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熙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懊惱的皺起了秀眉,爲了撇清他和她的關係,眼眸中閃過一道靈光,特意說道:“一會我去爺爺那裡吃飯,佑苒說爺爺想見我。”
炎景熙的意思吧,是讓他清楚她是他侄媳婦的這個事實,保持距離。
陸沐擎意味深長的輕笑了一聲,俯視着她閃爍的眼眸,深邃的眼中倒影出兩個小小的她,格外的清晰,沉聲說道:“你不用特意告訴我你今天的動向,昨天的話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炎小姐,我想我有義務提醒你,如果你想要我和你保持距離,首先自己就要堅定不動搖,看到我就臉紅這樣的行爲不要有,還有……”
陸沐擎往前一步,胸肌離她只有三公分的距離。
炎景熙條件反射,用手去擋住他。
手掌分明能夠感覺到他的體溫和強有力的心跳。
炎景熙更加的侷促了起來,睫毛微微顫動着,像是防狼一般防他。
陸沐擎看到她的緊張,笑容擴大,陳述道:“你特意告訴我要去見我爸,讓我感覺,你是在暗示我做些什麼。”
搶親!
這個是她的頭腦裡第一反應的兩個字。
炎景熙嗤笑一聲,往後退了兩步,鬆開低在他胸口的手,調整呼吸,義正言辭的說道:“陸先生還真是想多了,明人不做暗事(示)。”
話光說完,炎景熙餘光之下,看到陸佑苒突然出現在門口,身體微微的顫了一下,莫名的心虛,心跳也加快,垂着頭,再往旁邊走了兩步。
離陸沐擎遠點。
陸沐擎餘光瞟了炎景熙一眼,雙目平視陸佑苒,揚起似笑非笑的笑容,“不好意思,好像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小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陸佑苒詫異道。
陸沐擎單手插在口袋中,身板筆直,坦然的解釋道:“剛剛。有些東西掉在房間裡了,過來拿,沒想到炎小姐還在。”
陸沐擎淡薄的看了炎景熙一眼,目光生疏,就像是隻是陌生人一樣,不經意的碰了面而已。
他說完,像是看不到他們一樣,徑直走到牀頭櫃前,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手表,矜貴的戴在白色襯衫的衣袖上面。
炎景熙瞟着他傲然坦蕩的背影。
剛纔好像心裡有鬼的只有她一人。
明明確實沒什麼啊?
炎景熙想想覺得好笑的。
她怎麼會心虛呢?
而且,陸沐擎處理的方式比她乾脆利落多了,好像從頭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
或許,一開始,他就是耍着她玩的而已。
炎景熙朝着陸佑苒走去,也像是忽視了陸沐擎的存在,平淡的問道:“可以走了嗎?”
陸佑苒冷淡的睨了炎景熙一眼,看向陸沐擎,問道:“小叔,正好一起回去,要不要一起走?”
炎景熙心裡陡然一驚,難不成,這次見陸佑苒的爺爺,陸沐擎也去。
只要想到和那看似溫和實則腹黑的男人同桌而食,她的心裡就說不出的侷促感,垂下了眼眸,儘量不讓他們看到她的心思。
陸沐擎轉身,雲淡風輕的瞟了炎景熙一眼,把她的驚慌看在眼中,揚起溫厚一笑,“不用了,我上午的時候已經去拿了車,你們先走。”
炎景熙鬆了一口氣後,心裡又發緊了起來。
他的言外之意是他還是會去的。
“你的女朋友似乎很緊張?”陸沐擎突然的出聲,把矛頭指向了炎景熙,惹的陸佑苒也看向她。
炎景熙睨向陸沐擎,他雖然還是帶着優雅的笑容,她怎麼感覺到這笑容裡帶着鋒銳的刀子殺人於無形呢?
炎景熙握了握拳頭,調整轉檯,也宛然一笑,明媚的就如陽光般燦爛,解釋的說道:“第一次登門見爺爺,哪有孫媳婦不緊張的,還求小叔這裡先放過。”
狐狸!
這是陸沐擎的直觀感覺,睿眸越發的深邃了幾分,閃過一道瀲灩,嘴角揚起,意味深長道:“我什麼時候不放過你了?”
炎景熙的臉上有一道紅潤,她怎麼感覺在他口中她尼瑪又自作多情了。
“那就先謝過了。佑苒,我們走吧。”炎景熙這次主動走到了他的身邊,沒有去摟他的胳膊,而是在安全範圍內就停下了,丟給他一個明媚的笑容。
陸佑苒睨着她的臉孔,眉頭微微皺起,越來越覺得,她好像跟他以爲的性格不太一樣。
炎景熙和陸佑苒剛踏出門外。
炎景熙就聽到一個柔柔的女生的聲音喊道:“佑苒。”
炎景熙回頭,順着聲音源看過去,是一個長的很甜美又很嬌小玲瓏的女孩,大大的眼睛裡閃動着潮溼的波光,楚楚動人。
看這架勢,不會又是陸佑苒的女朋友吧?
炎景熙睨了一眼陸佑苒,他的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眼神依舊冰冷刺骨,但是眉宇中蘊含着的煩躁證明,他是認識眼前這個女孩的。
女孩朝着陸佑苒走過來,在她的面前停下,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柔聲說道:“佑苒,你好久不來找我了,我好想你。”
“既然是好久,也應該夠時間讓你忘記我了。”陸佑苒面無表情的冷聲說道。
女孩忍不住悲傷,抿着下巴,不可置信的嗚咽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們以前那麼好!”
陸佑苒睨着哭泣的女孩,毫無感情的說道:“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要過你?如果你指的要是牀的話……”
陸佑苒涼薄的揚起了嘴脣,“或許,過段日子我會找你。”
炎景熙挑眉,鄙夷的目光掃過陸佑苒冷凝的臉。
尼瑪,他真的當她是死的,就算她本來就不可能嫁給他,但是至少目前,她還頂着他將來未婚妻的頭銜,起碼的尊重要給吧?
她想想自己要是嫁給他,未來的日子就很可悲。
要是讓陸沐擎聽到,他會怎麼鄙視她?
作死啊!
“你真的會找我嗎?”女孩懷着希望的問道。
炎景熙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現在的三是不是太笨了,明擺着被人當成工具使用了,還以爲自己能力挽狂瀾,也不想想,這種男人能這麼對自己的妻子,就算搶去了,也能這麼對你。
“我說姑娘,沒看到旁邊站着一個大活人嗎?你好歹低調一點,秀恩愛,死的快。”
女孩聽到炎景熙插嘴,詫異的看向炎景熙,又看向面無表情的陸佑苒,緊接着想起他們在一個房間裡出來,不淡定的問道:“你就是那朵被指婚的白蓮花?”
白蓮花?
“呵呵。”炎景熙已經從第二個人口中聽到對她這個稱呼了。
她彎起嫵媚的眼眸,笑着說道:“江湖人給面子,賜給了我一個這麼好聽的雅號,姑娘,如果沒事,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了哈,白蓮花,是要哭的,我肝腸寸斷起來可是要死要活的,我死不打緊,就怕嚇着你。”
女孩聽炎景熙這麼說,微微一愣,眼淚硬是憋着,不流下來,轉身,握住了陸佑苒的手,含着眼淚,別有一番楚楚動人,說道:“佑苒,我在家裡等你,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炎景熙再次嘆了一口氣,搖晃着腦袋,算了,人家都是腦殘,再欺負人家不厚道。
“你們聊吧。”炎景熙正準備轉進屋裡,眼不見爲淨。
突然的,手腕被陸佑苒抓住,他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道:“給我處理玩。”
他,大爺!
上了廁所還要她給擦屁股,憑啥啊。
炎景熙苦笑了一聲,明眸中閃過一道狡黠,揚起了標準的無害笑容,“你確定嗎?”
“這種事情你來處理比較好。”陸佑苒沉聲說道。
是啊,自古以來皇帝的後宮都是皇后收拾爛攤子,不過,現在不是古代,陸佑苒也不是皇帝。
讓她處理?
呵呵!
炎景熙心裡發笑,轉過身,對着那個淚眼婆娑的女孩說道:“我說姑娘啊,千萬不要做個坑貨,別人掉進了有人佔着的坑還想辦法給爬出來,你怎麼掉進了公共茅坑還可不思蜀了呢?”
那個女孩一愣。
陸佑苒也一愣,擰起眉頭,意識到炎景熙在說什麼,冰封般的寒光掃向炎景熙,“什麼意思?”
炎景熙抿着嘴巴瞟向陸佑苒,無辜的睜大好看的眼睛,眨了眨,裝傻的反問道:“我說錯了嗎?”
“如果他是公共廁所,你爲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女孩不淡定了,在一旁吼道。
炎景熙露出笑容,彎彎的眼眸格外的明亮,手指指着天,自嘲道:“沒辦法,被上面壓下來承包了。”
女孩再次愣住了,覺得炎景熙軟綿綿的,不管她說什麼,她都應着,女孩反倒不知道怎麼辦了,猶豫了十秒,咬了咬嘴脣,眼裡帶着眼淚,對着炎景熙懇求道:“我已經懷了佑苒孩子了,你不要做壞女人好不好?把我孩子的爸爸還給我,好不好?”
炎景熙惺忪的看着這個女孩,波光流轉。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重要的事情。
通常情況下,母憑子貴,就算是正式都有可能要讓賢,她不過是一個將來的未婚妻,的確沒什麼立場。
她也不想因爲自己一時興起害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畢竟,她不過是個局外人。
“要就拿去吧。”炎景熙大方的說道。
陸佑苒一直盯着炎景熙,她每說一句,他的臉色難看一份,下巴緊繃着,眼神越來越鋒銳,在炎景熙說出最後一句的時候,冰冷的開口道:“在你的眼裡我是東西嗎?是你想給誰就能給誰的?”
炎景熙很認真的搖頭,晶亮的眼眸像是墜入了星辰的璀璨,說道:“當然不是,你在我的眼裡不是東西,是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