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珊沉默，她很想掙扎一下但又特別糾結，因爲她的計劃其實是一個地區一個地區循序漸進的搞渠道，這樣總的費用可以控制的住。不過這又和她打出的旗號相違背。鋪渠道是初衷，但是動作太小和不鋪沒什麼區別。
楚垣夕知道說服曹珊需要數據，於是拿出一張很小的表格來，上面是條折線。
“這是天朝知名品牌波司登當年鋪渠道的後果，你看一下好了。波司登本來是做羽絨服的，非要併購四季服裝然後鋪這種渠道，結果呢？毛利率一直穩定，但是淨資產收益率連續四年是這麼變的——20.5%-15.1%-9.8%-1.8%，這都不叫斷崖了，雪崩式下跌，因爲費用一直在走高。人家全國知名品牌折騰的起，咱折騰的起麼？”
“咱不是，又融了3個億呢麼？”
“這3個億一分都不會給你。”楚垣夕又給自己沏了杯茶，“今天把你招來其實主要就是要當面明確的告訴你，不要打這個算盤，這些募集來的資金專款專用，我寧可神器公司倒閉也不會給你一分錢的，想都不要想。我說得很清楚了吧？”
見楚垣夕說的這麼決絕，曹珊終於放棄了幻想，只是她不明白：“你變了。”
“啊？”楚垣夕一愣，心說難道我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跟我說塑造品牌的時候怎麼說的自己還記得不記得了？沒有錢怎麼執行品牌戰略你告訴我？”
“這個沒有關聯的。”楚垣夕不吃這套，“以前沒有餘錢的時候能做的事，沒道理現在做不了了啊。你得注意挖掘咱們的優勢。”
“咱們有什麼優勢啊？”
“咱們存貨週轉爲零啊，這不是很明顯的麼？國內服裝廠，像朗姿股份那種，庫存週轉天數恨不能到一年以上，但國際領先的優衣庫和zara之類品牌能把存貨週轉做到不到三個月。咱們呢？咱們是生產即銷售，這不是優勢麼？”
楚垣夕這麼一說曹珊終於想起來了。其實之前國內的成衣品牌曾經被國外的快時尚品牌們打的潰不成軍，人家既時尚又低價，還能快速迭代產品，緊跟消費者的品位。國內品牌傻大笨，必須讓消費者適應他們的品位。
這怎麼打？zara的衣服從企劃到成品擺上貨架只要一週，因此備貨也是極少，國內品牌都是預測需求然後大量備貨，備貨率是人家的3倍，根本沒法面對消費者品位的變化，市場一變就是大規模庫存積壓。
那天朝的服裝行業爲什麼活過來了？因爲後來電商興起了，線下實體店變成了試衣間，消費轉到了線上，極大降低了庫存週轉，可以說是傑克馬和強東哥把這羣做服裝的給救了。
然後，又有了大數據，國內服裝企業這才逐漸奶回來。
想到這，曹珊拍了拍桌子，“行，那我不搞併購了，不過我想搞加盟店，這個總可以了吧？”
“加盟麼，我覺得現在搞還是急了點，品牌戰略成功之後吧。”
“我說的就是成功之後，現在誰加盟咱們啊，自己的直營店都還沒大量盈利呢。”曹珊撇了撇嘴，“你不能光看優點，咱們的優缺點都很明顯，品類太少啦，只能是DIY，向粉絲推銷，粉絲是咱們的護城河不假，但也是畫地爲牢，天花板還是太低了。”
“我明白，但是你不要現在就急着下結論。”楚垣夕呵呵一笑，“雖然錢上我不會支持你，但是資源上，現在巴人娛樂搖身一變已經牛逼了，未來能提供的資源肯定也會上臺階，所以你說的問題我覺得有一半以上的把握讓它消失。”
“怎麼消失？”
“品牌升級啊。你看波司登怎麼做的？”楚垣夕把那表格翻過來，曹珊一看，波司登這廣告打的可真是不俗，冠名紀錄片，和大熱綜藝合作，瘋狂打廣告，還在紐約時裝週上舉辦新品發佈會，請米國男女明星和維秘超模走秀，外王內聖引發關注。
“艹！這都特麼都不是花錢能解決的問題吧？靠砸錢得砸多少？3000萬連預付款都不夠啊！”
“這個，怎麼向高端推廣實現品牌升級，靠總公司。你把豐富品類的問題解決，注意發揮自身優勢，多在設計上下功夫，就行了。”
楚垣夕說的極爲淡定，因爲他知道這些資源今後都會有，這就是做成大公司之後的好處。
解決了曹珊的問題，楚垣夕開始抓《亂世出山》手遊。手遊團隊的立項工作還沒完成，但團隊組建已經差不多了，至少人手已經配齊。
而且這一次薛明和他的AI攻城獅團隊要直接加入進來，因爲《亂世出山》手遊對AI的應用遠不是TCG可比。
Tcg應用AI的表現本身是極好的，或者說薛明的AI支持是楚垣夕敢於在開服的時候不怕炸服的底氣所在。因爲有了高水準的AI機器人，可以以假亂真讓玩家看不出來和自己對戰的不是人，所以楚垣夕纔敢於在最初時一個服務器只放一萬人進來就立刻開新服。
要知道這種純人人對戰的手遊，最尷尬的是什麼？是半天匹配不到對手。比半天匹配不到對手更尷尬的則是匹配到段位嚴重不符的對手。
這個遊戲是有天梯的，玩家是分層的，一萬人進來不見得都在玩，同時在線的可能只有幾百人甚至更少，然後還分佈在不同段位上，很容易出現新玩家進來是黑鐵，然後黑鐵裡就他老哥一個，其他人都打上去了。於是匹配不到人，青銅白銀也沒人，直接匹配過來一黃金，兩個玩家對臉懵逼。
所以高質量的AI機器人完美化解了這種尷尬，使得楚垣夕可以等到開服高峰之後慢慢往老服務器裡引入新人，慢慢增大承載，運營一段時間之後纔會觸及炸服的界限。
這麼循序漸進慢慢來，很容易在炸服之前就得到預警然後解決問題，或者直接關閉註冊開新服。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趙傑應該把薛明視爲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