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漸漸消失,月亮慢慢升起,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十分,夏侯儀帶着夏侯天,馬不停蹄的來到了主系聚會之所——夏侯文的住處。
“儀老爺,小的有禮了。”
馬車剛一停下,夏侯天便聽到外邊傳來一陣聲音,掀開車簾一看,一名身穿深黑色布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車前,神情舉止都頗爲恭敬。
“哦,原來是來福啊,你家老爺可在?”顯然,夏侯儀認識此人,直接稱呼此人名諱,看來應該是管家一類的人物。
“儀老爺來的正好,我家老爺好在和衆位老爺盤點商議,還未休息!”
“哦,快去通報吧,就說我帶着外甥夏侯天前來拜訪!”
“快快快,給儀老爺上凳子,扶儀老爺下車,小心伺候着!”中年男子聽此,立刻招呼周圍的家丁小心伺候,然後快速的向府中走去,他知道,這位旁系老爺將要當選夏侯一族族長,此次親自拜訪,定然來着不善,身爲夏侯文府管家的他,必須儘快將這個消息告訴他的主人——夏侯文。
夏侯文府,客廳之中,數名身穿華服的男子正在商議着什麼,氣氛顯得很是緊張,顯然沒有什麼結果。
“老爺,儀老爺帶着他的外甥前來拜訪了!”來福急急忙忙跑入客廳之中,口中大聲的通知着自己的主人。
“來福,身爲管家,怎麼如此毛手毛腳的,夏侯儀來了就來了,何至於你如此驚慌!”來福左下之位上,一名白髮老者面色的不悅的呵斥道。
“武老爺教訓的是,來福知錯了!”
“來福,你說他帶着他的外甥來了,難道是夏侯天?”
正堂之上,夏侯天端坐着,用一絲疑惑的神情,詢問着自己的管家,想到在他那裡,得到答案。
“老爺,儀老爺好像說過,卻是是帶着外甥夏侯天前來。”
“什麼,夏侯天也來了,難道他不知道今日乃是我本家聚會商議之日嗎?”
夏侯武勃然大怒,本來主系被旁系奪得族長之位,就一直覺得有些擡不起頭來,不想夏侯儀還未正式繼任族長,便前來立威,令他怎能不怒!
“武弟,稍安勿躁,夏侯儀執掌旁系多年,不會如此浮躁,應該是有別的事情吧。”
“文哥,能有什麼別的事情,不是來立威又是什麼,早知道多年前,就不該放過他們旁系,直接吞併,也就沒有現在這許多事情了!”
夏侯文面色一變,口中呵斥道:“武弟,休得多言,記住,多年前之事,你也是發過誓的,你也應該知道,誓言的威力,那可是我主系就此消亡啊!”
“文哥,我知錯了,只不過剛纔氣憤不過罷了!”
“武弟,你可記得,當年那人不過輕輕一揮,便令我主系碩果僅存的長老身死,那是何等的威勢,若非我機警,只怕我主系早已成爲歷史的塵埃,皇城下的一捧黃土了!”
夏侯武顯然也深知其中的厲害,眼神之中,露出一絲恐懼,顯然是回想起了什麼,頓時不再言語。
“好了,各位,夏侯儀來者不善,我等要小心應付!”
“是!”
看着四周主系各家的領頭人,夏侯文知道,自己的擔子很重,主系已經喪失族長之位,絕對不能再有所損失了。
“走各位,讓我們一起會一會,這位未來的夏侯族長!”
夏侯文府前,夏侯儀並未進入,而是靜靜的等待着,夏侯天見此,不由問道:“大伯,我們不是來問事的嗎,爲何不進去呢,而是等在門前?”
夏侯儀微微一笑,撫了撫鬍鬚,說道:“小天,我即將繼任族長,自然要有所威懾,我親自拜訪,已經給足了主系面子,至於他們要不要,就是他們的事了,靜靜等待即可。”
“哦。”
不一會,來福引着數名身穿華服的男子走了出來,當先一人,便是夏侯天有數面之緣的夏侯文,多年不見,夏侯文顯然比之那時,城府更加深了。
“儀兄親自來訪,夏侯文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
“文兄事物繁忙,不礙的,不礙的,我給你們介紹,這位便是我的外甥——夏侯天。”
“夏侯天見過各位叔叔伯伯!”
夏侯文一見夏侯天,頓時覺得夏侯天英氣逼人,氣勢不凡,顯然是修煉有成之徵兆。
“文兄身爲長輩,喚他小天即可。”夏侯儀見夏侯文言語停頓,略微一想,便出言提醒道。
“來來來,儀兄,小天,走走走,裡邊敘話。”
“文兄客氣了,小天,我們走吧!”
說完,夏侯儀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的走入了夏侯文府的大門,多少年了,夏侯儀第一次在如此的情況下走入,身兼旁系榮辱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回想起此前來此之時,主系之人的咄咄逼人,夏侯儀頓時覺得快然。
夏侯天看着大伯那偉岸的身軀,他知道,爲旁系榮辱奔波半生的大伯累了,那堅持的身軀之下,卻是一顆已經疲憊的心!
夏侯天沒有猜錯,行伍出身的夏侯儀,本就對官場之道生疏的很,多年的周旋於各種勢力之間,調和主系與旁系的矛盾,已經令他有些不堪重負,退隱之心由來已久,若非實在沒有人可以挑起重擔,他也不會勉力支持至此。
同時,夏侯天明白,本來他的大伯有意於他接掌族長之位,可惜多次試探之下,知道夏侯天無疑於留戀權勢之間,也就沒有再多言。
慢慢走近夏侯文府,夏侯儀暢快之餘,卻不免有些擔憂,他害怕,害怕旁系得之不易的地位再次失去,想到接班人,他不由想起夏侯淵的一句話:“大哥,小天志不在此,你就不要勉強他了,就隨他去吧!”
“二弟,若是還有人可以接替我,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原諒我,二弟!”
此刻,夏侯儀作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一定要讓夏侯天接替他,領導旁系,即便夏侯天不願意,他也要逼着他上位,這是身爲領頭人的悲哀,也是夏侯天身爲夏侯一族子弟的責任。
“小天,原諒大伯,大伯不能看着旁系就此沒落!”
夏侯儀扭頭看了看夏侯天,眼神之中,多時歉意,夏侯天察覺之後,有些疑惑,不知道大伯何故如此正要詢問,卻已經來到客廳,便沒有說出。
“儀兄,請上座!”
“文兄如此客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哈哈哈!”
“夏侯儀,你怎能如此不要麪皮,我大哥不過出於禮貌,謙讓一下,你······”
“武弟,退下!”
“文哥,你!”
“退下!難道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文哥,哎!”
“儀兄,夏侯武玩笑之言,不要當真啊!”
“哪裡哪裡,不會的,不過這正堂之位?”
“自然儀兄端坐,即將繼任夏侯一族族長之位的儀兄,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既然文兄如此客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而我呢,也知道,今日乃是文兄與主系幾位領頭人的碰頭之日,本來不便打擾,若非事急,絕對不會選擇此時前來,還請諸位兄弟叔叔見諒!”
“不怪,不怪!”衆人接連說道,語氣隨和,沒有絲毫的不快,至於心中如何,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好,小天,你親自來說吧!”
看着夏侯儀將話語拋給他,夏侯天知道,這是在給他造勢:“是,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