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弟,你的琴?!”雷響一見李運手中之琴,頓時愣住。
雷動、雷若蘭和火媚兒剛纔聽李運的吟誦正入迷,此時一見這把九十九絃琴,心中均是大愕。
“春意正濃、月光正皓、江水正清、高朋在座、美人如玉…我就以這把琴,爲大哥、雷前輩、火姐姐、蘭仙子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吧!”李運笑道。
“你…真的彈?!”火媚兒驚道。
“當然?火姐姐爲何有此一問?”
“你知道這把琴用的是多少弦?”
“呵呵,原來火姐姐問的是這個,今天人少清靜,朋友相聚,我就減掉一百弦,用這把九十九絃琴爲你們彈奏,聊表敬意!”
“你…”衆人愕然,當場石化。
“運弟,我們是來喝酒的,不是來鬧事的!”雷響連忙說道。
“大哥,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是真心爲你們彈琴,否則就用一百九十九弦了!”李運衷心說道。
“你?你真的能彈一百九十九絃琴?!”雷響眼睛瞪得賊大。
“你敢聽,我就能彈!”
“我…一個人就敢聽,但他們三個…還是九十九弦吧!”
“好!那小弟就獻醜了!”
李運微笑着擺好瑤琴,甩甩袖子,略一沉吟,雙手輕撫,悠然彈起。
琴音悠悠揚揚飄飄灑灑清清爽爽甘甘甜甜綿綿柔柔…
如一股清泉流過心田,如一陣清風拂過臉面,如一陣細語暖着心窩,如一杯甘霖滋潤咽喉…
有如天籟般的吟誦之音似乎從空幽處傳來,震盪着衆人的耳際心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哇!哇!哇!
下方的天龍江隨着琴音和吟誦之音正演繹着無數的人間故事,江水似乎已連到了鏡海,從海上升起一輪皎潔的明月,空氣中有細不可覺的飛霜纖塵瀰漫…
醉了…醉吧…夢了…夢吧…
今夜的花、今夜的月、今夜的水、今夜的人…就在今夜這片天地中慢慢流淌,流淌,直到永恆…
……
“運弟,看來現在只有我可以與你把酒言歡了!”
雷響說着,眼神有點迷醉,一掃座中其他人,舉起夜光杯,一飲而盡。
“呵呵,想不到雷前輩也睡着了!”李運喝下一杯酒,一邊笑道。
“他傷重未愈,這段時間四處奔波,甚是勞累,能這樣睡一下也是難得之事。”雷響說道。
“還是大哥厲害!想不想再聽聽我的一百九十九絃琴音呢?”
“這…不可,不可!”
“爲何?”
“運弟不知,我現在一直壓制着體內的龍酮之力,九十九絃琴還沒問題,如果你真彈起那一百九十九絃琴,恐怕我體內的龍酮之力就要被激,到時後果難料。”
“龍酮之力?”李運微怔。
他現在是知道龍酮的,而且龍酮已經被小星開始研究,要用來與狐毒配合做武器,這一招以後一定非常厲害無疑。
只是現在聽雷響一說,他立刻覺其中必有深意。
因爲龍酮是龍族特有之物,爲什麼需要壓制?而且如果不壓制的話,後果難料…
“哈哈,這個事情以後再說,我們喝酒吃菜!”雷響笑道。
“大哥不想說就算了。來,小弟再敬你一杯!”
“幹了!”
“大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不妨直講!小弟如能幫到,一定盡力!”李運說道。
他可不想先提到天雷木之事,雖然此事在座之人幾乎都心知肚明,但提不提,或者由誰提出來,還是很關鍵的。
“心事…哦,對了!上次我送給你那條龍軀中有一個丁火尊葫,乃是炎龍一族的寶物,現在這火媚兒跟過來討要,你能不能還給她?嗯,以後大哥一定補償你!”
“原來如此!這有何難?何況此龍軀我一直沒動…”
李運神識略掃,從空間倉庫中取出這個葫蘆來。
他得到此葫時曾經仔細研究過,現這個葫蘆威力奇大,可以噴出無邊烈火,而且此火的級別竟能達到三級異火的程度,端的是厲害無比。
於是,他取出葫中內蘊的種子,種下了不少,現在聽雷響一說,才知道它叫丁火尊葫,與他先前從夏枯榮處得到的乙木尊葫似乎可以相配起來。
“這本是大哥之物,談何補償?大哥真是見外了!”李運說道。
“哈哈,確是大哥的不是!”
“不知大哥還有什麼心事?不妨說來聽聽!”李運繼續逼問。
“這個…運弟,大哥我是大大咧咧之人,沒有什麼心事,我們就喝酒吃菜!對了,我在大周聽到你寫的那詩,還真是讓我感動不已啊…”
“哦?大周真的有人在唱我的詩?”
“當然!火媚兒扮成歌女意欲對我下毒,當時唱的就是你寫的詩,而且聽她說,大周各地正在傳唱你寫的三詩詞,在他們眼中,你現在可是一個冉冉升起的大詩人哈!”
“呵呵,想不到還真是被晏若虛給猜中了。”李運笑道。
“哦?這又是怎麼回事?”
“大哥且聽我講…”
兩人聊着一些分別後的趣事,不知不覺就是第二天了,雷動三人終於醒轉。
“蘭仙子,上次聽你說丟了一塊玉玦,後來我在此處附近尋找,現了這塊玉玦,不知是否爲你所丟之物?”
李運一見雷若蘭醒轉,拿出那塊天雷玦,遞了過去。
“天雷玦!”雷若蘭接過此玦,驚喜道。
小心摩挲,現完好無缺,心中不禁欣喜不已,放下一塊心頭大石。
“恭喜蘭仙子!”李運笑眯眯道。
“蘭兒,小兄弟幫你找回此玦,你應該多謝他纔是!”雷動一旁說道。
“哼,他一定是早就得到了,到現在才還給我,我爲什麼要謝他?”
“你怎麼能這樣說?小兄弟好心幫你找,你不謝他反這樣說,會寒了他的心!”
雷若蘭一聽,嘴巴翹得可以掛個酒瓶子。
“呵呵,無妨,蘭仙子天性率真爛漫,有什麼說什麼,旁人只會覺得她可愛,怎麼會寒了心呢?”李運笑道。
“小兄弟如此胸襟,實在令人欽佩!”雷動衷心道。
“前輩謬讚!對了,這是火姐姐要的丁火尊葫,請姐姐笑納!”
李運又把丁火尊葫遞給火媚兒。
“咯咯,還是你小子乖巧,比起一些大老粗來真是貼心多了!”火媚兒笑得花枝招展,風情萬種。
“我雷大哥外粗內細,姐姐以後一定能現他身上的許多優點…”
“是嗎?但姐姐我現在似乎更喜歡你這種溫潤可愛的小男生…”火媚兒又向李運拋來了媚眼。
“這…幾位前輩遠來勞頓,不如移駕我無憂峰如何?也好讓我儘儘地主之誼。”李運說道。
幾人暗中傳音商討了一下。
雷動說道:“小兄弟,你說句實話,天雷木是不是跟了你?”
李運聞言,心中暗道:“終於要揭開謎底了!”
他肅然施禮道:“前輩,天雷木的確是在我這裡,它已不想再回雷龍界。此事在下本應先稟告,但是,由於太過重大,而且幾位前輩修爲太高,在下一直擔心說出來後自己肯定難逃死路,所以始終難下決心,以致於數次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害得前輩在此界到處奔波尋找,在下實在心中有愧!”
“好,好!說出來就好了!哈哈,哈哈!”
雷動大笑一陣,說道:“小兄弟所言在情在理,我也不想再多追究了!現在,此事既已確定,看來我倒是可以返回族中了!”
“前輩想回去?”
“不錯。我已流落在此數千年,也該回去看看!”
“這…”
李運心中忽然泛起一股不捨之意,他不知道的是,自從天雷之道大進,又煉成天雷魔體,還有雷龍一族的本命雷法,他在不知不覺中與雷龍一族的人更加有親近感,反之亦然,難怪雷動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
“前輩莫急,反正幾千年已過來了,也不在乎多等些時日,幾位前輩不如在我無憂峰多呆呆,好好養傷,也好讓在下多多討教!”李運連忙說道。
“運弟放心!大哥我是不會走的,會一直呆在你身邊!”雷響大聲道。
“哦?”李運一呆。
想不到雷響竟打算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這是怎麼回事?
“不錯。有小響呆在你身邊,我們也放心一些。以後你們一起到雷龍界,我們一定再好好相聚!”雷動說道。
“那…蘭仙子和火姐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