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白天太熱,李運乾脆改成晝伏夜出,反正時間還是頗爲充裕的,正好一路上慢慢體驗過去。
他心中暗笑,那羣遠遠跟在自己馬隊後面的天機殿之人如今竟然趕到前面去了。
這自然是因爲自己在真水庵那裡停留了一天一夜,使得那些人超越了自己這支馬隊,還起勁地往前猛追,以爲自己跟丟了李運。
秀貞仙子親自帶隊跟蹤,爲了避免被李運發現,故意落後了半天的行程,但現在卻發現真的跟丟了,心中不禁一陣氣餒。
想起先前與星尊老祖宗通訊時所言,頗爲慚愧,還真是被他料中了!
不過,她也記起星尊說的辦法,那就是直接先到穿雲寺總寺去守株待兔,於是帶領手下策馬揚鞭,呼嘯而去…
大約兩個月之後,秀貞仙子一行風塵僕僕地來到十方界,這裡有巍峨雄奇的十方大山,有險峻無比的穿雲山脈,有碧波千萬頃的恆海…而禪域鼎鼎大名的穿雲寺就座落在穿雲山脈之中!
來到穿雲山脈山腳下,只見眼前山峰高不見頂,大不見邊,羣峰擁翠,仙瀑飛流,座座廟宇在峰巒之間若隱若現,山路折繞,有如綵帶一般飄蕩在山間,香客如織,徜徉於如詩如畫的山景之中…一股莊嚴肅穆的禪道氣息撲面而來,讓秀貞仙子一行心中頓時浮起一股景仰之情,紛紛下馬,先在山下尋找歇息之所。
“殿主,你說是我們先到呢,還是流風他們先到?”花菊問道。
收到星尊的命令,現在她們在外面都只說流風,不說李運。
“不清楚!自從在半路上跟丟之後,就已經完全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不過,我們不知道不打緊,會有人知道的!”秀貞微笑道。
“真的?誰會知道呢?”
“當然是桓宣!我早就通知了他,所以,他應該早就在這裡佈滿了我們的人,只要李運一出現在這裡,自然就會落入我們的眼中!”
“原來如此!殿主真是太聰明瞭!”花菊衷心讚道。
“咯咯,想要跟蹤得到流風的信息,不變聰明是不行的!這時候,想必桓宣應該知道我們到了吧?”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響起:“秀貞師侄!秀貞師侄!!這邊!!!”
秀貞回頭一看,正是桓宣,臉上頓時泛起一副嬌容,嗔道:“你想變老就儘管叫吧!再叫我就喊師叔了!”
“哈哈,師叔就師叔,本來就是嘛!”桓宣大笑道。
他穿着一件水藍色袍服,頭髮上戴着玉冠,臉龐圓潤,眼睛迥迥有神,留着有型的微髭和柔髯,身軀胖壯,看起來頗爲雄俊。
“哼,我偏不給你佔便宜,還是叫你宣哥吧!”
“哇!那我豈不是更佔便宜了?叫你貞妹可行?!”桓宣大叫道。
“妹你個頭!小宣,可有發現流風了?”秀貞仙子發現自己真的吃虧了,立刻改變稱呼。
“不是吧?小貞,流風不是你一直跟着的嗎?怎麼反過來問我了?”桓宣一怔。
“什麼?這麼說你未曾見到他?”秀貞仙子一愕。
“沒有!現在十方界各個要塞都有我的人,如果有人發現,肯定會報給我的!”桓宣肯定地說道。
“完了,完了!難道他還在我們後面不成?”秀貞仙子狐疑道。
仔細回想跟丟的那一次,她忽然醒悟過來,知道自己的確是趕到李運前面了。
因爲在自己馬隊往前趕的時候,就沒有發現路上有馬隊經過的痕跡,倒是自己這支馬隊在不斷地開闢道路前進。
“小貞,你想到什麼了?”桓宣問道。
“我們的確是趕在流風前面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們有時間可以從容佈置,絕不放過流風的任何蛛絲馬跡!”
“這…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在關注流風,以流風的爲人,恐怕不會讓我們如此輕易地發現他的蹤跡啊!”桓宣說道。
秀貞仙子白了他一眼,鄙視道:“這是當然!但如果連我們天機殿也沒能發現,估計其他人就更加不行了吧?”
桓宣哼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實禪域的禪機殿極爲厲害,他們在禪域經營已久,無論是網點還是反應速度,都是我們現在比不上的。而且他們現在已經注意到流風這個人了,據我所知,禪機殿已將流風列入禪尊級信息,重點跟進!”
“什麼?禪尊級?!”秀貞愕然。
“不錯!光憑他讓師舍改換門庭,又在蔓陀城一天之內收了十幾萬奴婢的舉動,當然值得上一個禪尊的級別!”
“哇…”
秀貞、花菊,還有其他跟來的大小頭目均是驚呼一聲,感到不好了。
沒想到禪機殿竟然如此乾脆地給流風封了一個禪尊的封號,雖然還沒有到禪仙,但這對一個小金丹來說,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
不過,想想也是,能同時引起天機殿和禪機殿如此重視之人,得個禪尊的封號似乎也並不爲過!
只是如此一來,競爭就加劇了!
在禪域範圍內,禪機殿的底蘊更厚,天機殿想要勝出,當然得有特別的法子,秀貞仙子和桓宣等人很快鑽進穿雲山脈下方一個客棧,商議起來…
十方界極大極廣,十方大山層巒疊嶂,綿延千萬裡,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由於是禪道重地,幾乎每座山中都有廟宇和禪道修行之處。
這裡許多地方都屬於穿雲寺,比如許多廟堂、佛舍、齋堂、修煉洞府、靈田、靈林、靈原、靈湖…
其實,穿雲寺本身絕對是富甲一方,根本無需靠香客的香火錢來接濟,相反,他們每年還會拿出無數的錢,去接濟周圍那些資源貧乏的中小修真宗門和貧苦百姓。
許多靈田靈林靈原靈湖都是寺中禪修在管理,當然,邊緣還有許多荒地,則租給附近的普通人家去開荒耕種,也只是象徵性收點租金而已。
穿雲寺的做法爲他們贏得了更好的名聲,所以,十方界內的人都對穿雲寺頂禮膜拜,甚至往外更大的區域也是如此,每天都有香客慕名遠道而來,就爲了能到總寺峰頂的穿雲大殿去進一柱香,許一個願,捐一次錢!
山路上有禁空大陣,只有王者以上才能飛行,想要從山下登到峰頂,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考驗,考驗香客們的信心、決心和那顆虔誠之心!
人們既已來到山下,誰也不甘心空手而回,他們一般都會先在山下的客棧休整一天,然後在第二天一早,懷着一顆顆虔誠膜拜之心,拾級而登,山路上香客的身影絡繹不絕,形成一道道靚麗的風景…
香客們向禪之心不變,成就了穿雲寺萬年不敗的興旺香火,令人豔羨,但在穿雲寺本身,此時卻是暗藏着巨大的隱憂!
總寺住持就是禪尊智明大師。
穿雲寺數名智字輩禪修都已晉級到禪仙級別,爲何智明大師作爲總寺住持,卻仍是禪尊一枚,這就要追溯到數千年前的那一次著名的問禪大會了。
當時智明大師獲得問禪塔給出的五道禪道之光,比智惠大師的三道,以及智清大師的零道都要多,但比智豐大師的十九道要少,不過,後來穿雲寺高層一致認爲是問禪塔出了問題,所以,就讓智惠、智清和智豐都到分寺去當了住持,而智明大師則如願以償地當上了總寺住持。
然而,這僅僅是爭端的開始。
這樣處理之後,智明大師和智清大師兩人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圍繞着兩人的優劣,許多人爭論不休,還在內部形成了對立的兩派,擁戴各自支持的人,內耗不斷。
相比之下,智明大師較爲憨厚,而智清大師則是一代梟雄,智明大師要與智清比,可以說還嫩得很,因此,兩派爭論的結果,形成一個定論,那就是智清大師遠遠比智明大師要優秀得多,所以,智明大師當上總寺住持其實就是竊取了本該屬於智清大師之位,因此,智明大師就是一個低能兒加卑鄙加無恥加小人…
從此,智明大師的狀態一落千丈,在修煉上遲遲不能有所長進,數千年的時光中,眼睜睜地看着智惠、智清、智豐、智達等人一個個晉級爲禪仙,自己卻在禪尊級別上停滯不前!
而一名禪尊在人才濟濟的穿雲寺竟然霸佔着總寺住持之位,這說出去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同時,也是智明大師一個極大的心病,但是,他卻無法從這個位置上退出來!
世事有時就是如此操蛋,總寺住持的位置本來是不少人覬覦已久的,但卻沒有人敢提出讓智明大師退位,另選能人。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智清大師的存在,在一定意義上,他已經成爲穿雲寺實際上的總寺住持,別人無論是誰去當,都要面臨他的挑戰!
智清極爲狡猾,他根本不想去當這個撈什子總寺住持,以免成爲衆矢之的,反而,他一心一意地經營自己的勢力範圍,發展門人弟子,發展信衆香客,不斷蠶食周圍區域,聯絡禪域其他強勢大能合作成爲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