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夫君
那香袋中裝着的乃是獨孤博身爲天山盟盟主的盟主令牌,見令牌如見天山盟盟主,想必眼下這風仕祖以及這位左相總管大人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言行纔會如此恭敬畏諾。
不要說一個左相府,就算是皇帝見了此令牌,也會生畏三分;何況獨孤博這位天山盟盟主對風家有大恩德,眼下也是風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風仕祖見到此令之後,心中的驚疑喜悲乃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恨不得全家共同出去硬接這位請也請不來的天山盟盟主了;但既然這位盟主讓他不可大張旗鼓,其中必有深意;所以也就吩咐了風富貴前去恭迎,聽其安排。
獨孤博微微地對其點了點頭,那風富貴方纔放心地站起了身。
“不知尊上有何吩咐,這些人......”
隨即,風富貴卻是看向了周圍這羣郎中方士,沒有說出的話,自然是問獨孤博是否要將這些人給打發走了。
獨孤博點頭會意地說道:“一切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我們且進去吧。”
那風富貴了然道:“那就請尊上移駕左相府。”
獨孤博微微點了點頭,那風富貴也就和周圍有些錯愕的黑甲衛吩咐了幾句後,也就恭恭敬敬地將獨孤博在衆目睽睽之下帶進了左相府府邸。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倒是面帶驚疑,這小子是誰?怎會受到這般對待?那口中對獨孤博不客氣的甲衛,此刻心中倒也有些戰戰兢兢,後悔不已了。
進入了相府,跟着那風富貴行了一兩里路,穿過數座花園,池塘,曲廊,來到了一座大廳;獨孤博卻是記得,這裡應該就是當日自己和墨詩伊二人探聽風仕祖和時韓毅二人對話的大廳。
還未走進大廳,也就見到一個消瘦了不少的虎袍中年壯漢迎了出來,見到獨孤博後,卻是以江湖人的規矩,躬身抱拳一禮道:“風某不知天山盟盟主大駕光臨,未曾遠迎,還望盟主不要見怪。”
聲音之中顫顫巍巍,萎靡之至,想必爲了自己的這個女兒也是茶不思,飯不想,心力交迫所致。
“左相客氣了,我們這就前去小姐閨房,不過,未免打草驚蛇,還是由風總管將我帶去即可;左相在此地聽聞結果吧。”
那風仕祖心念一動,如同待產之父一般,心中自然是想去看看,但既然這盟主有此吩咐,倒也不敢違拗。
沒多寒暄,風富貴也就繼續帶着獨孤博走出了大廳,向着東南而去。
景緻愈見清幽,一座朱木二層小樓不久也就出現在了獨孤博二人眼前,穿過園門,卻發現此地沒有人留守。
只有兩個丫鬟在緊閉的門前豎立,見了來人是風總管,卻是趕緊前來行了禮。
“小姐怎麼樣了?”
“回稟總管大人,那醫者剛走不久,小姐如今在二樓閨房獨自梳着頭,也不說話。”
左邊那十七八歲的淡紅青衫的丫鬟欠身答道。
獨孤博在二人只見看了一眼,並沒有發覺此二人身上有什麼詭異之處,也就不再理會。隨後他又看了看此院的四面八方,不見任何的法力波動以及奇怪符文。
“不知尊上眼下要怎麼做?”
風富貴轉過身來,恭敬地問道。
“你們且先離開這座別院,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進來;這裡除了小姐,應該不會有其他人了吧?”
“是,除了小姐和兩個服侍丫鬟,卻是沒有其他人了。”
微微遲疑了片刻,風總管念及對方的身份地位後,知道他不會做出一些傷害小姐的事情來,也就帶領着兩個丫鬟離開了小院,走得遠了。
見到他們離去後,獨孤博趕緊將自己的神識一放而出,將方圓裡許的一切細細查看起來;見到那風總管和兩個丫鬟並沒有離開這小院多遠,而在一處荷塘邊上焦急等候着,看向了這邊的院落。
而後,獨孤博卻是沒有發現左相府的任何有着修仙者存在的跡象,心中倒是起了一絲意外之色。
看來這問題的本身,倒是應該在這位風家大小姐的身上了。
不過,心性謹慎的他,自然也在院中做出了一些佈置。
做好一切,他也就看向了這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精緻小別院裡的二層小樓;剛纔獨孤博神識只是隨意掃了一遍,沒有什麼發現;如今他卻是走到了小樓門外,雙手在鐫刻着花紋的木門上一推,吱呀一聲,木門也就打開了。
裡面的擺設卻是極其雅緻,檀香了了,桌椅板凳俱全,且都是千年紫銅木精雕細磨而成,蘭花香草點綴各處。
大廳左手卻是通往二樓的木梯,獨孤博一眼也就將大廳掃過,沒有發現任何動靜;想到剛纔那丫鬟所言,如今這風紫嫣正在二樓自己的閨房中梳頭後,也就慢慢踱步向着二樓而去。
進入二樓之後,獨孤博聞到了一股淡雅的清香,卻是女子的閨房之香,這風紫嫣乃是大齊第一美女,這幽香不知是其身上常用的香粉味,還是其本身的體香,或是二者兼具。
樓梯上來,也就是一座丈許長寬的藍色絲綢屏風,上面一座座幽靜的青山聳立,古鬆清幽,卻是一副大開大合的山水畫。
繞過這屏風,乃是處處掛着淡藍色的紗幔以及風鈴的閨房,這閨房兩面的木窗大開,清爽的風吹過,讓人感覺十分舒爽,且吹得這些風鈴清靈作響,和這些紗幔隨風飄動。
走了數步,獨孤博耳中也就傳來了一個女子幽怨的歌聲,這歌聲時而婉轉,時而急促,時而幽若如絲,時而猛如洪水,但卻是動聽之極;獨孤博倒是從未想過,沒有絲竹伴奏,單憑人聲就能表達出如此深曠遼遠的意境來。
不久在一層層淡藍色的紗幔中,一個身穿白色長紗,黝黑濃密的頭髮披肩,且在一座古銅鏡前梳着頭髮的女子卻是朦朦朧朧地就出現在了獨孤博眼前。
通過那古銅鏡,獨孤卻是在淡藍色輕紗的遮掩中看見了一張清麗脫俗的臉,讓人心中不禁一動。
當日在古廟時候,此女昏迷不醒,且神情有些萎靡不振;即便如此,獨孤博一眼見之,都被其美貌有所觸動;如今見着這楚楚可憐的美女子,赤裸着雪白的小腳,獨坐閨中,身披白紗,讓他這位心性頗爲穩重的男人也生出了幾分悸動來。
現在想想,那些慕名而來的郎中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奔着其美貌而來的,明知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可是塵暑千里,萬里而來,見其一面,也是終身不枉。
“你真美!”
那風紫嫣噗嗤一笑地對着古銅鏡中的自己說道。
隨後,她卻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一把玉梳,擡起芊芊玉指在自己的臉頰上來回摩挲,十分享受的模樣。
就連自戀,也是不失端雅;獨孤博慢慢地走到了這風紫嫣的身後;可那風紫嫣卻是不聞不理,彷彿根本就沒有看見他一般。
獨孤博正要所有動作,卻見那風紫嫣卻是突然站起了身來,一雙玉臂摟着獨孤博的脖頸,親暱地說道:“夫君,你回來了?”
如此近得距離,獨孤博聞道了對方談吐中的香氣若蘭,看着那白紗之下凹凸有致的胸脯,有些難以自持。
“是,我回來了!”
獨孤博隨勢將對方攔腰一抱,抱回了那木椅上坐了下去。
“你真壞,回來了也不說一聲,我讓婉兒眼下就給你準備晚宴吧?”
說着,她的一雙玉手卻是沒有從獨孤博的脖頸上放下,彷彿真的將獨孤博當成了自己的夫君一般。
隨之,她卻是轉過頭來,對着樓外朗聲說道:“婉兒,相公回來了,你且去準備晚宴。”
也不見樓外有什麼回話聲,風紫嫣也就嗤笑着看着獨孤博,彷彿看着深愛的人一般,眼睛盯着獨孤博不放。
獨孤博卻是覺得心跳有些加速,若是旁人在此,還不說自己是佔了這風紫嫣的便宜不成。
“婉兒!”
獨孤博低聲呢喃道,心念當日失蹤之人,並沒有找到的就是和這位風紫嫣一同失蹤的丫鬟婉兒了。
這風紫嫣癡癡傻傻,恐怕還認爲婉兒還活着吧。
念及此處,獨孤博淡然一笑道:“娘子聽話,你且睡上一睡,夫君爲你檢查一下身體。”
言及於此,獨孤博方覺自己說的話倒也有些不妥。
“夫君你真壞,眼下還是未時兩刻,你就等不及了不成。”
說着,就將自己的鼻子貼了上去,和獨孤博的鼻子一陣摩擦,讓獨孤博也覺得再這般下去,他就不用辦事了。
對方吐氣若蘭,噴在自己嘴邊,感覺自己就像當年和林韻梅親熱一般。
凝定了一番心神,他抱着對方的一隻手,雙指並行,輕點了對方身後頸下的大椎穴,此穴乃是手足三陽,督脈之會,此穴一封,風紫嫣的身子當即萎靡了下去獨孤博將其一抱,也就抱到了右邊的一張大牀之上。
看着安靜躺在牀上的風紫嫣,獨孤博倒是覺得此女更像是受了什麼精神刺激,導致其神經失常;但若僅僅如此,就不會讓那麼多凡界名醫手足無措,而不知其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