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更越晚了我……)
環顧四周,除了自己和葉瑛之外,只見到無盡的星空,沒看到其他人,瑤光便問道:“其他人呢?”
葉瑛老老實實地承認道:“我還沒來得及找……”
……
瑤光狠狠瞪了葉瑛一眼,嗔怒道:“還不快找!”
“好。”葉瑛摸摸鼻子,苦笑着開始凝神搜尋其他人的下落。
瑤光補充了一句:“先找阿靖和蕭雪,勾陳可以不用管他。”
葉瑛很好脾氣應道:“好。”
這回葉瑛吸取教訓,將山河社稷圖的使用方法回想了一遍確認無誤後纔開始動手。身爲主人的葉瑛心念一動,山河社稷圖便有所反應。
無盡星空如水墨暈染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湛藍的晴空,雲霧繚繞其中。在瑤光有些囧囧有神的視線中,她眼前的雲霧翻滾涌動,如同水波漾過一般,投影其上的影像漸漸清晰了起來。
瑤光忍不住說了一句:“我不過就是讓你找下阿靖她們在哪,犯得着這麼大手筆嗎?”
葉瑛無辜地說道:“我頭一回用山河社稷圖,還不熟練。”
瑤光沒話說了。她凝神看向雲霧中投影出來的景象,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
雖然目不能視,但作爲山河社稷圖的主人,葉瑛有的是辦法知道山河社稷圖內發生的事情,於是便問道:“現在把她們帶出來嗎?”
瑤光搖搖頭:“不必了。”
現在山河社稷圖的操控權已經完全轉移到葉瑛的手上,只是之前她身陷的幻境和現在舒靖蕭雪所接受的考驗試練,都是山河社稷圖的上一任主人留下來的。
雖然擔心舒靖的安全,但瑤光也清楚,鳳娘在設置這次的幻境的時候,肯定有考慮過她們的安全問題。更何況,有山河社稷圖現任主人的葉瑛在她身邊,她完全可以做到在舒靖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及時將人救出來,因此按捺下焦躁不安,靜心等待。
瑤光都說不必了,葉瑛自然也沒有出手,只是輕輕一彈指,改造了下所處的環境。
一瞬間,他們身處的環境又變了。小橋流水,綠蔭繞堤,奇花異草,一派江南風景。葉瑛拂了拂水榭涼亭上的座椅,含笑道:“坐吧。”
瑤光依言坐下,視線落到水榭對面的瀑布之上。三道光滑如練的瀑布從天而降,落入潭中,卻奇異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上面映出三個不同的場景,正是同樣踏入山河社稷圖內的舒靖、蕭雪與勾陳三人。
專注地看了許久,確定舒靖和蕭雪那邊不會有太大問題後,瑤光心裡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地了,隨後將視線轉移到勾陳所在的幻境的景象上。
慢慢的,瑤光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低低地嘆道:“果然……”
葉瑛接口問道:“果然什麼?”
“我在幻境中看到的,是我最不願意回想的事情,而勾陳的幻境也是。”瑤光輕輕地閉上了眼,“但阿靖和蕭雪的幻境,只是尋常的試練而已。果然是有差別啊。”
搖搖頭,葉瑛有不同的意見:“我倒是認爲,你和勾陳的幻境,也是試練。對心境的試練。”
一怔之後瑤光苦笑着點點頭:“這倒也是。”
眼見幻境中的勾陳幾近崩潰的樣子,瑤光別過頭去,對葉瑛說:“夠了,讓勾陳出來吧。”
操縱了幾次之後,葉瑛對山河社稷圖的使用越發得心應手。之前把瑤光拉出幻境時還需要自己親自進入,但這次把勾陳拉出幻境,卻不見葉瑛有何動作,勾陳便已憑空出現在水榭之中。
環境乍然變化,勾陳卻似乎絲毫沒有反應一般,跪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一身紅衣鮮豔如血,卻帶着黯淡的死氣,不似平日的炫目張揚。
瑤光垂首望去,幾乎被那紅色灼傷了眼:“勾陳?”
見到勾陳沒有半點反應,瑤光再次出聲,這回在聲音中加入了靈力:“勾陳!”
勾陳渾身一震,有幾分茫然地擡起頭來,好半天才對準了焦距,把人認出來:“瑤光星君?”
瑤光站起來,上前幾步走到勾陳面前,伸手將他的頭向左側轉去:“看清楚了!”
勾陳的左側正對着蕭雪幻境的景象。
看到幻境中的人影,勾陳的瞳孔頓時一縮,不由得低呼出聲:“公子!”直到這時,他才徹底擺脫幻境的影響,輕輕按着額頭,低低地嘆了一聲,“是了……”
與瑤光的反應一致,勾陳凝神看向蕭雪的幻境投影,確認沒有問題後才鬆了口氣,站了起來。許是跪坐了太久,氣血不暢,勾陳站起來的時候身子輕微地搖晃了一下。
葉瑛一派的主人風範,往不知何時多出的座椅示意道:“請坐。”
勾陳也毫不客氣地直接落座,視線在兩個幻境的投影之間流連忘返了一陣後,輕輕地嘆了口氣:“真是差別待遇啊。我那邊的幻境那麼危險,差點就陷進去再也出不來了。偏偏公子和靖姑娘的幻境簡單成這樣,不過是尋常的試練罷了。”
瑤光白了他一眼,直接照抄葉瑛方纔的說辭:“你我的幻境,不也是對心境的試練嗎?”
“噗——”葉瑛忍不住笑出聲來,頓時引來兩道視線。他不慌不忙地道:“方纔瑤光也這麼說過,抱怨孃親偏心。”
“我哪有!”瑤光抗議道:“我只說了‘差別待遇’,沒說過偏心。”
葉瑛當即改口道:“哦,那就是我聽錯了。我還以爲方纔瑤光你那口氣,就是在抱怨孃親的偏心。”
瑤光沒發現什麼不對,但勾陳卻注意到了葉瑛稱呼的變化,眼神一凜:“你……見過鳳娘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葉瑛問了一句:“怎麼猜出來的?”
“你之前提到她時,用的稱呼是‘鳳娘’,現在卻用的是‘孃親’。”勾陳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突然變換稱呼?這山河社稷圖是她的法寶,在裡面留個機關什麼的跟你見個面是很簡單的事。”
葉瑛笑了起來:“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