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石頭,搞什麼呢?他平時燒飯速度挺快的,今天是怎麼一回事情?孟翔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心中有些不痛快,也有些疑惑。
就在孟翔疑惑不解的時候,院子中傳來一陣砍跺的聲音,出門一,他頓時笑了:嚴實不是不想做飯,而是他根本就做不了,他現在正滿頭大汗地和兩條怪物作鬥爭呢。
見孟翔走了過來,嚴實臉色微微一紅:“孟哥,你再等一等。一會,只要一會,我就會將事情搞定。”
“搞定?我說石頭,你再這麼弄,那魚還能夠吃嗎?好了,你先去煮飯,這兩條魚由我處理。”
“這……我去煮飯了。”嚴實放下了劈柴的到,走了,背影有些狼狽。
孟翔親自開始處理之後,才知道嚴實確實盡力了,那兩條怪魚的魚皮雖然沒有銀劍虎魚的結實,但也確實相當的結實,刀子割過,發出了與沙石摩擦的嘎吱嘎吱的聲音,鋒利的刀口不一會的功夫就捲刃了。
轉身走進了屋子,孟翔從牆上摘下了那柄長刀。它前後跟了他兩世了,但是他心中一直有一個遺憾,就是不知道它的名字。
手掌的長刀雖然不是很鋒利,但是勝在堅硬耐磨,加上他的蠻力,花了一番的功夫,他終於將魚皮剝了下來。雖然怪物的魚皮特別的結實,但是它們的肉也和一般魚的肉差別不是很大,只是稍微堅韌一些,切跺起來也不算困難。
打來了一桶清水,雖然長刀根本就不會沾染半點魚血,他還是將它仔細清洗了一番,用一塊白綢擦乾,再用小鹿腹下的軟皮,蘸着特製的刀油,輕輕地擦拭了一遍,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他將長刀放回了刀鞘,準備掛到牆上的時候,他突然皺起了眉頭。幾個月前,他和石柱天打鬥,被震傷了虎口,鮮血染紅了刀柄。由於刀柄原來就是黑色的,回來清洗之後,血跡也就不出來了,所以平時他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他老覺得有些不乾淨,也許是他仔細清理刀身之後,順便也想將刀柄處理一下吧。
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將長刀放到了腿上,開始去拆裹着刀柄的黑布。他原本以爲會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情,三下兩下就可拆下,但是當他真正做了,他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那黑黑的,起來像是普通黑布的東西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結實,而且根本找不到它的頭,一直之間根本無從下手,即便是鋒利的獵刀切割,也無法對它造成損壞。
不得已,他只好仔細觀察,良久之後,他終於發現了黑布的頭部所在。它被巧妙地塞進了刀柄的末端,而且塗上了一層和黑布同色的膠,和刀柄融爲了一體,難分彼此。
找出了縫衣服的鐵針,經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拆解,他終於將黑布的布頭挑了出來,之後的工作就很輕鬆了,眨眼的功夫就將裹在刀柄上的布拆了下來。不過越拆他的臉色越怪異。
原本,孟翔只以爲那塊黑布只是普通的布,但是實際情況卻和他的猜測大相徑庭,黑色的部分並不多,只有大約一尺長的一截,而後面還有大約四尺長一截是白色,而且在靠近黑布的大約一尺長的一段上面還密密麻麻地寫着一些極爲微小的紅字,個頭甚至比芝麻粒還小。
整塊布接下來之後,他心中一直隱隱有的一個疑惑終於解開了。他一直覺得刀柄顯得有些粗,被纏了五尺長一段布,雖然布很纖薄,纏得也很緊,但是它畢竟還是有體積的。
拆開布之後,他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再用其他東西重新纏刀柄了。刀柄之上纏繞着一條浮雕龍,凸起的龍甲正好可以起到防滑的作用,而且很神奇的是,凸出來的龍甲居然是硬中透軟,即便是長時間使用它,也不會磨痛和磨破手掌。
同時孟翔心中一直惦記着的一個謎團——長刀的名字,他也找到了。那條浮雕龍的口中含着一顆指尖大小的龍珠,上面刻着一個古字——斬。
那個“斬”字極爲古老,在他前世學過的古文字中也算最爲古老的了,不過他學過的那些古字根本就無法和它相比。他可以肯定他即便不認識它,他第一眼見它時,他也可以準確無誤地知道它是什麼字以及它所代表的含義。
在跟着那些老學究學習古字時,一天他聽說一個年紀最大,也是學識最爲淵博的老先生說過一個傳說:字是天生的,天地初開之際,由大道所化,具有不可思議的偉力。
不論天地的任何生靈只要能夠得到一個字,他就會被賦予大神通,如一個人,即便他只是一個懵懂的孩童,一旦他得到一個“火”字,他就可以操控大火,燒飯、攻擊、防禦……莫不如意。
由於最初的字是由大道所化,所以它們就被稱爲道字。不過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那些道字就漸漸地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自行消散了,還是被一些具有大能的生命收起來了,反正是不見了。
現在人們所認識的字,基本上都就是從道字演化而來的,不過已經不具有什麼偉力,只是供人們書寫記事之用了。
那個老先生說到這裡的時候,顯得頗爲感慨,似乎爲無緣見到那些神奇的道字而感到惋惜。
同時,那個老先生也說了,遠古生靈生而聰慧,具有大智,其實也完全拜那些道字所賜,因爲那些道字還具有一個極爲特別的屬性,只要見到它,不論是愚笨還是聰明,都可以立刻知道它們是什麼字以及它們所代表的意思。
當時,孟翔還對老先生描述的道字神往很久呢。如果它們還存在的話,他不敢奢求得到它們擁有偉力神通,就是能夠一眼明白它們的意思,他就會剩下很多用於學習的精力和時間。更重要的是,他再也不用緊衣縮食地攢錢交學費了。
“斬!”孟翔着龍珠上刻着的字,情不自禁地念出了聲。就在“斬”字從他的口中吐出來的瞬間,他的腦海中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光芒,帶着玄妙莫測的氣息,挾着一往無前、無堅不摧的氣勢,向遠方飛去。
那道光芒很犀利,飛行的速度也很快,但是它面對的是無邊無際的混沌,甚至不知道混沌有沒有邊界。它在向前飛,哪怕它的體型越來越小,哪怕它的亮度越來越微弱,哪怕它的速度越來越緩慢,它依然在向前飛行,似乎它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放棄。
那道光芒越來越微弱,速度也越來越緩慢,就在孟翔以爲它要徹底湮滅在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時,裂開了,混沌裂開了。
混沌一片的空間化作兩半,一半上升爲天,一半下沉爲大地,然後億兆生靈紛紛出現,使大地慢慢地充滿了生機。
就在孟翔準備仔細觀大地上的情況時,腦海中閃現的圖像消失了,毫無徵兆,就像那道光芒出現時一樣突然。
開天?這難道就是傳說中開天的情形嗎?在古老的傳說中,天地未開之前,是一片混沌,沒有時間,沒有方向……什麼都沒有,後來是一道光芒劈開了整片混沌,然後纔出現了天地萬物。
孟翔不知道開天是什麼樣的,他關於開天的一點印象也是從傳說中得來的,連是不是真有那麼一回事情他都不知道。不過如果真有開天那麼一回事的話,他相信它一定就像他腦海閃現的那樣。
半晌,孟翔才從巨大的震撼中清醒了過來,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那顆龍珠上雕刻的“斬”字上。這一次它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它原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古字而已,而他腦海中閃現出來的那神奇一幕也僅僅只是他的幻覺。
孟翔並沒有失望,而是露出了奇異的神色,着手中的長刀,緩緩地說道:“斬,這就是你要傳達給我的意思嗎?一往無前、百折不撓、無堅不摧……”
似乎是迴應他,孟翔感覺到長刀斬在他的手中微微顫動。這一次他可以百分百地確定不是錯覺,因爲他除了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斬的顫抖,他還很清楚地感覺他們之間已經具有了一種神秘的聯繫,似乎它變成了他的一部分,如臂使指,他想讓它幹什麼,它就可以做什麼。
這種人器合一的境界,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一直都是他的一個追求,雖然他自信他終有一天可以達到,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能夠做到了。要知道,那不但需要艱苦卓絕的修煉和對所使用兵器的極度熟稔,甚至還需要機緣。沒有特殊的機緣,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捅破人與器之間的那層隔膜。
孟翔努力壓制了一下心中的喜悅和激動,將斬輕輕地放到了身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塊裹刀柄的布,既然斬不需要裹刀布,那麼它一定有其他的用途,而是被如此煞費苦心地隱藏起來,它一定很不簡單。
當他去那尺許長一截上面顯示出來的紅字時,開頭三個大字讓他很失望:拔刀術?我兩世爲人,前前後後練了那麼長時間的刀,難道我還不會拔刀嗎?原以爲是什麼寶貝呢,卻原來是……
既然開頭了,他還是決定繼續下去,反正也浪費不了他多長的時間,但是當他通篇完那些紅字後,他的神情卻激動了起來,臉色泛紅,雙手也微微顫動了起來:好東西!絕對是好東西!對練習刀法的人來說更是價值無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