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面的溫度比山外高,就像姚黃之前採藥的山谷,因爲四面環山,這裡的溫度要比外面暖和不少,不說四季如春,冬天最冷的時候也就零度左右。山谷中的草藥都長得很好,不過姚黃沒有采摘,上一次她已經把年份大的藥材都採走了,留着山谷中藥材休養生息,等它們再次繁茂的時候,再來摘取。
姚黃帶着姚青從這個山谷走過,是因爲她剛纔看到狍子奔走的方向就是這個山谷。打獵的時候,姚黃是懶得用神識的,因爲這麼做就缺少了打獵的樂趣。
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姚青立刻將箭打在弓上,雙眼迸射出銳利的光芒。忽然,他的手一鬆,利箭飛射而出,似乎射中了。姚青急忙躥出去,從草叢裡提出一隻脖子中箭的野兔,大約四五斤的樣子。
“二姐,這山谷裡面的草木繁盛,兔子沒有餓瘦,都長胖了。” 姚青很開心,他之前射箭都是用的靶子,是死的,這是第一次射活物,一下子就中了。莫怪他得意了。
“那你就多打點兒。” 姚黃道,“兔子皮給你做一個帽子。”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可,不用戴帽子。” 姚青搖頭,“而且我要獵狍子和狼,不能總圍着野兔和野雞打轉。”
“那就祝你找到遇到那兩樣了。” 姚黃頓了頓道,“浪皮做帽子和馬甲都不錯。”
“狼的毛可以做毛筆。姐夫說狼毫筆比羊毫筆力勁挺,宜書宜畫,可惜比羊毫筆貴。我打一頭狼,做十幾二十根狼毫筆,夠我和姐夫小可用了。”
姚黃黑線,“小弟啊,沒有知識,你要有常識;沒有常識,你就要懂得藏拙。狼毫筆的毫用的是黃鼠狼的毛。不是會吃人的狼的毛。”
“呃?是這樣嗎?呵呵,我不是很清楚啦!” 姚青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忽然指着一邊道,“狍子!我看見狍子了。”
姚青猛地衝了出來,叢林中的狍子被姚青的這聲大吼驚到了。邁開四隻蹄子就往叢林深處跑。姚青可不會再讓它跑了。施展輕弓就追了上去,奔跑間,已經拉弓上弦。只聽得嗖地一聲。羽箭如迅雷一般飛了出去。
姚黃找了一處大石頭坐下來等待,果然,沒有過太長的時間,姚青託着一隻腹部中箭的狍子返回。狍子的體長大約一米二三左右,頭上長着短短的角。這是一隻雄性的狍子。
“好重。”姚青松開手,將狍子丟在地上,“二姐,這隻袍子有一百多斤了吧?”
姚黃抓着狍子的頸部掂了掂,“不止。至少有一百四十斤。”
“難怪我拖着這麼累呢!” 姚青道,“姐,這隻袍子夠我們吃好久了,咱們回家了吧!”
你的狍子獵到了,我的熊掌還沒有獵到啊!
“不急,我們再轉一轉。難得上山一次。再過段時間的話,天氣更冷,動物們肯定不會出來活動,想要裂到獵物就難了。”
“可是,這狍子這麼重。帶着的話,會影響我們行動的。” 姚青爲難地道。
“沒關係,我來背。” 姚黃說完,抓着狍子丟進自己的特製籮筐中。籮筐一下子被塞滿了,但背在身上卻感覺不到多少重量。
“姐,你不覺得重嗎?” 姚青咋舌道,他家二姐比村子裡面力氣最大的男人還彪悍。
姚黃一齜牙,“姐姐我的武功比你強,內力比你高,這百來斤對你來說很重,對我不過小意思。”
姚青深受打擊,剛剛獵到狍子的得意勁兒沒有了。我的親姐誒,難道打擊我就是你日常的樂趣嗎?
姚黃在籮筐周圍撒了些特製藥粉,掩蓋住血腥之氣。狍子的傷口早就凍起來了,但身上依然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藥粉能掩蓋血腥味,這麼做,不會引來野獸。雖然她不怕野獸,但有姚青在身邊,她必須考慮到弟弟的安全。
“走吧!”兩個人繼續在山谷周圍溜達,半天的工夫,姚青又收穫了三隻野兔和兩隻野雞。傍晚的時候,兩個人走出山谷,順着林子來到一間山中的小木屋。這屋子搭建的年份很久了,原本是獵人們落腳休息的地方,這麼多年來因爲很少人進內山打獵,這間小木屋已經荒廢了很久。前段時間,村子裡面的男人都學了武功後,敢進內山打獵了,趙大力才帶着人修了修,讓進山打獵的人有了落腳的地方。
進入木屋,把東西放下,兩人仔細打量了這間木屋。木屋不小,差不多三十多平米大小,地板上鋪着質量不怎麼好的獸皮。屋子的一邊砌了個土竈臺,方面放着一個小鐵鍋,方便落腳的人燒火取暖煮飯。另一邊放着一個小木櫃,打開櫃子門,裡面最下層放着一牀被子,中層放着兩個木頭盆子和幾個碗幾雙筷子幾個勺子,最上一層則放了一些調料。這些都是村子裡面的人準備的。
“小青,你去砍點兒柴,注意,別走遠了。” 姚黃吩咐弟弟,她自己則端着盆子,從樹上收集了一盆子的水放進鐵鍋中。
姚青很快就搬了足夠多的柴回來,加上屋子裡面原本的柴,足夠燒一個晚上。
姚黃先燒了一鍋熱水,讓弟弟洗漱一番。剩下的水。切了幾片姜扔進去,又往裡放了些紅糖,紅糖薑湯是最能驅寒的,只要喝上一碗,身體馬上就能暖和起來。
一人喝了一碗紅糖薑湯,姚黃就開始準備晚飯。指揮着姚青把一隻子和一隻野雞收拾乾淨,姚黃把兔子剁吧剁吧給燉上了,因爲想着要在山裡住宿,在姚青打野物的期間,姚黃挖了一塊山藥。野雞沒有拔毛,而是直接用泥糊了放到火裡面,做成叫化雞。
吃着噴香的雞肉,喝着濃濃的肉湯,兩個人一天的疲勞都消除了。
吃了飯,姚青裹着被子倒在獸皮褥子上休息,姚黃在附近巡視了一番,佈置了幾個小型的防禦陣法,回到了木屋裡面。屋子裡面,姚青已經睡着了。姚黃駢指點了他的婚睡穴,讓他能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自己則離開了小木屋。遠處隱約傳來狼嚎,不過它們靠近不了木屋,屋子外面的防護陣法能夠混淆它們的視聽,使他們發現不了小木屋的存在。姚黃設置的陣法不是臨時的,而是長期的,以後有人住宿在小木屋的話,也不用再擔心晚上的安危了——雖然他們本人不知道,依然會戒備,但他們的安全真的不成問題。
沿着白天發現的蹤跡追過去,姚黃已經在幻想着熊掌的味道了。因爲沒有再下雪,某個大型動物留下的痕跡沒有消除,姚黃順着追過去,終於在一個山洞裡面發現了她的獵物。這是一頭亞洲黑熊,個頭不是很大,三百多斤的樣子。姚黃仔細地觀察了這頭黑熊,不是懷孕的母熊,不是小熊,甚至不是年輕強壯的公熊,這個一個年齡已經偏老化的黑熊。因爲年齡大,捕食不如年輕的黑熊容易,食物相對較少,所以纔會餓得受不了跑出來覓食,落下痕跡讓一心想吃熊掌的姚黃找了過來。
望着被她一巴掌拍在地上的黑熊,姚黃銀銀地一笑。
姚青一覺睡到大天亮,愜意地伸了個懶腰,便起身尋找自己的姐姐,發現姚黃不再屋內,姚青打開了房門,然後立刻把門關上了。雙手按住胸口安撫受驚的心臟,尼瑪,他看見了什麼?一頭張牙舞爪的黑熊,這個時節它們不應該冬眠的嗎?對了,二姐呢?不會被這個黑傢伙給傷害了吧?想到這個可能,姚青的憤怒與擔心戰勝了那一絲害怕,他緊握住大弓,搭箭上弦,猛地拉開門,三隻箭離弦飛回,射向屋子外面的黑熊。黑熊的身上爆出三團血花,三隻箭,一隻射進了黑熊的左眼,一隻射進了黑熊的咽喉,一隻射進了黑熊的心臟。憤怒與恐慌之中,人的爆發力是最強的。只聽得黑熊哀鳴一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哇,小弟,你真厲害,竟然殺了一頭熊。” 姚黃帶着誇張的驚歎表情從木屋的後面轉了出來,手上抱着一捆柴。
“二姐,你沒有受傷?” 姚青跑過來去關心地問道,沒時間去看他的獵物。
“我,當然沒受傷了。我剛纔出去找柴火了,木屋裡面的木柴不多了,多準備一些給以後來這裡歇腳的人。結果我一回來就看到你大展神威獵殺了一隻黑熊。弟弟啊,你比大力哥和李二哥他們厲害多了,他們是殺狼,你竟然可以殺熊。壯士啊壯士!” 姚黃笑眯眯地猛贊弟弟,讓他得意地忽略了黑熊爲什麼會一動不動地等着他射箭。姚黃陰笑,小弟,出風頭的任務交給你了,姐姐我悶聲發大財就可以了。
“二姐,這頭黑熊雖然不大,但怎麼着也有個三四百斤吧?我們怎麼帶回去?” 姚青抓着頭髮,既開心又煩惱地問道,百來斤的狍子,二姐可以揹回去,三四百斤的黑熊,二姐背不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