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姚廣孝的人,朱桂也沒有手下留情,而是直接研究起來。這個侏儒男子身上有一股土系能量,但是又與程道長身上的不太一樣。
程道長修的是土法,法力在內。可是這個侏儒的法力卻在外。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具體修的,但是在外的法力大體上也就證明了他這一身法力很可能不是修的,而是借用外物,或者可以是他人賜下的。
“有意思!不是自身的法力。是你們的什麼‘神’賜下的嗎?”朱桂問道。
侏儒男子不答,只是目光冷冽的看着朱桂,如同看着死人般。
“主人,他是個死士,從小培養,哪怕死也不會透露主人信息的。”粉衣低頭輕聲道。
“是嗎?那就去死吧。”朱桂隨手一揮,龐大的力量就猛的把侏儒男子壓爲碎片,凌空爆成一團血霧。
同時,搜魂。
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殺人,粉衣都心中一顫,爲朱桂隨手泯滅生命的淡漠而震懾。
她始終在懷疑,自己這位主人到底是人還是神,他視衆生彷彿如同螻蟻一般。
不過不管他是什麼,他都是自己的唯一。
粉衣的父母、妹妹被自己的親姥姥獻祭了。現在姥姥也死了。她唯一的“親人”也就是要了她的朱桂了。
“主人,他們應該是另一個神的信徒。在越國信奉鬼神的有很多……”粉衣詳細的說着。
朱桂對照着搜魂的結果,只是輕哼一聲。
一個死士,果然知道的不多。甚至只是主人讓信,他就信了。就連信的是什麼,他其實也不是那麼瞭解。
不過有一個情況倒是有趣,那就是傳了他本事的姚廣孝。他尊敬,但是隻是對“外人”的尊敬。甚至,鄙視!
有能力傳與“外人”的鄙視。
呵呵……想不到這還是位民族主義者。
不過也對。這個時代確實是民族主義在東南亞的誕生期。
對於他靈魂中的神,朱桂眼皮擡了擡,不置可否。
鬼神不是“真神”。甚至比不上神河文明對神孽體的研究,所以這樣的“神”對朱桂的用處並不大。
修仙之路,就是進化之旅,越前行,就向更高層次進化。
可是鬼神,大多是狗活。脫離了肉身的他們,只是活着。失去了肉身,也就是現世之體,單獨的靈魂已經失去了進化的可能。至少目前的研究來看,是這樣。
神河文明研究神屍起家,自然是對現世之身瞭解更深,也更加重視。
“走吧,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朱桂揹着手,向神殿走去。
天宮,朱桂已經要定了。所以這裡面本不應該存在的存在也是時候清一清了。
自從朱桂下令以來,貓妖的供奉便已經斷了。更加不要想有什麼血食。
而甦醒的貓妖,沒有血食,也沒有信仰,其煩躁也就可想而知了。
它不是沒試過自己偷溜出去找吃的,但是朱桂就守在宮門口,它怕。
沒了信仰,還吃不得人。貓妖當然知道這樣不行,這樣下上,它會虛弱,甚至死亡。它不想死,所以它深挖起了神職來。
朱桂擡頭,往山頂望去。
雙目之下,山谷頂上那座宮殿已經籠罩在一團巨大的黑霧中。
黑霧裡面有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
但是粉衣聽不到,也看不到。她只是看到一樣的雲宮,一樣的天。
根本不知道那些死在此處的靈魂已經被貓妖利用了起來。
南疆有沒有陰司,朱桂並不知道,也沒接觸過,但這裡自天宮降臨,已經自成一界,還是看的出的。
死在天宮的生命,其靈魂也一直困在了天宮中。
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只不過天宮不是他們的天宮,他們僅僅是貓妖的備糧。就像是狗藏起骨頭,在捱餓的時候啃一啃一樣。他們也是類似的作用。
很可憐!但也就是很可憐罷了!
路是他們自己選的。而且神的信徒死後進入神的國度,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他們既然做了選擇,成爲食糧,本身也就沒什麼好埋怨的了。
“粉衣,命令你的人沒我的允許絕對不許再接近這裡。”朱桂可以做的,也就是再次下令不許他們的接近。
對此,他甚至命令左千戶派兵守住雲道。
雖然他們就算全被貓妖吃了,也是他們咎由自取,但是朱桂卻沒有任何滿足貓妖慾望的想法。
怎麼說也是人。以人喂妖,是任何一個人在生爲“人”的一天便已經決定接受不了的事了。
至於人吃動物,爲什麼動物不可以吃人……這類的辯駁完全動搖不了朱桂的心。
屁股決定腦袋。
他是“人”!
只要牢記這一點,便足以不會想東想西了。
“是,殿下。”左千戶領了命。
說完,朱桂揹着手,繼續走上雲道。
粉衣也匆匆跟上。
左千戶想了一下,卻沒有攔她。
越女的忠,有目共睹。賺錢養男人,是中原人想都不敢想的,但她們就在這麼做。彷彿是天經地義一樣。
所以上過朱桂牀的粉衣,已經是可以信任的了。
更不用說,以朱桂的實力,左千戶相信朱桂是可以處理的了自己枕邊人的。
再說處理枕邊人的工作從來沒人會主動代勞。
疏不間親,本就是是個時代的傳統。
與後世不一樣。在這時代離間親人,是不允許,以及不受世人接受的。
所以,哪怕左千戶是朱桂的護衛,他也不能處理朱桂的枕邊人。
當粉衣爬上牀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份便已經變了。不是什麼女主人,卻是身爲下屬不可置噲的王的女人。除非朱桂有下令。
沒有下令,左千戶不會逾制。
這是規矩,也是禮。
左千戶這些受了大明這麼久教育的人,已經形成了一套道德準則。就像是子不言父過一樣,是這世界的道德體系。
不去做,叫“忠”。做了,反而是“不忠”。
而左千戶能被老朱派來,自然是忠的。
這是定義上的區別,與個人無關。
“大人,殿下不是不許人上去嗎?”
這樣的定義很是繞人,是隻有讀書人才理解的。自然也就有不讀書的土兵問道。
“那是殿下的身邊人。殿下就不能有人隨侍了?”左千戶無心解釋,只是瞪了手下一眼。
其實他也很鬱悶的。這就像後世的法與道德觀在抓小偷一樣。小偷是不好的,但是普通人抓小偷卻是違法的。
一切的原因只有一個:哪個定義,哪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