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北海冰宮以來,夏侯天一行數人與冰魂長老等快馬加鞭,一路御劍飛行,向青雲派駛去。
短短七日,便距離青雲山脈只有千里之遙,看到衆人神情疲憊,夏侯天便提議在附近的雷雲坊市中稍作休息。
踏入坊市,當初的一幕幕往事,彷彿發生在昨日,曾經的九死一生,令夏侯天對於雷羽坊市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至於那一張寶圖,卻早已被夏侯天無限期雪藏於鴻蒙境中,寶圖之上描繪的那副景象,卻是依舊陌生,只感嘆機緣不夠,不可強求。
“大哥,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座坊市的存在!”陳侖興奮道。
崇山峻嶺之間,茫茫林木之中,居然有一處如此繁華的坊市,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驚訝。
“陳道友,修仙者講究出世,聚居之地自然要刻意避開凡人,如此卻是不足爲奇!”冰魂解釋道。
與海外羣島不同,中土地大物博,人流衆多,唯有此等險峻之地,方能人跡罕至,以免凡人肆意侵入。
“呵呵,我知道,就如都煌坊市是在那茫茫戈壁一般,嘿嘿!”陳侖笑道。
“好了,大家也累了,就先在此處休日一夜,明日在啓程吧,這裡距離青雲山脈不過千里之數,也不差這一夜了!”夏侯天提議道。
“謝謝大哥,姐姐,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這幾日趕路,真是累死了!”藍心說着,拉起紫鑫便向坊市中走去。
“小妹,我們在有間洞府落腳,就在坊市的東北方向,記住了!”夏侯天提醒道。
“放心吧大哥,我會照顧好紫鑫姐姐的!嘻嘻!”藍心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拉着紫鑫消失在衆人眼前。
來到中土也算有一段時間了,藍心對於一些基本情況也大多瞭解,徑直向坊市之中的鬧市走去。
紫鑫以目光示意夏侯天,便笑盈盈的雖藍心上前先行,只留下一臉無奈的夏侯天與見怪不怪的陳侖矗立在側,頗有同病相連之感。
“走吧,有間洞府便在這裡的東北角,我們先去那裡!”夏侯天說完,便帶領衆人尋找休息之所。
而紫鑫呢,卻被藍心硬拉着逛起了鬧市,不得不說,雷雲坊市依舊如數年前一樣繁華,崇山峻嶺之間,許多獨有的事物令大多數修仙者停下腳步,選購一二。
烈日西落,一抹深黃慢慢映照天空,黃昏已悄然而至,藍心與紫鑫也回到了有間洞府,將選購的戰果在衆人面前炫耀。
小到一些飾品,大到法器丹藥,不一而足。
“我說藍心妹子,你不會是將整個坊市都搬回來了吧,啊?哈哈哈!”離方忍不住打趣道。
“離···大···哥···”藍心故意將話音拖得很長,喊得離方不禁打起了寒顫,再結合藍心那一雙含情脈脈的雙眼,不由躲到平霸天的身後,一副心有餘悸的神色。
“小妹,你就別這樣了,看把離大哥嚇得!“錢昆一臉嚴肅的說道。
“嘻嘻,既然四哥求情了,那就算了!’藍心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繼續炫耀起來。
錢昆見此,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爲何,衆人之中,藍心除了聽大哥夏侯天的話之外,便只有錢昆能夠說教一二,甚是奇怪。
“錢昆賢弟,多謝多謝啊!”離方從平霸天身後走出,暗鬆了一口氣,對着錢昆謝道。
“離大哥,這一次還好,若是下一次,恐怕我也無能爲力了!”錢昆無奈道。
一瞬間,離方臉色一僵,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忙稱道:“不會了,不會了!”
很顯然,藍心曾經給離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冰魂看得的稀裡糊塗,不明白離方爲何會如此害怕藍心,更是搞不清楚夏侯天等人複雜的關係,似乎沒有絲毫隔閡,十分融洽。
要知道,這在修仙者之間乃是極爲難得的,即便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也有可能生死相搏,更何況夏侯天等人僅僅只是結義而已。
左思右想,冰魂只好將這反常的一切,歸咎於夏侯天獨特的人格魅力,令人信服。
“冰魂長老,可願與我等共賞明月啊!”夏侯天見夜幕拉開,明月照人,提議道。
“如我所願,不敢請耳!”冰魂附和道。
“哈哈哈,我知道一處,很適合賞月!”夏侯天笑道。
當初來到雷雲坊市,雖聽錢掌櫃提起過,卻並未有時間欣賞美景,此次路過,也算是了卻曾經的一件憾事。
雷雲坊市,坐落於崇山峻嶺之間,在坊市之外的西側,有一個如明月一般的湖泊——月牙泉。
夜幕時分,皓月當空,月光灑下,如鏡中花,水中月,乃是難得的景緻。
臨近月牙泉,夏侯天突然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蔓延開來,不像是深夜的寒氣,更像是邪道中人正在施法。
可謂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本想好好的賞月一番,卻又被無端捲入是非之中。
夏侯天搖了搖頭,對着身後衆人說道:“恐怕這一次,又不能如願了!”
“大哥,你說什麼?”就在黃德好奇之際,他也突然感覺到了前方靈氣的異常,打斷了話語。
衆人均是修爲高深之士,最弱的也有結丹中期修爲,強如夏侯天,更是上人之實,自然不會懼怕危險,倒是有些好奇。
“大哥,看來月牙泉內有人在爭鬥,不過似乎有陣法屏蔽,否則我們先前不會沒有一絲察覺!”黃德判斷道。
夏侯天元神猛然睜開雙眼,兩道由神識化作的精光直射而出,穿透重重阻礙,彷彿直達本質。
半響,夏侯天渾身爆發出一股濃烈殺機,爭鬥的雙方,勾起了夏侯天一段難忘的記憶,永遠揮之不去的仇恨。
“居然是他們!”
“大哥,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錢昆問道。
從認識至今,錢昆還是第一次看到夏侯天如此失態,他很是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令一向從容的大哥,也失去了冷靜。
“沒什麼,不過是一樁往事罷了,看樣子應該是內鬥,爭鬥雙方都是一襲黑衣加身,擅長襲殺之術!”夏侯天判斷道。
在記憶深處,夏侯天永遠忘不了曾經那一股陰冷之氣,當初,若非風行及時趕到,恐怕他也將隨風而去,何談今日之修爲。
可以說,正是那個人,令夏侯天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勝者爲王!
“奇怪?”
夏侯天元神可以透過禁制,直達月牙泉內,爭鬥的雙方,無論是術法還是氣息,都十分相似,若非身形稍有不同,就連夏侯天懷疑是不是分身之術。
“內鬥!”夏侯天靈光一閃,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解釋。
想到這裡,夏侯天決定將爭鬥雙方擒下,問個清楚,畢竟當初的他,也受到過這方勢力的威脅,甚至是九死一生。
“四弟,你從左側迂迴,二弟,五弟,你二人從右側包抄,看我號令,立刻轟擊禁制,將那二人擒下,我有話要問!”夏侯天冷靜的佈置道。
“是,大哥!”黃德三人齊聲迴應道。
就在場中二人沒有絲毫察覺之際,夏侯天一聲令下,在四人的轟擊之下,禁制應聲而破,當爭鬥雙方察覺之際,卻是爲時已晚,夏侯天等人已將兩人退路封死,無懈可擊。
“閣下何人,爲何插手我殺門之事!”兩名黑衣人停了下來,左側之人搶先說道。
“咦?女的?”陳侖發出一聲驚疑,從聲音判斷,對方居然是女的。
“哼,女子又如何?”黑衣人似乎對於陳侖的語氣很是反感,話語之中滿是不善。
“殺門?似乎從未聽過?”夏侯天思索道。
“哼,我殺門從不顯露於人前,閣下沒有聽過,自然不奇怪,還請速速退下,不要干擾我兩人生死相搏!”右側之人說話,居然也是一個女子。
從氣息上看,夏侯天十分確定兩人與十年前的黑衣人同出一門,自然不能輕易放手,再說了兩人的修爲不過築基後期,自然不如夏侯天法眼。
“我有個問題要問,如果你們如實回答,我可以就此離開!”夏侯天淡淡的說道。
“哼,殺門中人從不受人威脅,受死吧!”左側女子居然立刻發動攻勢,兩柄短刀揮舞而來。
“呔,休傷我大哥!”陳侖怒急,立刻祭出法寶金龜盤,只見一道金光閃過,黑衣女子便倒飛而出,一絲殷紅浸溼了黑衣。
“尊者!”黑衣女子驚道。
先前夏侯天等人氣息不露,以黑衣女子的修爲自然感覺不到,此時陳侖一動手,怒急之下,自然氣勢外露,被對方察覺。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兄弟的話,否則,嘿嘿!”離方趁機說道。
“哼,殺門中人,不懼生死,額!”黑衣女子厲聲喝道。
夏侯天突然注意到,黑衣女子似乎咬碎了什麼東西,便口吐黑血,氣息全無。
“師妹,你們休想從我口中得知殺門之事!”說完,此女子似乎也猛的咬碎了什麼東西。
夏侯天暗道不好,卻也爲時已晚,兩名女子均是氣息全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哥,殺門究竟是何門派,居然會有如此剛烈之門人!”黃德問道。
在黃德看來,爲保守秘密,而教導門人殺生成仁的門派,一定不會是什麼名門纔是。
“你們退後百米守護,剩下的交給我!”夏侯天吩咐道。
“是,大哥!”衆人附和道,立刻退到百米之外。
只見夏侯天雙手合十,口中吟唱着法咒,渾身真元鼓盪,匯聚於雙目之間,識海之中,元神猛然遁出,兩道精光直射剛剛斷氣的黑衣女子識海所在。
轉瞬間,一股股陌生的記憶涌入夏侯天識海,接着夏侯天又舊法重施,對另一名女子如此反覆。
兩股記憶猶如生動的影像,慢慢的在夏侯天識海中緩緩播放,夏侯天也漸漸明白了了當初的一切。
實際上,殺門起初,不過是凡間的一個殺手組織,而後偶的一卷修仙之法,便慢慢演變爲了如今的殺門。
在十年前,殺門突然分崩離析,四分五裂,據兩名女子的記憶,也不甚瞭解,只知道是當初殺門偶的一處寶藏,派遣數人前往開啓,不想一名巡察使叛逃,想要獨吞寶藏,從而引起了殺門的內鬥。
“看來,當初那個死在風行手中的黑衣人,很有可能便是那巡察使了!”夏侯天如此想道。
一道亮光閃過,夏侯天雪藏多年的寶圖現於手中,猛然發力,頓時化爲虛無,不再留念,便離開了!
此後,沒有人多問一句,沉默也許便是最好的答案,就連冰魂也三緘其口,從未對人說起此事。
冰魂明白,夏侯天施展的,乃是修仙者視爲禁忌的奪魂之術,十分歹毒,可以窺測旁人的記憶,但是代價便是此人靈魂崩潰,再無轉世輪迴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