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沒想到劉備搞得這麼幹脆,看着一萬人馬出了函谷關往南而去,他一陣惱怒:“這個大耳賊,居然‘私’下里挑動軍心,多帶走了五千人馬,這可是各諸侯派送而來,憑什麼他要帶走?”
法正笑道:“子義又何必生氣,如今函谷關並無危險,這五千人亦非‘精’兵,劉備想要取宛城,五千人馬難以震懾,子義就當送他一份人情吧!”
“不是受邀前往荊州麼?怎麼成了取宛城?”太史慈一驚,忙問道!
法正捻鬚輕笑:“劉表雖有名士之美譽,卻無容人之心,荊州剛剛平定,又豈會再引狼入室?袁術奪取豫州,宛城空虛,劉備此去,奪得宛城,可有容身之所,袁術有了豫州,宛城成了‘雞’肋之地,不會回身攻打,二人乃是各取所需!”
“竟有此事?”太史慈‘摸’着下巴,沒有荀攸的分析,他還相信這個一臉坦誠的大耳朵,不由想起當年高順告誡他要小心這個大耳賊,果真如此!
繞了一個圈,劉備最終沒有留在幽州,輾轉又到了南陽,雖然不是歷史上的新野,但兩地離得卻不太遠,高順得到消息,一陣失笑,莫非這歷史的車輪就難以改變?
袁術去了豫州,極有可能以後將勢力發展到揚州,和當年他佔領壽‘春’、淮南的局勢一樣,董卓也沒有親手除掉,王允的連環計不知道是否在進行,如今的唯一變數就是青州的黃巾軍被管亥率領,聲勢浩大,雖然公孫瓚征討,打得黃巾軍節節敗退,但對整體實力卻毫無損傷!
十一月,青州黃巾軍在公孫瓚的屢次進‘逼’之下終於發起了反攻,十萬黃巾軍在渤海郡駐紮,準備聯合黑山軍共同對付官府,公孫瓚率步騎二萬人迎擊黃巾,二軍於東光‘激’戰,公孫瓚大破黃巾,斬首三萬餘,黃巾軍棄輜重,南渡黃河。
公孫瓚又在黃河邊設伏,待黃巾半渡之時突然出擊,黃巾軍死者數萬,血流成河,公孫瓚俘虜黃巾人口兩萬餘人,車甲財物不計其數,消息傳到長安,拜公孫瓚爲奮武將軍,封薊侯,公孫瓚聲威大噪,威震河北!
見公孫瓚如此勇猛,兩萬人就擊退十萬黃巾,袁紹也感覺到了威脅,正打算再安撫一下公孫瓚,緩和冀州的威脅,卻沒想到袁術前往豫州之時,派公孫越攻打陽城,被周昂‘射’殺,公孫越是公孫瓚族弟,聞言大怒,以周昂乃袁紹部將爲由,要爲其弟報仇,再次率領‘精’兵五萬來至磐河!
由於公孫瓚剛打勝仗,聲威強大,周圍郡縣望風而降,袁紹眼看形勢緊急,爲緩和局勢,拔擢公孫瓚從弟公孫範爲勃海太守,不想公孫範一到勃海,卻立即倒戈,聯合公孫瓚一同討伐袁紹!
袁紹雖然忌憚公孫瓚,只是不想和他開戰,並不是怕了公孫瓚,何況袁紹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見公孫瓚如此咄咄‘逼’人,再也忍耐不住,嚴冬之際親率大軍迎戰公孫瓚,兩軍在界橋南二十里處‘交’鋒。
“公孫瓚雖勇猛,聲勢正威,卻無良將相隨,冀州兵多將廣,恐非袁紹敵手!”郭嘉拿着密信來見高順,雖然公孫瓚新敗黃巾,聲勢浩大,但郭嘉卻並不看好他!
高順點點頭,這一戰雖然震動了整個河北,但結果他是知道的,公孫瓚的人馬雖然常年在塞外鎮守邊關,驍勇善戰,但河北兵強馬壯,人常說燕趙之地多出慷慨悲歌之士,袁紹帳下又人才濟濟,公孫瓚這一次沒有了劉備三兄弟和趙雲的幫助,恐怕會慘敗!
“此二人一戰,恐怕河北再無公孫瓚立足之地,退守薊州,又與刺史劉虞不和,再難有安寧之日!”高順一陣感慨,公孫瓚還是太沉不住氣了!
公孫瓚說爲兄弟報仇什麼的,那都是虛言,不過是剛打敗黃巾軍,又得了許多人馬裝備,便以爲可以和袁紹一較高下,乘機佔領冀州,雖然新勝,但不知鞏固實力,貿然出兵,驕兵必敗,公孫瓚還是太小看冀州的那些人物了!
“最近黑山軍有何動向?”高順問道!
自從上次南邊的黑山軍圍攻上黨之後,高順便讓郭嘉加強了對黑山軍的監視,雖然這些人戰鬥力不是很強,但號稱百萬的人馬,始終是一塊心病,黑山軍一年都在河北境內和袁紹作戰,連番失利,高順怕黑山軍被袁紹打怕了,回頭又來幷州搗‘亂’!
郭嘉言道:“上黨之圍之後,各郡縣人馬都提高警惕,然黑山軍聲勢太大,縱使不來幷州,沿途郡縣民心不安,若不剷除此禍,終爲大患!”
高順看着郭嘉,問道:“奉孝的意思是,我們該剿滅黑山軍?”
當初與荀彧等人商議,對付黑山軍的政策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黑山軍不來幷州,高順就假裝沒看到,不想惹上這個大麻煩,但郭嘉突然改變主意,卻讓高順多少有些意外!
郭嘉道:“若在以往,黑山軍或爲幷州屏障,然其圍攻上黨,雖然未果,卻說明已有覬覦之心,如今河北即將生變,大哥若心懷天下,幷州之地,難以爲續,若得河北,則天下可定矣!”
高順看了郭嘉一眼,沉‘吟’不語,他和郭嘉的‘交’情,勝似兄弟,有的話他和郭嘉能說,卻不能和荀彧等人商議,正是因爲郭嘉是全心幫助他,對朝廷的意識十分淡薄,雖然高順不知道荀彧到了幷州,是否還有輔佐漢室的想法,但根據歷史上來看,這種大家族出來的世家子弟,從根子裡就是忠君思想,萬事以皇帝爲第一要素,根深蒂固,難以撼動!
郭嘉知道高順的志向,也想助他中原,但幷州的確不足以支撐高順連續作戰,雖然這幾年的開發有所轉機,但苦寒之地的名號並不是白叫的,照此發展,還需三五年,估計才能勉強趕得上冀州的實力!
幷州的位置也很尷尬,除了能往東進攻河北之外,其他地方都對他征戰中原毫無價值,往北是塞外草原,往西是匈奴和羌族的領地,往南便是司隸,早就被董卓一把火燒得什麼都不剩下,沒有富裕的資金,高順可沒那麼多心思重建洛陽!
眼下只有一個缺口,往東的冀州和幽州,幽州的劉虞是漢室宗親,又深得民心,百姓擁護,師出無名,便只剩下袁紹了,若原先的戰略是積攢資本,招賢納士,那現在局勢變動,就需要擴充實力了,沒有地盤,一切都是空談,這個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劉備其人!
無論是荀彧還是郭嘉,都對袁紹的評價不高,所以河北怎麼看都是囊中之物,要想吃下河北之地,就必須掃清眼前的障礙黑山軍,這麼多賊軍在幷州邊界上蠢蠢‘欲’動,始終也是高順的一塊心病!
這裡是高順的書房,除了高莫以外再無外人,高順突然看了看高莫,吩咐道:“把外‘門’關閉,有人來訪,就說我不在!”
高莫跟隨高順日久,自然知道有要事要和郭嘉商議,一躬身便走出去了!
高順看着郭嘉,略一沉‘吟’,言道:“奉孝,你我二人乃異姓兄弟,也算是知己之友,今有一事要和奉孝商議,還望以實言相告!”
郭嘉神情也變得嚴肅:“大哥儘管說出來便是,出了這間房,此事不會有第二人知曉!”
高順明白郭嘉的意思,就算二人商討不出結果來,郭嘉也不會告訴第三人,便道:“若是獻帝逃出長安,你說我該不該去接到幷州來?”
“嗯?”郭嘉明顯有些意外,他有些驚異,高順爲何突然覺得獻帝會從長安逃出來?對這個毫無準備的問題,郭嘉也皺起了眉頭!
是否迎接獻帝,一直讓高順左右徘徊,按照後代之人的分析,奉迎獻帝便掌握了主動權,朝廷在自己手中把控,曹‘操’在發展初期,漢獻帝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卻也有反作用,曹‘操’必須分出一部分心思來防備獻帝身邊那些想陷害自己的人!
同樣的,還得頂着輿論的壓力,你有了皇帝在手,沒有掌控皇帝卻又不想聽話的人自然就會造謠,所以曹‘操’成了漢賊,不管誰奉天子以令諸侯,這個黑鍋是肯定躲不掉的,就算他高順迎接獻帝,無論他是否有異心,恐怕日後還得頂着漢賊的大帽子!
獻帝的招牌自然是好,畢竟現在還是漢室天下,大多數人要是有選擇,還是忠於漢室,否則曹‘操’後來也就不會徵辟到那麼多人才,甚至連孫權手下的華歆等人都接着朝廷的名義招攬到自己帳下,但壞處也顯而易見,來的人是幫助自己的還是幫助皇帝的?朝堂上的鬥爭,宮廷內的算計,政治方面的問題,非高順所長,他也承認自己不如曹‘操’。
兩相對比,他對人才的需求不像曹‘操’那麼迫切,如今自己的部下,文人武將個個都是‘精’英,甚至可以說就算只有一半,高順也有徵戰天下的自信,所以獻帝這塊招牌對他來說顯得有些不是十分需要,就像當年四世三公的袁紹一樣,他有自己的招牌,不需要漢獻帝再爲他吸納人才,所以袁紹猶豫了,如今,高順自己也猶豫了!
從他當上幷州牧糾結到現在,從歷史軌跡來看,獻帝逃出洛陽的第一站就是弘農,緊接着便是河東、河內,中間又折騰了一年多,這些地方都和他幷州緊密相連,要是不做出迎接的姿態,恐怕被天下人唾罵,若是迎接,後續的問題一大堆,高順一直未有萬全之策,漸漸成了他的一塊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