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神所留之物裡,除了靈材,剩下還值得關注的,就只有功法了。
袁銘和夕影這一看之下,卻是又驚又喜起來。
戒指中的這六篇魂修功法,除了《冥月訣》,另外五部分別爲《望月訣》,《六慾斷情大法》,《九幽轉魂功》,《七情縱歡訣》和《邪靈分影功》。
最關鍵的是,這六篇功法居然全都能夠修煉到言巫境界,初步判斷下來,內容上沒有任何缺漏。
“嘖嘖,這巫月神不枉稱王稱霸這麼多年,家底可真夠豐厚的,整個雲荒都難見到能夠修到言巫的功法,他這裡一下子就有六本。”袁銘半晌才緩過神來,嘖嘖稱奇道。
“說巫月神壟斷了雲荒魂修功法纔是真,畢竟在他之前,雲荒未必沒有魂修傳承,這些也應該是他爲了避免有人突破言巫,而特意收攏來的,爲此他可沒少殺人。雲荒大陸各大宗門對於魂修的禁忌,多少也和巫月神當年的大開殺戒有關。”夕影搖了搖頭,如此說道。
袁銘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隨後便和夕影拿起這些功法一一翻看起來。
而很快,他們便發現,除了《冥月訣》和《望月訣》外,其他功法都存在一定的弊端。
《六慾斷情大法》算是魂修中最爲純粹的修魂法門,只是修煉至第七層後,此前被封禁的自身六慾卻有不小概率會演化爲心魔,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反噬主體。
《九幽轉魂功》頗爲奇特,每次突破都需散功重修,但每重複一次,實力都會比原先有極大提升,只不過當修煉到第七層後,修煉者每隔九十九年便會暫時失去一次記憶,直到九天後纔會恢復。
《七情縱歡訣》與《六慾斷情大法》相反,追求極致的歡愉,以此昇華神魂,只是修煉至第七層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令突破者變得極度渴望獲取到某一種情感,爲此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神智。
《邪靈分影功》會隨着功法修爲的深入,將修煉者的神魂分裂成數份,平時可以將分裂出來的神魂當作分身對敵,但分身與本體沒有等級之分,且都具有自我意識,稍有不慎便會產生奪主……
“這些功法,倒是讓人大開眼界,當真詭異無比。”袁銘不由得有些感嘆。
“巫月神修煉的應該是《望月訣》,只是這篇功法,在一些細節上,似乎和《冥月訣》有不少相似之處。”夕影皺眉道。
“兩部功法還是有不少不同之處,不過結合你的判斷,我有一種猜測,這兩部功法或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袁銘沉吟道。
“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望月訣》假於外物,《冥月訣》精於內修,兩者之間倒也有些互補的意味在裡面。”夕影聞言,臉上也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咦,這《望月訣》裡說,當修煉到第七層時,需要專門修築出一座祭壇,用以接引月華之力修煉,這個月華之力,是不是就是你剛剛提到的,言巫境界修煉所需要的特殊力量?”袁銘突然輕咦一聲。
“確實……只是,僅有《冥月訣》和《望月訣》提到了月華之力的存在,難不成這其實是這兩個功法獨有的要求?”夕影皺眉。
“我看未必,或許《望月訣》和《冥月訣》是巫月神從海外得到的功法,而另外四篇功法則是雲荒大陸本土的魂修傳承,後者會有那麼多弊端,或許就是缺了提取月華之力的手段,從而導致言巫境的修煉會出意外。”袁銘思索片刻,似乎有了某種判斷。
“哎,若是如此,假使我們替其他四篇功法補上獲取月華之力的手段,豈不就能徹底摒除它們的弊端?也正好能試一試你的猜想正不正確。”夕影忽然躍躍欲試。
“不是不行,但以我們現在的見識還稍有不足,等有所精進了再說吧。”袁銘搖了搖頭。
夕影略顯失落,但很快便將此事拋到腦後,又繼續翻看起了功法。
而這時,袁銘卻從《望月訣》中獲得了一件讓他感到意外的事。
“祭壇不僅能夠接引月華之力,還可以舉行祭天儀式,從而獲得獨屬於自己的尊名,得到收取願力的力量……奇怪,這麼說的話,我從來沒有舉行過祭天儀式,就能夠藉助偷天鼎收取到願力了。”袁銘大感詫異。
“看來偷天鼎的秘密比我們想的還要多啊。”聞言,夕影也不由得感嘆一句。
“對了,伱曾說是在一部巫月教典籍中見過偷天鼎的外型和名字,可還記得那部典籍的名字?”袁銘忽然問道。
“我記得是叫《尋天錄》。”夕影回憶片刻。
“這……我並沒在黑巫山看到過這部典籍……”袁銘無奈道。
“若我沒記錯話,那本書其實只是一本遊記,以個人的視角描述了很多海外世界的景色,我當時以爲只是杜撰,但現在看來,或許是真有其事也說不定。”夕影說道。
“遊記嗎?或許沒被當作重要典籍收藏,那之後讓許徹他們多關注關注,看能不能找到。”袁銘想了想道。
這個話題很快被擱置,兩人又研究了一會巫月神留下的這些功法秘籍,而夕影在一陣深思熟慮之後,做出了決定:
“我想試一試轉修《望月訣》,根據上面的描述,巫月神的那座黑色宮殿應該就是他的‘祭壇’,如今被雲荒盟保存着,還算完好,應該能直接用。”
“你這是要放棄冥月訣,你真的想清楚了嗎?”袁銘有些不解地問道。
“望月訣的關鍵在於祭壇,如今有現成的東西,爲什麼不拿來用?而且,我沒有偷天鼎,如果繼續修煉《冥月訣》,速度或許會比你慢上許多,甚至以後未必能繼續突破。”說着,夕影擡起頭,注視着袁銘的眼睛。
“我不想被你落下,一點也不想。”這一刻,她的語氣無比認真。
袁銘望着夕影眼中的堅定,嘴角不由得彎了起來。
他喜歡的夕影從來都是這個樣子,不肯居於人後,永遠保持着如貓一般的優雅與高傲。
“那你要小心了,我可不會停下來等你。”袁銘也笑着說道。
“那樣最好,誰要你讓了!”夕影氣鼓鼓地說着,忽然擡手捶了袁銘一拳。
這一拳沒用法力,然而袁銘魂體法三修,肉身何其堅韌,夕影一拳捶上去,還沒解氣,自己的手反倒是先疼了起來。
袁銘見狀,頓時笑得更大聲了。
一番嬉鬧過後,夕影沒好氣地主動離開,給袁銘留下了閉關的空間。
他畢竟纔剛剛突破,還需要時間穩固境界,對偷天鼎的祭煉也不能停下,作爲本命法寶的滅魂劍威力也有些跟不上實力了,法修功法也還未解決,雖然覆滅了巫月教,但他要做的事卻還有很多。
但終究,不那麼緊迫了。
……
數日後。
“大人,您要我們找的人找到了。”
正在修煉的許徹聽到手下的彙報,頓時眉頭一挑。
“人在哪?”他淡淡開口。
“被關在靈牢,不過,據他自己說,他是火元宗楚長老派出去的臥底,但楚長老如今恰好不在,沒人能證明他的身份,只能暫時羈押。”手下將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臥底?就憑他?呵,帶我去看看吧。”許徹豁然起身,一擺手,讓手下帶路。
大戰結束後,雲荒盟專門修築了一處監牢,將抓到的大部分巫月教修士和投靠他們的修士都關在裡面。
不過由於數量太多,對於該如何處置這些人,盟中暫時還沒有定論,只是下令嚴加看管,等討論出結果,再做打算。
爲了保險起見,此地的看守都是從不同宗門中選派出來的精英修士,警覺性很強,許徹他們剛剛靠近,便被人出面攔下。
“這位道友,此地乃是羈押囚犯之地,若無手令,不得擅入。”身穿長春觀道袍的中年結丹修士嚴肅地說道。
“在下冥月教許徹,此地有一位囚犯與我有舊,我想要與他見上一面,還請道友通融一二。”許徹客氣地說道。
“原來是許道友,道友所求不是難事,但按照規矩,我必須覈實一下道友身份,隨後道友與犯人會面時,我也必須在一旁陪同,還請道友理解。”中年結丹修士一聽到“冥月教”這三個字,態度立刻溫和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是應有之理。”許徹點點頭。
隨後,中年結丹修士確認了許徹的身份,態度越發隨和,而許徹也遣散了手下,獨自跟着這位長春觀結丹進入了靈牢。
很快,他便在中年結丹修士的帶領下,在關押築基修士的區域,見到了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只見昏暗的牢房中,一名披頭散髮的年輕男子獨坐着,腳上的特製鐐銬封印了他體內的法力,令一貫養尊處優的他狼狽不已。
一聽到牢房外傳來腳步聲,他便立刻滿懷希冀地擡起頭,一個飛撲來到鐵欄前,朝外叫喊起來:
“是火元宗的楚前輩來了嗎?我是周路啊,您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