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箭弩拔張
獨孤博並不是沒有想過,將這藥草藏在自己的須彌境空間中,但他也知道短時間內自己的煉丹術並不可能達到煉製這種神草的境界。
就算他終有一日能夠將自己的煉丹術提升到了這個程度,那也是好多年以後的事情;自己的肉身因爲蟄龍訣的關係,到那時,經脈固化嚴重,就算練出了傳聞之中的丹藥,恐怕對自己進階的幫助,會遠遠小於當下。
再三思量之下,獨孤博只能劍走偏鋒,兵行險招,想辦法將此藥草以正當的方式留在自己的手中,並通過閔家的煉丹師,假以外人來煉丹。
這有將此神草弄丟的風險,但閔家的那些上層和各大依附閔家的勢力以及那煉丹師不會如此不顧名譽,明面上就將自己的神草給私吞了吧。
這樣一個羅雲大陸第一家族的名譽受損可是大事,孰輕孰重,相信這些人比自己這個小小的低階弟子更加懂得其中的利益權衡。
沉吟了良久,獨孤博方纔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這石壁之上巨大裂縫石洞之中。
走了小半里路,倒也沒有見到大洞通向何處,倒是裡面吹來了一股股的陰寒之風,讓他頓感置於冰窖之中。
“怪了!”
這天妖塔裡,這裡的天氣雖然沒有外界那般燥熱,卻也是溫度頗高,這洞中爲何如此寒冷;這裡常年都有陽光照射,按理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獨孤博心中漸漸滋生出來。
那些巨人怪倒是皮糙肉厚,十分耐寒,顯然也不像是生活在炎熱地帶的靈獸,所以這作爲它們唯一出入的大洞如此陰寒,倒也解釋地通。
這般安慰着自己,獨孤博也就慢慢向着大洞深處走去,但其神識始終放出了體外數百丈,密切關注着各處的異動。
這大洞卻是越走越窄,到最後,只有兩三丈高,丈許寬的模樣;裡面的陰風也是一陣寒過一陣。
即便獨孤博體外有着山魈虯甲衣的禁制,也不禁打了一個個冷戰。
這讓他不得不將法力注入的力道加大了幾分,這才感覺好受了不少;但還是覺得有些涼氣襲體。
再次向着裡面走了四五里路,這種陰寒之氣愈甚,逼得實力強大的他都不得不將此陰寒之氣當成了大敵對待,體內的法力因此飛快地流逝着,但其肉身還是無法完全抵擋這陰寒之氣的侵襲。
這倒是讓獨孤博心中有些震驚了。
這密洞之中到底有着怎樣的秘密,竟然會催生出如此恐怖的陰寒之力,若是一般凡人進入此地,恐怕早已經凍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這時,獨孤博卻是心中一陣跳動。
他吃驚不小,片刻之後方纔反應過來,這心中的跳動卻是由身在地層之下的陰陽此子躁動不安引起的。
於是動念溝通了一番陰陽,得知緣故後,卻是讓獨孤博心中生出了一分退意來。
陰陽只是用着難以聽明的語言說着,這密洞之中有着讓他十分害怕之物。
獨孤博當即停下了腳步,看了看那難以窮盡其深處的奇怪山洞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炷香後,獨孤博卻是轉過了身,向着來時的洞口走了去,倒是沒有打算繼續前行的意思。
畢竟,相對於好奇心和可能有的好處,他對於自己的這條小命卻是更加看重的。
離開了裂縫石洞,獨孤博才覺得身上重新置身於一片暖意之中,心中的那股莫名的緊張和恐懼感也化解開來。
既然此地沒有什麼讓他留戀之物了,那麼當下之要就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是非二字,一來是密洞之中的怪異;二來,此地作爲以前天妖塔弟子採集到天材地寶的地點,並非他的地圖之中有所記載。
恐怕眼下,在每一個進入天妖塔的低階弟子之中都有上那麼一份。
這東方玉卻是被自己打發了,但那些進入天妖塔第十八層的其他弟子顯然也是首先會探索這些很可能能夠得到傳聞之中天材地寶的地點。
若是他走得遲了,運氣不好,遇到那麼幾波,動起手來,倒也不見得會佔什麼便宜;獨孤博擁有一條迷幻陣,自然不懼,但這些不必要的麻煩,能免則免。
於是動用黑色令牌將八柄陣旗一收,看了看地圖之上距離此地最近一處紅點也有好幾萬里路後,獨孤博也就駕馭着腳下的血紅色飛行靈器破空而去。
不久,也就化爲了一道血紅色的細線消失在了此地高空某個方向的虛空中。
兩個時辰之後,獨孤博飛過一處高約千丈,霧靄茫茫,蒼翠深幽的巨大山脈的時候,卻見到北面的高空迎面而來了三道各色遁光,速度倒也比之獨孤博慢不上多少。
心中一凜,卻也見到這三道遁光中乃是兩男一女,分別都是二十來歲,那女的卻也是一個姿色不錯的嬌弱女子,和其一旁的黃衣男子眉來眼去,顯然關係非同一般。
“咦!公羊兄,這裡如此偏遠,怎還會遇到其他弟子?不知道是否是我們閔家的人!”
一旁的橙衣男子顯然也是看見了獨孤博,於是問向了一旁正和女子隨意交談的公羊吉。
“嘿嘿,這個小子我好像有一些印象,就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見過,應該就是本家哪個峰的弟子;沒有想到此子如此膽大妄爲,竟然敢單獨行事?”
公羊吉說罷,心中倒也起了一絲殺人奪寶的心思;但念及此人乃是同袍,且這還是天妖塔試煉初期,就算將其殺害,恐怕也得不到一些什麼好處,所以也只是念起一息也就不再考慮。
“哦,原來是本家弟子,到此時還敢單獨行事,不是自負本事不錯,恐怕就是在閔家勢單力孤之輩。
瑤師妹是否有興趣將此子留在此地?”
那遲步宇卻是討好一般地看向了一旁的司空瑤。
司空瑤知道遲步宇也喜歡自己,但她心中只是覺得公羊吉師兄好,對遲步宇的處處討好,倒也些心生煩膩,於是脫口而出道:“我平日最討厭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之輩,想必公羊師兄也是如此想的對吧?”
那公羊吉如今正熱戀着司空瑤,倒是滿口應是着,二人片刻間眼中也是纏意綿綿,看得一旁的遲步宇心中一沉,生出了濃濃的醋意來。
也不知是出於想要在自己喜愛的女子表現一番自己的實力,還是出於賭氣;這個遲步宇一蹬腳下的飛行靈器,也就化爲了一道流光向着獨孤博所在激射而去。
那司空瑤雖然心中不喜歡遲步宇的處處討好,但他們三人卻是從小一塊兒長大,修行,乃是形影不離的好友。
見到遲步宇單獨飛向了獨孤博,司空瑤和那遲步宇卻是紛紛有些擔憂,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倒是跟着遲步宇的身後,也向着獨孤博飛身而去。
這一切卻是看得獨孤博雙眉緊蹙,當即身形一凝,也就停留在了此處的高空,隨即向着對方抱拳一禮朗聲道:“不知前來兄弟高姓大名,潛龍峰獨孤博在此有禮了。”
這話說得是不失分寸,但口氣卻是冰冷無比,顯然也是告誡對方,自己可不是好欺之輩。
那遲步宇嘴角微微一翹,倒也不敢太過於近身,而是飛到了獨孤博對面十餘丈外,也就停了下來。
隨即目光一獰地看向了對面地獨孤博,抱拳輕輕一擡,算是見了禮了,然後有些無禮地說道:“原來是潛龍峰的獨孤師弟,在下不才,羅雲峰遲步宇是也!不知師弟從何處來,又要何處去啊?”
這天妖塔試煉,各弟子行蹤行事本屬私密隱事,二人尚無交情,對方卻是如此不屑之口吻相問,顯然也是犯了大忌。
“呵呵,遲師兄關懷,師弟本來應該承情相告,但師弟這幾日的行蹤卻是有些繁複,倒也不能此時一一爲師兄道來,還望師兄恕罪。”
獨孤博心中卻是有些好笑了,不知道對方三人是否是真的誠心找自己的茬兒,但他也是不願意主動撕破臉面。
眼下就看那自稱遲步宇的師兄會如何答覆了。
也就在這個檔口,那司空瑤以及公羊吉二人分別到了遲步宇的身後,看二人神色,顯然也是看着遲步宇這位好友會做出什麼抉擇出來。
那遲步宇沉吟了半響之後,方纔冷笑了一聲說道:“師弟這是將遲某當成小孩兒騙了吧,難道......”
就在這遲步宇想要將“難道”二字之後的話說出來的時候。
卻突然見到一陣驚天啼鳴之聲從南方而來,只見一道血色驚虹遠遠地就出現在了遙遠的天際,並迅速地向着四人所在的這邊飛至。
這一聲啼鳴之聲當即打斷了四人劍拔弩張之勢,卻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向了那道突然而來的血虹。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也就見到這道血虹飛到了四人十餘丈外的距離。
卻見這血虹赫然是一隻通體血紅一片的巨雕,而此雕的身後還馱着一位身穿藍色長裙,頭梳雙環髻的絕美女子。
那司空瑤和其相比就像一個是天仙,一個是凡女;那天仙者自然就是那位藍衣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