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丫頭片子這麼糊弄本面試官？”唐謹淮看着簡歷上那張清麗動人的臉，冷哼一聲，“這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小心思還不少。不過，這名字怎麼感覺有點耳熟……舒歡？”
他陷入了沉思，試圖抓住那飛閃而過的記憶碎片。
“舒伯伯的女兒好像也是叫這個名字來着，不會就是她吧？”
慕時嚴眼裡漠淡如水，望向他，“或許是巧合，這名字很普通不是嗎？”
“也是，聽說那位千金大小姐還在世界旅遊呢。”
這個害得他失了顏面的人他算是記住了。
而後，唐謹淮把手往後一撐，突然把臉湊近，狹長的桃花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話說，你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總裁，這公司裡面的老古董沒少爲難你吧？”
慕時嚴沒搭理他，他繼續道：“其實我今天還是來跟你取經的，我一個大少爺在那些老頑童面前就像孫子一樣，你幫我想個法子怎麼應付那些人。”
“是你自己沒有拿出成績來，當然無法讓他們信服你，如果你能讓公司的業績翻幾倍，相信我，在你面前，他們就是孫子。”
唐謹淮表示不屑，這說得倒是輕巧。
還真以爲誰都是他啊，隨便把公司重組改革一下就讓公司各方面的發展水平直線上升，成功度過了公司發展的瓶頸期，使不少業內人士爲之震撼。
當初還有不少人提出質疑，覺得那是竭澤而漁，但時間和結果都證明不僅不是，還是非常協調和諧的可持續發展。
“還有……”
“還有什麼？”
“離我遠一點，我對你沒有想法。”
慕時嚴看着那張嘴都快要湊到自己臉上，頗爲嫌棄地往後挪了挪。
唐謹淮坐直了身子，“不過話說回來，你甘心就這樣呆在一個不屬於你的公司當你的總裁？雖說舒伯伯對你有養育之恩，但是這家產再怎麼說也不會給一個外人，到時候等舒伯伯的女兒結婚了，這總裁的位置可未必有你的份了。”
慕時嚴眼底沉了又沉，諱莫如深，讓人一時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辦公室裡沉靜了幾秒，。
“依照我對你的瞭解，你的野心肯定也不止於此，倒不如現在就去單幹，幾年後未必比現在差。”
“我自有打算。”
唐謹淮瞅着他不冷不熱的態度，頓時覺得挫敗，感情自己對他敦敦教誨都是放屁！
“行吧，你好好打算一下，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冰冷的辦公室裡走了個人後更顯空寂。
慕時嚴將手裡的鋼筆擱置在一邊，文件簽名欄上最後一筆格外的不羈且有力，幾乎要劃破厚重的紙張。
高大的身子倚靠在座椅上，雙眸緊閉，記憶如潮涌般席捲而上。
二十年前，舒歡的爸爸舒智平和慕時嚴的父親是一起創業的兄弟，當時兩人共同打造了一個企業帝國。
但好景不長，舒歡的母親被綁架，舒智平孤身獨往的過程中發現對方拿了錢之後就已經撕票。
舒智平又被多個匪徒追殺，慕時清及時出手相救，但最後連人帶車墜入河裡，不幸溺亡。
命運多舛，當初慕時嚴父母的婚事並不被雙方父母同意，偷偷生下孩子，甚至還一度斷絕了關係。
而慕時嚴的母親早在他出生後的三年裡就發現癌症晚期，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在慕時清死後，舒智平出於愧疚便撫養了十歲大的慕時嚴，對他也是視如己出，一直精心培養着。
但，方纔唐謹淮的話也不完全對。
這個公司也有慕時清一半的心血，怎麼可以說是完全不屬於他慕時嚴？
...
面試完回到家裡的舒歡立馬就換掉了身上那讓人拘束的職業服裝，穿着寬鬆的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
也就是半個小時之後吧，就接收到了公司的面試短信結果。
舒歡不禁吐槽，這效率高得有些離譜。
點開一看，很遺憾三個大字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雖然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優秀，但是看到自己被否定了還是會覺得很難過。
舒歡耷拉着一張臉，睡意全無，隨便地將手機往大牀上一丟，拿過枕頭往臉上一蓋，細長的雙腿發泄般往空中踢了幾個來回。
丫丫的，真是煩人！
在牀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還是覺得不服氣，拿着發了條短信給慕時嚴。
“爲什麼我被刷下來了？”再加了個氣憤的表情以表示自己對結果的不滿。
結果一個小時過了都沒等來回復。
舒歡擰着眉，盯着對話框，隨後又換了一種口吻。
“爲什麼我被刷下來了鴨？”又馬上發了一個痛哭流涕又可憐兮兮的表情包。
果不其然，不到十秒對方就回復了。
雖然是冷冰冰的“不知道”三個字。
舒歡想着要死也要死個明白，不依不饒地懇求，“那你幫我問問嘛。”
“沒空。”
“……”
最後舒歡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她以爲他會掛掉，沒想到居然接通了。
剛要脫口而出的質問及時地扼殺在喉腔裡，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他，最終還是放低了姿態，一副獻殷勤的口吻，“你在幹嘛？”
“吃飯。”
“你不是沒空嗎？”
“你吃飯不要時間？”
“……”原來他是因爲吃飯纔沒有時間。
“沒事我就掛了。”
舒歡故意吊着嗓子，矯揉造作道：“哎呀，我還能有什麼事情，人家不就是想問你爲什麼我被淘汰了嗎，你那麼兇幹嘛？”
但顯然對話裡頭的男人不吃她這一套，“優勝劣汰很難懂？還有，會說話就正常說話，你的聲音刺得我耳朵疼。”
舒歡翻了大白眼，既然如此那她也懶得裝了。
“那你說說我劣在什麼地方，我下次一定改進。”
這話誠懇得就像是勤奮好學的孩子在請教老師問題一樣。
“沒有工作經驗是其一，喜歡耍小聰明是其二。”
“工作經驗的不都是從沒經驗開始慢慢積累的嗎？還有我哪裡耍小聰明瞭？”
舒歡兩根秀氣的眉毛輕擰，極力反駁。
“你的自我介紹倒是寫得很豐富，含金量到底有多少你自己不清楚？”
“……”
聽到這就知道自己那點渾水摸魚的小心思被發現了。
這還是當初上網衝浪看到的梗，然後覺得很有用她才寫上去的，這明明叫學以致用！
“我又沒騙人，寫得也是事實。”
這越說倒是越覺得委屈了，語調輕輕柔柔的，像是細軟的羽毛輕輕吹拂過心尖上的感覺。
此時舒歡臉上就寫着坦坦蕩蕩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