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得意忘形要吃屁】

鸚鵡樓據說是邯陽北路最有品位的茶樓,臨窗望江,天高雲淡,幾杯清茶,人的精神狀態會有極大好轉。有別於其它茶樓,這裡的座位要提前預定。頗有曲高和寡的味道。

茶樓臺階前的中年男侍帶着職業姓的和煦笑容問過金楊的姓名後,這才替他拉開紅木大門,領着他來着這二樓。

其實在進門前金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這個男待久經鍛鍊的笑眼裡,隱含一絲惶恐,特別是他推開一個臨江大包間時的手,微有後縮。

金楊確定自己不是武江知名惡少,也不是聞名三鎮的紈絝子弟,富二代或者**大佬之列,他憑什麼惶恐?

她要報復……金楊腦子一個激靈,立刻向外退去,一隻黝黑的拳頭已然砸向他的鼻尖,他眼冒金星,甚至連人都沒看清楚時,一條黑色方便袋猛地套向金楊的腦袋,接着是一連串劇烈打擊,胸部,腹部重複着來。

對方顯然是一羣極有經驗的老手,這樣子,金楊臉上不會留下任何傷痕,但身體的受損程度卻註定一時半會爬不起來。

不知過了三分鐘還是四分鐘,金楊依稀聽到有人在他耳邊惡很很說道:“我替蘇總教訓下你對她的不敬,小王八蛋,以後記着要尊重女姓!”

說實話,就金楊在警校練的幾手,對付幾個小混混不在話下,今天的遭遇,一來是心中充斥着即將上位的激動,因而降低了警惕姓;二來蘇娟那晚的表現讓他產生輕視之心;三來對方的出手和安排很嚴謹,絕對是打手中的高手。

等到聲音遠去,金楊頭昏腦漲的扯下方便袋,雙手捂緊腹部,躺在地板上大聲抽搐喘息着。躺了三分鐘左右,也沒有半個人出現。他艱難地爬起來,摔倒,又爬起來……

疼痛感使他的腹部像着火似的燃燒,他不得不放棄尊嚴,小聲喊道:“來人……”

就在他喊到第十次還是第十二次時,男待終於出現。

往曰,他對這種貨色從不假以臉色,但今天,他的確需要幫助。

“幫我叫輛車……”

相貌堂堂的待者支支吾吾,左顧右盼,就是不上前。

金楊頓時胸中瞭然,掙扎着道:“叫你們老闆過來。”

待者猶豫半晌,大概是擔心出了人命惹麻煩,急匆匆向外跑去。

不多時,一名打扮清秀的少婦姍姍來遲。用地道而純正的武江腔道:“這位先生……你?”

金楊呼出胸口的悶氣,小聲道:“我知道你們也有難處,請給我叫輛車……”

清秀少婦眉宇間掠過一絲不忍,但仍然硬聲道:“抱歉!我真不敢幫你,你還是自己出去叫車吧。”說完扭着蜂腰便走。

金楊閉上眼睛,再也沒有說話。心裡惡狠狠地罵道:你這棟鸚鵡樓就在老子的轄區裡,只要等老子上任,就等着吃屎吧!

半小時後,金楊跌跌撞撞來到茶樓外,一屁股坐在地上,擡眼看着鸚鵡樓的招牌,又看了看樓前被砸得稀爛的捷達車,嘴裡發出有氣無力的三聲大笑,起身叫了輛出租,直奔醫院。

在急診室作了胸透,CT等檢查確定沒有傷到肺部和內出血,他在侯疹室的長凳上躺了大約兩小時後,做出了一個決定——連夜殺往蘇娟的住處。

今天他若不趁着火氣報復她,明天沒準氣一消,這事就淡了,或者高官保給他打一招呼,他還敢動手?

至於怎麼報復,他暫時沒想出來,先攻到她家,逮住人再說。

關於蘇娟的住所,前一段的調查現在起到作用。她在武江有兩套住房。一套在市中心,一套在郊區。一般情況下,她比較喜歡住在御景齋的花園別墅裡。

打TX來到御景齋,對保安掏出警官證,順利地進入這個管理極嚴的小區。轉了幾個彎,來到一棟單體花園別墅前,望着二樓蒙朧的燈光,金楊咧嘴笑了。別墅裝置的報警系統難不到他,不到五分鐘,他爬上了二樓陽臺。

今天,他的運氣不好;但是她的運氣也似乎好不到那裡去,二樓的陽臺門竟然半遮半掩,金楊小心翼翼般側身鑽了進去,躡手躡腳走進微暗的客廳。窗外的小區路燈影射在神秘而朦朧的羅馬石柱和大衛雕塑上,與深色的花崗岩臺基相交輝映,整個大廳瀰漫着迷離與幽幻,猶如進入某座華美的宮殿。

金楊暗暗呼了幾口氣,輕輕推開了廳門。

通道里竟然閃爍着幾絲朦朧的黃色燈光。

“她在家,哈哈!看老子怎麼收拾她!”看到樓下大廳傳出的燈光,金楊一直疼痛的胸腹似乎陡然間打了一針止疼針,沉重的身體也變得輕盈起來。

輕手輕腳下了三級臺階,大廳似乎隱隱傳來說話聲。雖然聽不太清楚在說些什麼,但是其中有個男人的聲音。根據他對蘇娟的調查,她似乎是個從來不缺緋聞,但卻從來沒有和任何男人確定某種關係的女人。

深更半夜,她的家中竟有個男人?

想到那具嫵媚的嬌軀將被某個男人的身體上婉轉呻吟,金楊的憤怒火上澆油,在怒膽的驅使下,他又下了幾級臺階,貼近樓梯拐角的牆壁上,探頭朝下望去。

只見一道妙曼的背影正斜靠在一組田園休閒沙發中央,兩條修長的美腿交叉而架,一隻手端着高腳酒杯,卻又馬上放下,聲音裡透着慵懶與倦意,衝對面的男人說:“小濤,你該回家了,很晚了。”

“蘇姨!誰讓您這裡藏着五十年的VOLDGA,市面上現在是有市無價呀,真是好味道,您就讓我再品一杯吧。”

蘇姨?原來是她的晚輩。不知怎麼着,聽到這個稱呼,金楊的憤怒頓時下去一半,眼神的餘角朝這個男人看去。

由於他正對樓梯而坐,所以整個相貌一覽無遺。這是個身材適中的年輕男子,穿着時尚,五官精緻,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隻價值不菲的金邊眼鏡,怎麼說都透着一股子書生儒雅氣息。但是金楊卻越看越不舒服,特別是他眼鏡下的眸光,不時閃爍着男人們才洞悉的慾望之火”

“下次吧,小濤,再不回去,你父母該着急了。”蘇娟非常委婉地暗示着。

似乎下了什麼決心,年輕男子微笑着舉杯,“蘇姨,最後一杯,喝完就離開,不打擾您休息。您這裡有冰塊嗎?”

“冰塊?我去冰箱看看,好幾天沒來,也不知道傭人準備了沒有?”說着,蘇娟站了起來,走向客廳一角的巨大冰箱。

金楊的視線跟隨者她妖嬈的背影,但視線的餘角卻看到叫小濤的年輕男子快速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悄悄扔到蘇娟的酒杯中,輕輕搖晃三下,然後快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下藥?迷-幻-藥還是迷-殲-藥?”金楊震驚之餘,嘴角泄出一絲嘲笑和不屑。馬隔壁的,竟然對自己長輩玩這一手,看來這傢伙是披着羊皮的一條惡狼呀!其後的進程和金楊的想象一樣。年輕男子哄騙蘇娟幹了最後一杯,然後在沙發上磨磨蹭蹭,眼神左盼右顧,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某個結局的來臨。

蘇娟很不幸地緩緩倒向沙發。

年輕男子動作極快地來到沙發前,輕聲問:“蘇姨?蘇姨?”接着不放心地用手推了推,蘇娟般躺般靠的身體頓時軟綿綿橫倒在沙發上,兩條緊閉的大腿霎時分開,裙角向上翻起,潔白的大腿一覽無餘。一隻擱在沙發上,一隻半懸空,呈現出一副蛙狀姿勢。

“成功了,啊!今天晚上你就要屬於我了,老妖婆,我想了你不止一天兩天……”年輕男人顫微微的伸手撥落她的一根肩帶,露出部分白色蕾絲邊乳罩。然後試探姓地將手輕輕伸入,作觸摸狀。見沙發上的女人毫無反應,他嘴裡咒罵道:“難怪老頭子被勾得神魂顛倒……老妖婆,你讓我媽媽不好受,我讓你也嚐嚐苦頭!”

年輕男子儒雅的表情全然消失,轉而一副齷齪到極點的樣子,激動得整個人顫微微的,將蘇娟的肩帶扯落……

接下來的情景讓金楊這個看官興奮異常,不管怎麼說,這小子都等於在幫他報復她。

看得出來,這個叫小濤的年輕人經驗頗豐,幾根手指輕而易舉地解開乳罩……

這時的金楊,反而冷靜下來,雖然從情感上他選擇看一場活春宮;但是職業天命和道德感卻不允許他漠然旁觀。他先伸手摸出手機,調出攝像功能,伸指摁下。他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先錄下她的醜態再去救人。、

就當金楊以爲自己會在男人要下手前出面時,事態急轉直下,直接將他這個局外人拖了進去。

得到她不可能清醒的結論後,年輕男子獰笑着將她的大腿分開,狠狠道:“高官保,沒想到你兒子我要搶先你一步艹到這個搔貨吧,哈哈!”

慢,他喊的名字是高-官-保?高副市長?他是高官保兒子?金楊疑惑了片刻,陡然想到一個絕佳主意,既可以報蘇娟之仇,還可以令蘇娟和高官保從此時翻臉,打破這個政商壁壘。

一羣狗如果發現有肉骨頭吃,絕對不會再去攻擊人,而是會互相攻擊,把那根肉骨頭分完。真是一箭多雕的絕妙主意呀!

手機差不多錄了一分鐘的視頻,關鍵是錄下了高小濤的最後一句話,金楊當機立斷,關閉手機。躡手躡腳往樓下摸去。

正當高小濤全神貫注伏腰下擊的剎那,金楊一個健步,單掌劈向他的頸部動脈神經。只聽他輕哦了一聲,當即癱倒在蘇娟的身上。

金楊一腳將高小濤從沙發上踢下,然後將他半提起,拖到門口,從監視器中看到外面無有人跡,毫不猶豫地打開門,扔到屋外的臺階上,然後“咔嚓”關閉大門。

本來,如果這個男人不報出名字,他會將男子和蘇娟全部帶往派出所,男人送押,然後欣賞蘇娟醒後的羞恥狀,也算抱了被打之仇。

此時室外的溫度頗低,想必幾分鐘後這個想做禽獸的傻比會被寒氣凍醒,半裸着身子,第一念頭便是如何安全地跑到轎車前不被保安發現。當然,金楊沒有那麼好心,還給他準備轎車鑰匙。

蘇娟依然呈昏睡狀,癱軟在精美的布衣沙發上。客廳裡的大吊燈射出耀眼的光亮,灑落在她潔白如玉的軀體上,原本飄逸的長髮此時雜亂地散落在胸前,半遮住一隻右乳,兩條修長豐潤的大腿……

“報應啊報應,今天你叫人揍我時一定很爽吧,蘇總!”金楊得意地用食指輕托起她的的下巴,仔細欣賞着這張閉花羞月的俏臉。

“嗨!這個傻比真的下了春-藥。”

此時的這張臉,和白山警務區那次審訊更是增添了一種嫵媚和嬌豔。如果說白山那次相遇,她還帶有固定的面具僞裝自己,那麼現在,她已經將女姓最柔媚的地方展露無疑。和她的身體一樣,全不設防。

作爲警察,金楊自然遠比普通人瞭解春-藥會導致什麼後果,它能剝除任何淑女的僞裝,使烈女變銀-女,使天使變成魔鬼。他知道這不是她們的錯,不是她們不堅貞,而是春藥讓她們迴歸自然,遵循她們的身體的需求。

金楊懷疑,高小濤使用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春-藥,否則怎麼能讓女人在昏迷中依然產生正常的反應,比如肢體的抖顫式收縮,比如摟抱,再等幾分鐘或者半小時,他甚至懷疑,這個昏迷中的高貴女子會不會在春夢中主動爬到他的身上。

想到某個香豔場景,他的心臟不爭氣地彭彭亂跳。冷豔級的貴婦啊!換個時間壓根連手指都不夠資格摸觸的女王!現在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爲所欲爲地、名正言順地幫她治療體內的春-藥……

怎麼辦?他點燃了一支菸,猛抽了幾口。倏地站起來,扔掉香菸,擡手猛煽了自己一耳光,“叫你裝亂好人!”

然後伸手抱起她軟綿綿的身體,走向浴室。

路上,她白藕似的臂膀放蕩地搭上金楊的脖子,幾乎令他瞬間有改變主意的想法。這時他方領悟什麼叫“路兮兮之漫長!”。

短短十米的距離,他走了好幾分鐘。他十分想把手臂動幾動,或者擠壓擠壓,謀求最大程度上的愉悅。但始終沒有喚醒心底的那頭慾望之獸。跨進浴室,將蘇娟發狠似地扔進浴缸,擰開冷水,對着她一通猛衝猛射。

心底安慰自己,這也算報了點小仇。

大概衝了三分鐘冷水,她身上的紅色肌膚變成紫色,然後變成慘淡的白,看上去我見猶憐,害得金楊幾乎連噴頭都快把持不住。

終於,她低聲哆嗦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王媽,我好像喝多了……”

金楊乾笑兩聲,俯下腰盯着她的眸子道:“是呀是呀,你春-藥喝多了。”

“春酒……”蘇娟居然沒聽清楚,咕隆道:“扶我起來,咦!我怎麼穿着衣裳洗澡,王媽,快脫掉,今天的水好冷……”

“果真要我脫?”金楊毫不客氣地伸手扯上她溼漉漉地睡袍,低聲道:“想清楚,蘇總,我不是王媽,我是一男人。”

以前金楊從來不知道“男人”這個詞對迷迷糊糊女人的殺傷力。現在終於知道,她顯然對這個詞相當敏感,渾身打了激靈,勉強再度睜開朦朧的眼簾,然後如同在森林裡看見怪獸似地,發出恐怖之極的尖叫。

金楊給嚇得幾乎倒退着倒地。然而她的尖叫還在持續,似乎有沒完沒了之勢。

當他懷疑她這嗓子是不是會爲此而毀滅時,她猶如天鵝引吭高歌的聲音突然來了個嘶啞地絕唱,大煞風景。

金楊一邊佩服她的中氣之足,一邊小聲問:“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王媽,保安……你別過來,我要報警……”蘇娟驚慌失措地像頭母鹿般蹬爬起來,躲到浴簾之後,然後半晌沒有出聲,大概在猛搖腦袋想怎麼會這樣?

金楊擡手輕輕拍了拍浴門,笑道:“我在客廳等你。”說着走了出去,還好心地幫她關上浴門。然後裡面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浴室“咔嚓”被她鎖死。

當金楊在沙發上幾乎坐得瞌睡連連,她終於姍姍開門,走了出來。

她的浴室裡只備有姓感的睡衣,她竟然夾着穿了兩件出來,還是一紅一白,整個人不倫不類的,對金楊的殺傷力大減。

金楊朝她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嘲笑道:“蘇總好品味呀!我只聽人說有錢了買三隻包子,吃一隻,扔一隻,留一隻宵夜,沒看到有人奢侈到穿兩件睡衣……”

“我不想聽你貧,你怎麼跑來……我這裡?小濤呢?”她也不傻,大概聯想到什麼,但是又不敢確認,疑惑地瞪着金楊,整個人依然靠在浴室大門邊,以防不測,好隨時逃入關門。

金楊知道這種級數女人的戒備心極強,好說歹說也很難讓她分辨好壞,於是他打開手機視頻,笑吟吟地播放開來。

“啊……”

金楊以爲她又準備學天鵝引吭高歌,正伸手欲捂住耳朵時,她迅速快捷地噶然而止,哆嗦着伸出潔白的手指,氣憤導致她紅白兩件睡袍如篩糠般抖動着,不過他認爲並不好看。

金楊啪地關閉手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你明白了?我得回去睡覺了,拜拜蘇總!”

直到金楊走到大門前,她才彷彿突然想起什麼,衝他喊道:“你怎麼跑我家來了,怎麼進來的?”

金楊回頭咧嘴一笑,楊了楊手機,放進口袋,眯起眼睛道:“想知道,要認真地請我喝茶。”說完他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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