”
玄霄聞言沉默了許久。
“霄兒,既然他們已經死了,過往的仇恨就像雲煙一樣,忘了吧。”姚黃勸道。
“……我曾經恨過他們,但當娘幫我治好陽炎入體時,我已經不恨他們了。我找他們只是想問他們一句,他們爲什麼要叛離?若不是他們的叛離。瓊華早已經飛昇仙界了。”
“飛昇不了。”姚黃不想幾年後玄霄重蹈覆轍,回憶當初遊戲時九天玄女的臺詞道,“天道循環,自有因果。不管妖族還是人類,存在即合理。瓊華若以殺戮掠奪妖族來飛昇。惡念之下必然會被天道所棄,不讓瓊華飛昇。”
玄霄被這種說話震懾住了,這種手法,瓊華沒有一個人教過他。
“可是……瓊華斬妖除魔、護佑世間,竟毫無功德……全是惡念嗎?”玄霄茫然地問道。
“善惡行止,本無人界、妖界之分,妖不爲惡。爲何殺之?瓊華派起於貪念,屠戮幻瞑界,與邪魔無異。欲求仙道、先修人道,不明是非,何以爲仙！”
“欲求仙道、先修人道！欲求仙道、先修人道！”玄霄喃喃地道,“瓊華的先輩們錯了嗎?”
“有錯也沒錯。通過天光確實是成仙的途徑。但他們捨本逐木,又用屠戮的方法達成私慾,必不會爲天道允許。”姚黃望着天空,“只是啊,天道是天道。可不是某些有私慾的天仙的道！”
兩個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沉默。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站在我家門口?”稚嫩的嗓音打斷了兩人的思緒,將兩人的神智拉了回來。
兩人轉身看過去,只見一個身披着獸皮的半大孩子抗着一頭與他同樣大小的野豬出現在兩個人的身後。
看着那萬分熟悉的面容,玄霄心頭一顫:“你是雲天青的兒子?”
“你怎麼知道我爹的名字?”孩子撓撓頭,一副憨憨的樣子,讓姚黃心裡直呼主角好可愛。
真是雲天青與夙玉的孩子,玄霄一時心中五味雜陳。看着孩子那懵懂的樣子,想起他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剛剛升起的那一死厭惡就消散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雲天河。”
玄霄一怔,低聲輕嘆:“天河……天河……天懸星河……夙玉,你既然已爲人妻爲人子,又何必惦記以前的情意。”
姚黃拍了拍玄霄的胳膊安慰他。
玄霄衝着姚黃笑了笑:“我沒事,娘,我已經放下了。”
“那就好！”姚黃的心放下來了,也有心情仔細觀察主角了。以時間計算,主角現在只有十歲吧,可憐小小年紀就沒有了爹孃,只有自己照顧自己,也幸好夙玉與雲天青死前爲雲天河準備了許多衣服,各個年齡段都有,纔沒有讓雲天河衣不蔽體。真是可憐的孩子,姚黃想着自己的空間裡面有布料,就再爲小野人做兩套衣服吧。雲天河他們準備的衣服的材質太粗糙。
“天河,我能叫你天河嗎?我是你爹和孃的師兄,是你的師伯,我想去你爹孃的墓前祭奠一下,可以嗎?”
雲天河撲扇着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玄霄:“你真是我的師伯?可你怎麼看起來比我爹還年輕?”
玄霄因爲這孩子的單純直爽笑了:“我只是看起來年輕,其實年齡比你爹還大一歲呢！”
“真的啊！”雲天河感嘆一句,大聲叫道,“師伯！”
玄霄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這是我娘,你要叫她奶奶！”
“哈?她比你還年輕！”雲天河跳了起來,“你確定她是你孃親,而不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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