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孟翔所在空間頂部的人頭顯得十分可怕,乾癟枯瘦,臉色焦黑,眼窩深陷,顴骨高聳,皮膚緊緊地繃在骨頭上,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骷髏。
一雙深陷眼窩的中眼睛冷漠着孟翔,眼神中充滿了刻骨的仇恨,燃燒着熊熊的復仇火焰,彷彿可以焚燬整個宇宙。不過孟翔的心神似乎完全聚集到了修煉之上,根本不知道有一個懷着如此仇恨的人在着他。
片刻之後,那個骷髏一般的人頭深深地盯了孟翔一眼,似乎要將他的樣子印在自己的心上,然後緩緩地收回了頭,漣漪散去,再也沒有一絲的痕跡,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孟翔依舊在修煉,讓眉心持續放射出金色的光華,不斷澆灌道花和道果。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孟翔臉上的倦容越來越深,而道花和道果吸收金光的速度卻絲毫未減。
漸漸地,孟翔的臉色浮現出了痛苦之色,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甚至於身體也顫動起來,不過他依舊在堅持着,因爲道果期修行者的修煉和一般修行者修煉不同,要等道果和道花達到飽和纔算真正完成。
其實,每一次都能夠讓道花和道果滿足的情況並不多見,因爲它們就像貪得無厭的饕餮,想填飽它們的胃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道果期修煉時很多時候都不得不半途而廢。
當然了,這樣的修行效果是很差的,往往是事倍功半,不過道果期修行者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因爲道花和道果,特別是道果是需要用本源澆灌的,而一旦一個修行者的本源消耗過多,就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甚至是不可挽回的,所以雖然完成一次完整修煉的效果要是半途而廢的多倍,但是考慮到不能夠動搖根本,也只能夠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顯然,孟翔也遇到了很多道果期修行者修煉時都會遇到的情況,不過也許他是因爲剛剛完成神龍血脈融合,本源大漲,準備硬撐下來,但是要想同時滿足六棵道樹之上所有道果和道花的胃口,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按照現在的趨勢,即便他能夠成功,恐怕也會精疲力竭,沒有一段時間的修養是緩不過來的。
突然,孟翔的頭頂上再一次蕩起了漣漪,那個骷髏一般的人頭再一次出現。他直接將目光投向了孟翔,在發現了他的情況後,眼神頓時一亮,臉上浮出了邪惡的獰笑。
人頭小心地轉動着眼睛,避免自己的目光驚動孟翔,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那麼快地退回去,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孟翔,似乎是想在他的身上尋找到什麼。
過了一會,人頭突然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接着眼睛中就浮現出了懷疑之色,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眼中的懷疑之色變得更加濃重,臉上也露出凝重之色。
人頭開始慢慢地向後縮,不過依然顯得有一些掙扎,有些猶豫不絕,不過數秒鐘後,他的神情還是穩定了,腦袋回縮的速度明顯加快了,顯然已經下定了某個決定,而這個決定應該是放棄他之前準備要做的事情。
就在那顆人頭就要完全退出去的時候,突然又停止了,定定地着孟翔,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隨後他的眼中再一次燃起了仇恨的火焰,並且越燒越旺。
Www¸ Tтkд n¸ ℃ O 堅持了許久的孟翔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悻悻的神情,接着他的眉心出放射出去的金光開始慢慢地減弱,顯然他是準備學習那些道果期的先輩,半途而廢了。
沙沙作響,感覺到攻擊的本源減少了,六棵道樹幾乎同時顫動起來,枝葉搖擺,似乎是在發出抗議,不過孟翔顯然是決心已定,儘管他的眉宇之間依稀還有一絲不甘,但是他眉心中放射出的金光卻在不斷減弱。
道果期修行者修煉過程中,即便無法圓滿完成修煉任務,不得已要選擇中途放棄,撤回本源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要讓道果和道花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從而將不利的影響降低到最低程度,否則貿然收回的話,不但這一次的修煉會完全沒有效果,說不定還會傷及到道果和道花,造成永久的傷害。
隨着孟翔將本源的輸出一點點地減少,六棵道樹在經過了最初的激動之後,慢慢地平穩了下來,顯然它們已經準備接受吃不飽的結果了,而孟翔本人也露出了放鬆的表情。他雖然是剛剛跨入道果期,但是一些修煉經驗還是清楚的。
然而,沒有孟翔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放鬆的一瞬間,那個位於他頭頂的人頭的雙眼中驟然放射出了明亮的光芒,就像打過了兩道閃電。與此同時,那顆人頭,不,是整個人從孟翔所在空間的空間壁壘中衝了出來。
那是一個乾瘦乾瘦的人,不但他的頭像骷髏,他的身體也是同樣如此,雖然他穿的衣服已經非常瘦了,一個超過了十歲的小孩也穿不上,但是穿在他的身上,依然顯得空蕩蕩的,恍若無物。
那個瘦子的速度極快,一出現在孟翔所在的空間中,就像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徑直向孟翔撲了過去,一閃就到了他的頭頂。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根黑沉沉的長槍,閃着幽幽的光澤,透出了晦澀卻恐怖的氣息,槍尖劃過,一切都被輕鬆切開,就是聲音也是如此。
長槍下落,輕鬆地切開了孟翔頭頂的道樹,就像切開了一塊豆腐,緊接着直取孟翔的頭頂,而這時孟翔似乎也發現了情況不對了,眼皮蠕動了一下,好像是準備睜開眼睛了,但是已經太遲了。
噗地一聲輕響,長槍直接從孟翔的頭頂貫入,槍尖從屁股下面透出,居然將孟翔來了一串葫蘆。不過在長槍穿過了身體的一瞬間,他還是睜開了眼睛,很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中既有驚駭,也沒有痛苦,有的只有得意,那是一種計謀得逞後的得意。
幾乎與此同時,將長槍貫入了孟翔體內的瘦子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成功擊中目標的表情凝固在了他的臉色,緊接着他的雙眼中透出了詫異之色,隨後他的臉皮開始抽動,顯得極度痛苦,最後留在他臉上和眼睛中的都是不甘。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要偷襲你的?”瘦子的嘴巴開合着,發出了嘶啞難聽的聲音。
瘦子的問話剛剛發出來,被長槍透體的孟翔的身體開始出現了潰散了,化作了無數細小的顆粒,是各色的小光點,最大也沒有芝麻粒大,閃閃爍爍,顯得很漂亮,不過很快就悄然淡去,消失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沉穩的男聲響了起來,居然是孟翔的聲音:“你已經等不及了。時間拖得越久,對你就越不利。你的實力在衰弱,而我則在不斷增長,時間一長,你必敗無疑,於是你急了,而我就好心地給你了一個機會。而你並沒有讓我失望,你來了。”
說話間,瘦子的背後不到五尺處,蕩起了一圈淡淡的漣漪,而後在漣漪中間緩緩地出現了一個人,話說完時,整個人也完全顯露了出來,正是孟翔,他的右手擎着長刀斬,但刀的前半截則停留在了瘦子的背心之內。
瘦子臉上的不甘散去,換上了苦澀,說道:“原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孟翔淡淡一笑,雲淡風輕,緩緩地說道:“那還多謝你的配合,否則我設計得再好也是枉然。”輕輕向回一帶,長刀斬輕輕地從瘦子的背部滑了出來,刀刃如雪,澄澈如泉,沒有出現任何一點傷痕。
幾乎是在長刀斬被抽出來的一瞬間,瘦子的身體開始坍塌,就像是淋了水沙雕,不過他還是竭力轉過了身體,一雙深陷在眼窩的眼珠,緊緊地盯着孟翔,裡面充盈着五湖四海之水也無法澆滅的仇恨火焰,一字一頓地說道:“姓孟的,你休要得意,我的主人會爲我報仇的。屆時,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主人必將千倍萬倍報應在你的身上。你不得好死,一定。還有,我是不會死的,哈哈……”
在一陣張狂大笑中,瘦子的頭顱和身體一樣化作了齏粉,比麪粉還要細膩。不過就在瘦子的頭顱化作的粉末要和他身體化作的粉末一起飄落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陣怪風,席捲着它,飛走了,速度極快,一閃而逝。
孟翔對發生在他眼前的奇怪情況沒有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也沒有去追趕,只淡淡了瞟了了一眼,聳了聳肩膀,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說道:“失敗了還想嚇人,很有意思嗎?不錯,你是沒有死,但是你放心,我會讓你死得徹徹底底的,很快。”
孟翔口中雖然說得輕鬆,但是他眼底深處依然閃過了一絲凝重之色,他知道他這一次闖下的禍確實太大了,幹掉通天台器靈就等於是得罪了通天老祖,而通天老祖可是仙人都需要仰視的偉大存在,惹上了他的麻煩就不言而喻了,不過他絲毫不後悔。
低頭了手中的長刀斬,輕輕地撫摸着單身,孟翔緩緩地說道:“老夥計,謝謝你了。”刀光如水波盪起,似乎是在對他做出迴應。
反手將長刀斬收入了體內,孟翔的眉宇間浮現出了一絲惋惜的神色,爲了徹底殺死通天台器靈,雖然他知道他遭到了接引之光的重創後,十分的虛弱,他還是不知道開天刀意對他的傷害更嚴重,但是他在最後動手的時候還是激發出了剩餘的所有開天刀意,一股腦地送入了他的身體。
結果他是徹底重創了心頭大患,但是卻耗完了全部的開天刀意,雖然經過兩次全力催動開天刀意,讓他對開天刀意的領悟加深了很多,但是要想以他領悟的開天刀意作爲補充,可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形成大的殺傷力的,這就等於讓他失去一張底牌,很大的底牌。
轉念一想,孟翔心中的惋惜也就煙消雲散了,如果不是用剩餘的開天刀意,又如何可以一擊奏效?孟翔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皺眉說道:“嗯,我還是將事情徹底了結吧。雖然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但是留着總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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