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熙看着陸沐擎和他媽媽的互動,眼中瀰漫上一層氤氳之色,幾分動容,微微的揚了揚嘴角,又有幾分的苦澀。
她知道,陸沐擎的爸爸媽媽分手後,陸沐擎一直和呂依華相依爲命。
這個女人,在他幼年,童年,少年裡,都是他的依靠。
當初,呂依華賄賂的證據在樑瑙成的手中,就算陸沐擎不喜歡樑詩洛,二話不說,就娶了。
可見呂依華在他心中的地位。
如果,她媽媽的死真的和陸沐擎的媽媽有關,那麼,陸沐擎會作何選擇,她把陸沐擎的媽媽送上法庭,陸沐擎會恨她嗎?
炎景熙不敢想下去,眼圈有些紅。
陸沐擎掛了電話,看向炎景熙,擔憂的問道:“小熙,你怎麼了?”
炎景熙笑,說道:“好羨慕你有媽媽。”
陸沐擎知道炎景熙從小就是孤兒,加上馮如煙壓根就不把她當人看,她雖然不說,但是很期待有母愛的。
陸沐擎起身,在炎景熙的身後抱住她,把她整個人籠罩在懷裡,說道:“傻瓜,以後我媽,不也是你媽嗎?”
炎景熙摟住陸沐擎的手臂,沒有說話,而是轉移了話題,說道:“對了。不是說要去雲南看小雨的嗎?什麼時候出發?”
提到小雨,陸沐擎的眼神黯淡了幾分,說道:“寧海這個單子結束就去,一起,好不好?”
“好。”炎景熙笑着說道。
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她不開心。
陸沐擎勾起炎景熙的下巴,俯身的時候,炎景熙很主動地摟住他的後頸,吻他。
這個時候,也只有他能給她溫暖。
他們沒有出房間,陸沐擎把她擡到辦公桌上,炎景熙雙腿纏住他健碩的腰肢,看着他動情的表情,她的心慢慢地柔軟了下來。
很想哭,可是又不想讓陸沐擎看到。
炎景熙挺起腰,摟住陸沐擎肩膀,讓他把身體的重量壓在了她的身上。
眼淚流出來。
就算他的媽媽真的是害死她媽媽的兇手,她也不想放棄陸沐擎。
他就是她的陽光,雨露,如果沒有他,她也活不久的。
陸沐擎感覺到炎景熙的異樣,看向炎景熙,才發現她哭了,啞聲抱歉的說道:“弄疼你了嗎?”
“沒有,不要停,感覺很好呢。”炎景熙笑着說道。
她的一顰一笑都牽扯着他的心。
陸沐擎不是獸性之人,她在哭,他下不了手,把炎景熙抱在身上,說道:“傻瓜,哭什麼呢,告訴我,不是有老公在嘛,老公幫你解決。”
炎景熙發現自己真的好愛好愛陸沐擎。
越是愛,就越怕他受到傷害。
炎景熙摟緊了陸沐擎,眼中含着眼淚,笑着說道:“太舒服了,老公,我愛你。”
“呵。”陸沐擎笑了一聲,“小傻瓜,我也愛你。”
垃圾場
周圍一片漆黑,休息室裡什麼都燒光了,剩下的只有各種骨架,烏漆抹黑的。
項成宇拿着手電筒到處掃了一下,最後停留在地上劃了屍體白線處。
蒲恩慧看向電筒掃着的地方,擰眉,地上有一塊地方,有暗紅色的粉末。
“這是什麼?”蒲恩慧問道。
“化驗科的拿去化驗了,結果是焦炭和鐵粉,含有鹽的成分。”項成宇說道。
蒲恩慧的眼中閃過一道光,猜測性的對着項成宇說道:“磷化氫是一種低燃點的物質,溫度達到58度就可以自然。
這種東西有劇毒,巨臭無比,會發出像大蒜,又像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而暖寶寶的溫度會從50度到80多度不等。
之前不是看到艾利的姐姐趴在那個男人的後背嗎?
你猜有沒有可能,那是艾利的姐姐在挾持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來到休息室後,把他的手腳都綁好了,在他的身上以及休息室的各個角落灑上磷化氫。
之後,把暖寶寶貼貼那個男人的背上,她就逃之夭夭,所以,那個男人的身體會自燃。而房間裡的東西都會被燒掉。可是,純鐵的熔點是1535攝氏度,沒有融化,所以,會在地上遺留了殘跡。”
項成宇輕笑,手搭在蒲恩慧的肩膀上,身體的重量一半依靠在她的身上,說道:“聰明。跟我設想的差不多。”
蒲恩慧沉靜在自己的思維中,沒有注意,反正他的重點體重對她來說,輕如鴻毛。
“差不多?”蒲恩慧擰眉,“你想的是什麼樣的?”
“一個暖寶寶從正常的溫度升到58度,需要多少時間?我覺得至少需要三分鐘吧。
暖寶寶貼在身上並不牢固。
這三分鐘時間,足夠讓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蹭掉暖寶寶貼了。”項成宇分析的說道。
“那就是把他綁在了什麼東西上?”蒲恩慧說道。
“如果是綁在椅子上,死者會掙扎,火燒起來,他會扭曲,會破壞,椅子被燒成了焦炭,在他的身體周圍也會有殘留。但是你看看房間中的椅子。”項成宇說着,電筒射向椅子。
蒲恩慧看向椅子,椅子被燒成了焦炭,但是軲轆還在,包括桌子上面,都燒焦了,軲轆還在。
蒲恩慧恍然大悟,看向項成宇,說道:“他沒有破壞房間裡面的任何東西。”
項成宇敲了敲蒲恩慧的腦袋,調侃的說道:“終於開竅了啊,不過,你能想到用暖寶寶貼,已經算不錯了。”
蒲恩慧緩過神來,把項成宇的手拿開,不冷不熱的說道:“我是體力勞動者,只需要服從命令,是不需要動腦的。”
“怪不得我剛纔敲上去的時候覺得生鏽了。”項成宇很順口的說道。
蒲恩慧:“……”
“你能看出人腦子是不是生鏽,本來就說明,你的也不是人腦。”蒲恩慧回了一句,瞪着項成宇。
項成宇知道蒲恩慧生氣,笑嘻嘻的說道:“跟你開玩笑呢,其實你很聰明的,已經猜到死者是被先殺死了,然後被人灑上磷化氫,再貼上暖寶寶的。對吧?”
“咔。”外面發出細小的聲音。
蒲恩慧擰眉,目光犀利的看向外面,問道:“誰?”
“恩恩,你別嚇我啊。”項成宇被蒲恩慧一嚇,驚恐的看向門外。
一個影子閃過。
蒲恩慧跟着跑了出去。
項成宇一個人被留下了,他頓時覺得陰風陣陣,趕忙跟着蒲恩慧走出去,喊道:“恩恩,你等等我啊,別一個人先跑了啊,哥保護你呢。”
蒲恩慧一會跑的都沒有了人影。
項成宇拿着手電筒東瞅瞅西瞅瞅,看到身後一個帶着面具,披頭散髮的女人。
“啊。”
項成宇受了驚嚇,往後退了幾步,不小心踩到了垃圾場中的玻璃瓶,扭到了腳踝。
他看到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根絲帶朝着他走過來。
項成宇趕忙跑。
那個女人幾個跨步,動作非常快,就過來了,絲帶繞住項成宇的脖子。
項成宇瞬間就能感覺到氣息在遊走,下一秒,脖子有覺得鬆了。
他慶幸自己沒有死,扭頭,看到垃圾場上有兩個影子打了起來。
蒲恩慧是出了名的身手矯健。
可是她發現,對方的身手也非常的輕盈,她每次要打到她的要害,她都能躲過去。
兩個人旗鼓相當,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項成宇緩過神來,從口袋裡找出手槍。
那個女人犀利的瞪了一眼項成宇,朝着外面跑出去。
蒲恩慧追過去。
在夜間,項成宇怕打錯人,他們的移動速度又太快,他又擔心蒲恩慧吃虧,一瘸一拐的跟着他們後面跑。
那個帶着面具的女人一出去,看蒲恩慧已經追上來了,壓根就脫不了身。
這個時候,剛好一輛集裝車經過。
面具女的迅速的拋出絲帶,絲帶纏住了集裝箱邊緣的鐵槓,面具女借力一下很輕盈的就跳到了集裝箱的上面,逃走了。
項成宇追出來,問蒲恩慧道:“恩恩,你沒事吧,她沒有傷害你吧。”
蒲恩慧盯着面具女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沉聲道:“沒有,你的身手不是我的對手。”
“那個,我有事,腳快斷了。”項成宇說着,倒在了蒲恩慧的身上。
蒲恩慧看向項成宇的腳踝,又紅又腫,擰眉,問道:“你們警校不訓練你們武術的嗎?”
項成宇嬉笑着,很自豪的說道:“我是腦力勞動者。”
蒲恩慧無奈,總不能把他這白面書生丟在路上吧,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說道:“上來吧,我揹你。”
項成宇挑了挑眉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兄弟,辛苦了啊,哥回去給你買好吃的,你要吃什麼?”
蒲恩慧不理他,揹着他走。
項成宇俯視着蒲恩慧那張黑黑的臉蛋,越看越滿意,說道:“恩恩,你要不來做我的助手吧。”
“我沒文憑,考不上公安局。”蒲恩慧對着他,連僞裝都懶。
“誰說讓你去公安局了?我其實開了一個私家偵探所,一年的收入就抵上警察一輩子了,我去公安局上班,只不過不想被我老爸抓回去,做什麼鎮長,很無趣的,到我這裡來,哥教你用腦,還給你開工資,怎麼樣?”項成宇循循善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