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竹的天賦不錯,爲人做事老道,再加上他本身刻苦,五年間不但自己學得了一身高強的本領,晉級宗師行列,更是將歸鶴派發展壯大,成爲五十四家頂級勢力下的頭一位,隨時能夠取代其中一家。而當姚黃和濮陽漠時離開這個世界時,歸鶴派已經成爲與二宗三派並肩的巨大存在。
這一界的武林大會是由長樂幫主辦,江陰是長樂幫的老巢。長樂幫特意將幫裡的演武場休憩了一番,偌大的廣場劃分了無數的大區域,大區域中又劃分了許多小區域,最裡面的區域是五十四家頂級勢力,往後則是次一等的門派勢力,沒有門派和名氣的江湖人士只能擠在外圍,遠遠地看着中間的擂臺。
“這感覺有點兒像現代的時候看演唱會。” 姚黃暗自嘀咕。她和濮陽漠時不會委屈自己,兩個人貼了隱身的符咒大咧咧地坐在長樂幫的位置裡。一眼向下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人頭,人山人海不足形容,這還是擁有入場券的,可見武林大會有多麼得受人關注。
演武場中央是臨時搭建的擂臺,雖是臨時搭建,但卻毫不含糊,全部事實由結實的石頭壘砌,十分結實。擂臺搭建得很高,使得站在外圍的人也能夠看到擂臺上的景象。
這時,一箇中年書生模樣的人走上了擂臺,看到這書生,四下停止了喧譁,安靜下來。
“這人是長樂幫的副幫主貝石海,外號病書生,雖然武功不高,但智謀深遠,也是長樂幫的軍師。” 濮陽漠時傳音道,“現在看來,所有人都被這人騙了,他的武功不比二宗三派中的那些長老低。”
“你對江湖蠻瞭解的嘛?”
“我以前雖然不涉及江湖,但江湖中的勢力分佈我必須要了解。俠以武犯禁。朝廷遲早會出手整頓江湖。”
“也就是說這些門派中都有朝廷的人?”
濮陽漠時含笑不語。
貝石海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宣佈大會開始。頭一項是留給江湖中人報仇的時間,各人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說完退下了擂臺。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江湖中二流的高手跳上擂臺,指名點姓找某個人報仇。姚黃剛開始還看得興致勃勃。沒多久就覺得沒意思了,懶洋洋地看着中央的擂臺。
“我看到你弟弟了。”
“哪裡?”一聽到弟弟的消息,姚黃的精神來了。
“右邊偏後,” 濮陽漠時給出姚青的正確方位,“你弟弟的豔福不淺,兩個漂亮姑娘都爭着討好他。看來不久,你家要進新人了。”
姚黃順着濮陽漠時指示的方位看過去,只見姚青與一羣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在一起,正如濮陽漠時所說,裡面的兩個女孩子都對姚青有點兒情意。一個活潑一個婉約,各出手段在姚青面前表現自己。
姚黃抿嘴一笑:“這兩個姑娘有眼光,若是阿青對她們都有意思的話,我不介意讓她們兩個都進門。”
濮陽漠時忍不住嘲笑:“你對你姐夫和弟妹的要求可是雙重標準。”
眼看着夕陽逐漸落下,第一天的武林大會就這麼無波無瀾地結束了。有恩怨的第二日繼續解決。姚黃沒有去見姚青,很放心地與濮陽漠時一同回到城外的臨時洞府。
……
姚黃疲憊地倒在牀上,累得連動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她這次穿越的身份是一個孤兒——也不完全算孤兒,至少原身的親爹還活着,只不過拋棄了原身母女。原身的父親是下鄉的知青,而原身的母親則是一個鄉村姑娘,兩個人結婚後生了原身。原本一家三口還算幸福的生活因爲一個突發事件而分崩離析:
1978年11月,上海知青徐玲先難產死亡,大批請願事件陸續發生。經過激烈抗爭後,1979年年初,中國國務院開始允許知青返城,至此上山下鄉運動正式結束。而除了少數落戶於農場的知青們之外。近千萬的大多數知識青年都返回了原本居住城市,並繼續發展學業或工作。1979年2月,知青大返城開始。
原身的父親也不甘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落戶了又怎樣?結婚了又怎樣?離了婚照樣可以回城。於是原身的父親拋下妻子女兒回了城。原身的母親大受打擊精神恍惚之下,滾到河水裡面淹死了。成爲孤兒的原身被其大舅舅收養。不過舅舅家的孩子多,家裡條件不好,大舅母對多了一張口消耗自己糧食的原身十分不喜歡,不但每天讓原身做許多活兒,給她吃的東西還少,可憐的孩子營養不良,一場風寒就帶走了她,把身體讓給了姚黃。
等到身體恢復了一點兒力氣,姚黃從空間裡拿出半邊燒雞狼吞虎嚥地啃了起來。幸好穿越大神給了她一個空間,幸好裡面有豐富的食物——還記得姚黃與濮陽漠時一路上買的各種特色美食嗎——否則她就要追隨原主而去了。吃完燒雞,姚黃把雞骨頭用樹葉子包起來放回空間,等明天外出幹活時再丟掉,免得被大舅母和幾個表姐表哥看到。擦乾淨手,姚黃從空間裡拿出一顆夜明珠,就着夜明珠的光,翻看起空間裡面的醫書。空間裡面有醫書有武功秘籍,姚黃每天晚上學習一個小時的醫術再學習一個小時武功,這兩樣將是她以後的立身之本和保命手段……
小山村的日子艱苦卻簡單,轉眼數年過去,姚黃已經十三歲了,日曆翻過了九十年代。
“二丫……”春妮哭着跑進姚黃的屋子。姚黃沒有跟大舅舅一家住在他家的吊腳竹樓裡,而是隨便給她搭了一個簡易的木屋子給姚黃住,也是姚黃自身有本事,根據醫書上的方子配了驅蟲蛇的藥放在屋子裡,否則一個普通的小女孩遲早會因爲這些蟲蛇而有個意外——真是狠心的一家人。
“怎麼了?爲什麼哭得這麼厲害?誰欺負你了?” 姚黃趕緊將春妮拉到自己的牀邊坐下。春妮也是知青的後代,同樣是男渣滓拋棄妻女,不過春妮的媽沒死,而是帶着她嫁給了另一個男人,並生下了三個男孩。於是,賠錢貨的春妮就更不受親孃與繼父的待見了,每天比姚黃還要辛苦。兩個同病相憐的女孩子因此成爲了關係比較好的朋友。
“我阿媽和我阿爸要把我嫁給西琿寨的木平。” 春妮哭道。
“什麼?”姚黃叫道,“你爹孃要把你賣給木平!?”
確實是“賣”!木平可以說是四鄉八寨中的有錢人,因爲這傢伙混過金三角,賠上一條腿;雖然如今不出去了,在自己村子裡面安定下來了,但其一身戾氣讓人不敢招惹。最主要的是這人已經三十多歲了,而春妮還有兩個月才滿十六歲。
春妮嗚咽地道:“他們說要把二弟送到山外去讀書,但家裡面又沒有錢,所以要用我換彩禮。二丫,你說我該怎麼辦?”
“若你真不想嫁給木平,就只有一個辦法。” 姚黃想起幾天前聽到的消息,微眯起了眼睛。
“什麼方法?”春妮滿是期待地問。
“離開這裡,去城裡找你親生父親。”
姚黃記得曾經有過一部描寫知青子女進城找親生父母的電視劇,據說當年非常紅:上海的許多知青在雲南十年一夢,大返城的洶涌狂潮又把他們捲回城市。在邊疆,他們拋下的不只是紅土地、流沙河、橡膠林……還有他們的青春情懷和愛情結晶——孩子。許多年後,這些孩子們長大了,隱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於是呼羣結伴踏上了開往上海的列車,尋找生養了自己,又拋棄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然而,上海的親生父母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兒女。千里尋父的孩子們哪裡知道,他們的到來就像一枚枚炸彈,將給父母的家庭掀起多大的衝擊波瀾……這些孩子中只有一部分留在了都市,留在了親生父母身邊,大部分還是回到了養父母的身邊,回到了他們生長了十多年的地方。
這部電視劇很寫實,因爲姚黃的身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鄰寨的幾個孩子約好了去城裡找親生父母,他們的父母與原身的父親不是來自同一個城市,所以沒有找姚黃,但寨子裡面有幾個的父母與他們父母在嚴格城市,那些孩子邀約了寨子裡的幾個孩子,姚黃從而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想有一個強大的依靠,對此時的春妮來說,親生父親無疑就是那個最大的依靠。這個生性有點怯懦的姑娘難得強硬了一回:“我要去城裡找爸爸!”
一羣半大的孩子們在同一天離開了大山,朝着未知的旅途而去。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前往上海的,只有一個男孩子與姚黃和春妮去同一個城市,還好他們前期的路途是一樣的,大家一起躲在裝貨物的車廂中,姚黃空間裡面的食物幫了所有人——這些孩子不但沒錢沒火車票,也沒有錢買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