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坐在辦公室裡生悶氣，越想越不開心，眼淚一滴一滴的流出來，把妝打的更花了。
她含着恨打開微信，給顧書君發了一個鏈接，招聘信息的網址，然後說：敲敲，你們公司開掉的那個狗才楚垣夕現在可牛逼了，賬號“巴人娛樂”，抖音火山二百萬粉絲。今天威脅要投訴我讓我失業。他仗的誰的勢了！
楚垣夕的招聘要求是：招聘視頻處理專員一名，要求會攝製，會打光，會處理視頻後期，剪輯拼接，特效合成進視頻。懂特效引擎使用的最佳，不要求製作和設計能力，能使用主流特效軟件調整參數即可帶來加分。
她補了補妝，然後發現不對，微信的發送對象選錯了，不是顧書君，而是一個小羣，就是那天組團去鄭德買股時加的羣，裡面還有幾個陌生人，其中他只認得左眼大神。不過左眼大神多忙的人？從來沒在這羣裡說過話。
不過無所謂了，發哪不是發？她接着寫：老顧，我還看見你們部門的那個小騷浪蹄子何娜美了，在楚垣夕這。最近看見她過來好幾次，我都沒理她，她居然敢跟我甩臉子！不知道她幹嘛來的這麼勤。
顧書君當時就發了個怒火中燒的表情，說：我這就去查崗，反了她了！給楚垣夕當商業間諜盜竊本公司機密嗎？
李倩在尋求聲援的時候，何娜美正在準備面試。
說實話她是挺討厭李倩的，因爲何娜美的頂頭上司就是顧書君，而李倩跟顧書君有來往的事又不是啥秘密，也不知道顧書君看上她哪點了，引爲至交。然後，李倩的主人翁精神就上來了，串門時經常替顧書君管教商務部門的這些員工，當然也管教過何娜美。
所以她在外邊看到李倩基本也沒什麼好臉色。特別是，她也要入職巴人，李倩剛纔等於把她也罵進去了。
楚垣夕吐了口氣，上傳完了《拍灰舞》的視頻就假麼三道的請何娜美到攝製間裡去面試。《拍灰舞》，這個當初害怕椒圖作怪而考驗人性的準爆款，終於迎來了它面世的日子。
朱魑看楚垣夕消失在攝製間，一撇嘴，小聲說：“假惺惺！”
這可錯怪楚垣夕了，他還真不是假惺惺。楚垣夕必須得問清楚何娜美爲什麼要跳槽，跳槽一般都是相同崗位從工資低的往工資高的跳，或者換一個崗位工資低往工資高的跳，沒聽說過從高跳低的。
要知道無論商務還是市場都是薪資水平比較高的崗位，除了純新人一般都是20-25k每月，甚至更高。楚垣夕可給不起這麼高的薪資，就算要給也是給朱魑。朱魑，必須是巴人娛樂裡薪資第一的人，直到朱魑退出或者被清退的那天爲止。
攝製間裡，何娜美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坐下，兩條腿往外一伸，後背往沙發靠背上一靠，連脖子都貼在靠枕上，曲線美好的身軀伸展着，鋥亮的皮褲緊繃着，胸前也緊繃着。楚垣夕倒水過來往茶几上一放，心裡大呼吃不消，默唸一聲：“何擔當，您收了神通吧。”
何娜美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垣夕發囧，等了一下才說：“問啊，面試官大人。”
“呼~”楚垣夕鬆了口氣，說：“你爲什麼要離開原單位？”
“不想幹了唄，這不很明顯麼。”何娜美換了個姿勢，身子往前探，略微前傾，稍微仰着臉才能正視對面，但是距離楚垣夕就變得超近了。
一股濃烈的芳香衝進楚垣夕的鼻孔，濃烈的一如奔放的何娜美一樣，很好聞，但是一般人生受不起。
“鵬飛科技最近在瘋狂開除員工，而且不知道是受了誰的刺激，開人的技術猛漲，全都能抓到把柄無補償開除，想拿n+1門都沒有。”說是不知道受了誰的刺激，但何娜美的眼神很精彩，是那種帶着鄙視的欣賞，目光照得楚垣夕無所遁形，“所以，離開鵬飛現在反而不用患得患失了，反正拿不到n+1。”
“不是，你是個商務精英啊，你來我這應聘自媒體號運營算怎麼回事啊？”
“商務精英也不好找工作啊，要不，你也給我安排一個30k起薪的工作？”何娜美眨眨眼。
“停，不要放電了，再放電我要報警了啊……”楚垣夕站起來續了杯水，藉故開個小玩笑，說：“30k起薪的工作第一次還能靠刷臉送過去，天天送，人家會覺得自己被我當凱子的。”
“哎，好羨慕齊雨啊。”何娜美說的是羨慕，表情是嫉妒，然後一甩頭，滿頭青絲跟着飄動，很有颯爽感的說：“那你這個工作，薪資若干？期權若干？”
“嗯，就10k吧。”每月把一萬大洋支付在自媒體號運營上讓楚垣夕感到非常肉疼，說：“期權肯定是沒有的了。”
“美羊羊你都給開15k！還有期權！”何娜美瞬間變臉。
“她再晚來一天都沒有期權的。”楚垣夕幽幽的說，“而且她要幹多少工作你知道不知道？她能打十個。”
“我也有幫着養你們那堆小動物啊！還要給它們用針線改那些小衣服，我爸媽我都沒這麼伺候過！”
“就因爲這個才讓你上五位數的啊，不然一個自媒體號運營而已，6k不能再多了。”
“本姑娘就這麼不值錢？”
“不是不值錢，是你來我這裡需要大材小用啊。”楚垣夕攤手，“你要是來了做商務我肯定發你商務的薪水，但是我這現在不需要商務，招的是自媒體運營。”
其實，他是需要商務的，他天天都能接到廣告報價，正應該商務專員來處理，和廣告商接洽談條件。不過，商務的薪資和目前巴人娛樂的工資結構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給商務20k就得給朱魑漲薪，給朱魑漲薪別人呢？
關鍵是，楚垣夕暫時還不想接廣告，所以也不需要商務專員。接廣告掙塊錢和楚垣夕的長遠計劃是有矛盾的，不到亟需現金流的時候是不會考慮的。
實際上楚垣夕願意招一個何娜美這樣的人，因爲保不準哪天就需要商務了，而那個時候何娜美對巴人也熟了，正好無縫換崗，同事那麼長的時間，她的商務能力肯定沒問題。
但是現在話不能這麼說。
那邊何娜美不支聲了，五千萬的大買賣當然值得用顏值一博，但降薪這麼多可就需要精打細算一下了。反而是楚垣夕很直接的問：“你給個實話，到底因爲什麼想換工作？”
這種直接的問話方式，通常得在關係比較好的人之間出現，何娜美用手支起下巴，把胳膊肘拄在大腿上，眼神顯得很空靈，說：“主要是你這爆發的非常快，我要是沒注意到就算了，既然注意到了，咱們關係又挺好的，我就想學習學習。”
“那我應該向你收學費啊……”
“劃重點——咱—們—關—系—挺—好—的——”何娜美瞪了楚垣夕一眼，哼了一聲接着說：“自媒體運營這個職務其實對我非常合適。我什麼都不會，這個崗位出錯也不會出什麼大錯，還有你教我。”
她悄悄看了楚垣夕一眼，正好迎上楚垣夕的目光，然後她又非常自然的把眼光收回，接着說：“而且，我可以親自在最前線看到你都在做什麼，就算實戰觀摩了吧。就算看不懂，至少也知道你是怎麼做的，以後出去跟人吹牛的時候也有的可吹麼。這麼好的學習機會，你願不願意給我？”
楚垣夕沒法說不。
何娜美偷偷比了個v，心說看本姑娘不電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