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淳欽一面陪着笑容,一面招呼十幾位歌姬,呈上來一杯杯的美酒。
九種仙釀,分別有九種不同的顏色,紅橙黃綠青藍紫,再加上黑白兩色。看上去很是有趣,香氣撲鼻,聞起來又很誘人。
杜淳欽挨個介紹:“這紅色仙酒,是用仙階葡萄釀製的,埋在地裡一千八百年,喝一杯能增加百年功力;這綠色的酒,是用仙草‘木青草’榨汁,釀造而成的,埋在地下兩千八百年,喝一杯能增加兩百年功力……”
他每介紹一種,便有一位美姬,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蓮香看得眼饞,想要上去嘗一嘗。
然而這時候,她的耳邊忽然聽見桑子明的傳音:“小心,這人心懷殺機,這酒有問題,單喝一種沒事。兩種混在一起,就變成毒藥了。喝得種類越多越難治,就算我是仙醫,也救不了六種酒混喝。”
蓮香面色微變,心裡有些着惱,暗道:“該死的!我還以爲他是好人呢!如果沒有相公提醒,我差點兒上當了!”
杜淳欽還在笑着介紹各種仙釀,舌綻蓮花,說着其中的好處。
修仙之人,大都感到寂寞,對於仙釀很渴望,尤其是長途旅行之後,乍到一個島上,看見那些美姬,一杯杯喝下去沒事,很少有人能忍住不去嘗一嘗。
結果,那些人端起酒杯就忍不住,感受到仙釀的美味,還有仙靈力的增加,開心之餘定然多喝幾杯,然而喝到三四杯以後,就會手足發麻,無法動彈;有人喝得快,喝到五六杯之後,就會醉死在那裡,然後任人宰割。
來人功力越高,喝得越多,中毒也越深。只要喝了酒,基本上就是個死字。
先前的老者說得沒錯,很少有人能喝到第九杯,因爲那些人在此之前都倒下了。
杜淳欽介紹完了,自己端起一杯酒,緩緩喝下去,然後笑道:“各位仙長,仙姑,不要客氣,請品嚐我家仙釀!我杜家源遠流長,祖上乃是金仙杜康,不會騙人的。”
桑子明和蓮香,秋嬋,白飛兒,陳玄,每人上前喝了一杯,然後就停下來。
桑子明讚道:“好酒!可惜不能多喝!杜先生,能不能每種酒賣我幾壇,讓我帶回去慢慢喝?”
杜淳欽打着“哈哈”,勸衆人繼續喝。
然而這些人無論怎麼勸,都不喝第二杯。
杜淳欽心中一凜,驚疑不定,不敢動手,便讓老者引桑子明去客舍休息。
隨後,他走出大殿,去往別處。
在島的正中央,有一個看似不起眼的低矮閣樓。
杜淳欽走入閣樓,裡面有一位身穿黑衣,面色陰沉的中年人,鷹鉤鼻,目光炯炯,正在審視一堆洞天,想要尋找破解的方法。這些洞天,都是那些喝了仙酒的天仙留下來的。
杜淳欽叫道:“爹,我遇到麻煩了!”
中年人擡頭望他一眼,道:“什麼麻煩?”
杜淳欽將先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這些人太古怪了,既然喝了第一杯,怎能忍着不喝第二杯呢?這種事以前從未發生過,來的人裡面,要麼滴酒不沾,要麼一口氣喝下去,醉死爲止。”
中年人沉思片刻,眉毛一揚,道:“既然如此,那就放他們走!不要得罪他們!”
杜淳欽道:“爹,我覺得這些人很是不凡,說不定身上帶着寶貝呢,如果將他們拿下來,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中年人搖頭:“風險太大了。”
“爹,您可是九階天仙啊,難道對付不了幾個五六階天仙?”
“哼,硬打硬殺,智者不爲!”
“我看他們來的時候,幾匹天馬駕着一輛飛車,那車可能是仙器。”
“仙器又怎樣?我們搶到的仙器還少嗎?”
“爹,真就這麼放過他們?”
“不必說了。這些人能一路平安走到這裡,定然有對付九階天仙的手段。”
杜淳欽心有不甘,但還是走了出去,吩咐手下人,好生照顧客人,不要得罪人家。
蓮香在客棧等了一整夜,也沒有等到對方殺過來。
她有些不解,問道:“相公,怎麼沒有動靜呢?”
桑子明答道:“我們只喝一杯酒,結果打草驚蛇了。這說明,島上有高人啊。”
“什麼高人啊?高人能做這種事嗎?”
“能忍住慾望,還能判斷形勢,這就是高人。”
“相公,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出去將他們殺了?”
“算了,這人能釀出九種仙釀,或許真能跟杜康扯上關係。”
“杜康不是黃帝的屬下嗎?怎麼會有這樣的後人呢?”
“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
蓮香悶悶不樂的走了出去。
她找到了杜淳欽:“杜先生,我家相公說,要買幾壇仙釀。如果能買到釀酒的方子,那就更好了。”
杜淳欽心想:“莫非你們不願當着我的面喝,非要回客舍才喝嗎?既然如此,我就提供幾壇酒試試。”
於是,他命人搬了九壇不同的仙釀,送入客舍中。
至於說釀酒的方子,那自然是不能賣的。
三天之後,桑子明悠然自得的離開酒仙島,坐上馬車繼續西行。
杜淳欽將他們送出門,心裡恨得牙癢癢,可是老爹沒有下令,他一個人也不敢動手。
“他孃的,這都是什麼人啊?一個個鬼精鬼精的,怎麼就沒有中招呢?”
不久,有人大驚失色的跑過來:“稟報少主,酒窖之中,上千壇仙釀都不見了!”
杜淳欽驚訝的瞪大了眼珠子:“什麼?酒窖藏得很隱秘,不但有大陣防護,還有重重機關,誰能悄無聲息的闖進去?”
他急匆匆過去查看,結果發現陣膜完好,機關一樣都沒動,然而上千壇仙釀,都憑空消失了!
一時之間,他心中驚亂,急忙去找父親。
結果卻發現,島主杜振面無血色,頭顱以下變成了冰雕!人雖然沒有死,但卻無法動彈分毫!
杜淳欽又驚又俱,不敢亂動,只能和幾位兄長一起,待在旁邊守着。
直到七天七夜之後,島主杜振身上的冰才融化了。
“爹,您這是怎麼了?”
杜振面如死灰,長嘆一聲道:“認栽了!我家釀酒的方子,被兩位姑娘奪走了!”
“啊?哪兩位姑娘?是跟木明一起來的嗎?”
“沒錯,就是那些人。”
“爹,他們還沒有走遠,我們趕緊追,應該還來得及!”
“哼,你想追上去送死?連我與她們交手,都沒有撐過三合,就變成了冰雕,你們上去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