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僅僅是短短片刻,但是生與死之間的歷練,令夏侯天有些停滯的修爲,也有了突破的跡象。
丹田之中,儘管真元匱乏,但是新生的少許真元,卻煥發着勃勃生機,噴涌如泉,充實着空曠的丹田。
由此,夏侯天也明白了,築基期修爲的提升,除了要努力修煉之外,戰鬥也是必不可少的,這也許就是爲什麼,築基之後,門派會令弟子外出歷練的原因了。
築基期和練氣期,不僅是修爲上的差距,同時也是閱歷上的差別,也許練氣期,努力修煉,總會有突破的一天,但是築基期開始,如果沒有豐富的經驗,也許將永無存進,碌碌無爲。
“看來,是到了我該離去的時候了!”
夏侯天心中打定主意,出去之後,便向父親和大伯此行,前往無盡深海,找尋無盡之淵!
就在夏侯天美好憧憬的時候,一陣嬰孩的啼哭聲傳入他的耳中,響亮的聲音之中,那濃重的怨氣噴涌而出,令他也不禁心中一寒!
目光移去,血池之中,原本沉睡的鬼嬰睜開了雙眼,眼睛之中,散發出攝人的寒光,口中傳出陣陣啼哭。
也許是感覺到了啼哭聲,也許是天命使然,碧心居然醒了過來,望着血池之中嗷嗷待哭的孩兒,嘴中泥濘的說道:“孩兒,你終於活過來了!”
也許是血脈相連,也許是相處日多,鬼嬰兒彷彿感覺到了碧心的呼喚,停止了啼哭,目光看向碧心,露出一絲嬰兒難有的疑色。
碧心見到鬼嬰兒看向她,掙扎着站了起來,臉色之上,一片殷紅,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右手輕輕的伸向鬼嬰兒,可惜,終究是氣力耗盡,剛剛擡起,便倒了下去。
儘管已經倒下,儘管已經無力,可是碧心依舊用柔和的目光注視着鬼嬰兒,露出期望的神色,夏侯天可以看出,那是母性的光輝。
“也許這鬼嬰兒,真的是碧心與彭成的孩兒吧!”
夏侯天如此想到,心中已經被碧心感染,心中殺念漸消,真元緩緩平復,迴歸丹田,取出一瓶丹藥,直接倒入口中。
練氣丹涌入口中,瞬間化作藥力,真元也開始恢復起來,不至於沒有反擊之力了。
“哎,練氣丹對於築基期來說,實在是效果太小了,看來要尋找一種築基期增進和恢復修爲的丹藥了!”
儘管夏侯天所餘練氣丹還有很多,但是對於築基期修爲的他,已經有些不足了,一瓶丹藥服下,卻只恢復了三層,可見築基期真元的渾厚程度,遠超練氣期!
血池中,鬼嬰兒慢慢的飄向碧心,在其身前停下,口中哇哇的叫着。
碧心彷彿聽懂一般,殷紅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口中說道:“孩兒,不要害怕,母親不是讓你有事的,不會!”
接着,碧心慢慢的深處手臂,深情的撫摸着鬼嬰,口中低聲自語着一些夏侯天聽不懂的語言。
夏侯天耐心的看着,心中殺氣已經蕩然無存,因爲此刻,沒有敵人,有的只是一個母親和一個嬰兒。
突然,碧心扭過頭來,看向夏侯天,說道:“夏侯天,你可以放過我的孩兒嗎,他是無辜的,求求你!”
“哎,碧心,你可知道,他已經成爲鬼嬰,一旦令其出世,那麼皇城之內,恐怕將無人生還!”
碧心看了看鬼嬰兒,又看了看夏侯天,面色一定,彷彿作出了什麼決定,對着夏侯天說道:“夏侯天,我們知道,不該接受夏侯文之託,想要誅殺於你,可是我夫婦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當年我夫婦落難之際,夏侯文曾經有恩於我夫婦,所以······”
夏侯天看着碧心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話,頓時打斷道:“碧心,不管這些的事,你可知道,鬼嬰兒一旦長大,必將成爲一場浩劫,那時,又將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我還有親人生活與皇城之中,所以,我不能,也不可以答應你!”
碧心略微一想,再次說道:“夏侯天,不管他是什麼,他畢竟是我的孩子,我和彭哥還有一些積蓄,可以全部送給你,只希望你可以!”
“不要說了,碧心,我不能答應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除非!”
“除非什麼?”就在碧心絕望之際,夏侯天話語一轉,令碧心看到了一絲希望,追問道。
“除非你可以令鬼嬰認我爲主,這樣的話,也許我可以約束他,不令他肆意!”
“認你爲主!”
碧心猶豫了,看着眼前的鬼嬰兒,她猶豫了,他不想自己剛剛出世的孩兒,轉眼間便淪爲他人的奴隸。
“夏侯天,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其實夏侯天心中也在猶豫,畢竟關於鬼嬰兒之事,多半都是傳聞,並未有人親眼所見,如此武斷的,就令一個如此可愛的小生命消失,他實在是有些下不了手。
同時,他也希望,碧心可以答應,令鬼嬰兒認他爲主,這樣一來的話,他對於鬼嬰兒便有了約束之力,而且,一旦將來鬼嬰兒長大,也許還可以幫助他,若非看到碧心一片母愛之心,他也不會冒如此大的風險提出,畢竟,一切都是未知。
碧心此時,頗爲猶豫,一方面,她希望自己的孩兒可以快樂的生活下去,一方面她也希望夏侯天可以放過她的孩兒,可是眼前的情形,她不得不二選一。
她不是沒有想過,和夏侯天拼死一搏,可是一想到連自己的夫君都已經身死,以她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沒有多少勝算,爲了鬼嬰兒,她這個剛剛出世的孩兒,碧心選擇了前者。
“孩子,一切就看天意了,母親無法保護你了,對不起!”
鬼嬰兒彷彿感覺到了什麼,口中哇哇直叫,叫的碧心心中不住的陣痛,一咬牙,碧心對着夏侯天說道:“好,我答應你,我要怎麼做!”
“既然如此,我要先問清楚,這鬼嬰兒的來歷!”
“好,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其實她原本是我腹中的骨肉,可是一次意外,使得他胎死腹中,之後,我便整日鬱鬱寡歡,彭哥見我身體越來越差,便四處查詢,終於找到了這種方法,可惜,他沒有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兒出世!”
“哦,這麼說來,這鬼嬰兒身上,卻是留有你的血脈了?”
“恩!”
“好,鬼嬰兒剛剛出世,心智一片空白,無法許下誓言,只能以你之口,引動你二人之血脈,立誓了!”
“我明白,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你說!”
“我希望,你可以善待我的孩兒,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禍害時間,也請你給他一個安然的死法,可以嗎?”
“這個我不能保證,我只能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力教導他,若是他真的爲禍世間,我會在我能力範圍之內,送他歸去的!”
夏侯天沒有正面迴應,嘴中具是模糊之言,他也知道,話一出口,便板上釘釘,所以輕易,他不會許下承諾。
碧心見此,心知這已經是夏侯天最大的限度了,不再猶豫,盤膝而坐,全身泛起陣陣血紅,心頭之處,一滴鮮血的血珠緩緩飄出,沒入鬼嬰兒的眉心,同時口中傳出陣陣低吟之聲。
契!
話一出口,碧心彷彿耗盡的全身氣力,軟軟的倒了下去,而鬼嬰兒的額頭之上,一團血紅的血液慢慢凝聚,夏侯天沒有遲疑,真元運起,指尖之上,一滴精血逼出,融入血液之中。
血液慢慢凝聚,最終慢慢形成一個契字,沒入鬼嬰兒的額頭,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夏侯天感覺到一絲莫名的聯繫,自鬼嬰兒身上傳來,鬼嬰兒的眼中,也不再對他排斥,反而隱隱有些親切,對着他哇哇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