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率兵出壺關,被淳于瓊阻擋在武安之外,不能前進一步,田豐似乎也束手無策,但又知冀州空虛,捨不得離去,進退不得,在武安城西的小縣城駐紮,冀州的其他將官卻都放心了,等田豐糧草耗盡,自會撤兵!
與此同時,在冀州以北的河間,幽州的兵力也同時進發,滿寵派出兩萬兵力從涿郡和范陽兩路進軍,佔領了高陽以北的易縣,袁熙奉命駐守河間,從安平出發,在高陽率領人馬擋住了滿寵的人馬!
袁譚被袁紹表爲青州刺史,袁熙則掌管冀州以北的的河間、渤海、常山中山四郡,袁紹將此兄弟二人派出帶兵,也有令其歷練之意,冀州雖然兵精將廣,但能讓袁紹放心的卻僅有少數幾人,大多從韓馥手下收服的官吏,袁紹並不十分信任!
“將軍,滿寵連敗兩陣,不如就此出兵,一舉滅之!”高陽城內,袁熙高坐帥位,意氣奮發,而出列說話的正是副將郭援!
滿寵和閻柔在易縣合併一處,與袁熙對峙,這幾日連番出戰,卻都被袁熙手下的郭援和呂威璜殺敗,袁熙兵馬士氣大振,正準備新一輪的戰鬥!
“滿寵軍中有新組陷陣營,陳到並未出陣,萬不可大意!”夏昭言道,他當年曾隨袁熙到幽州討伐公孫瓚,曾經見到過陷陣營的厲害,尤其是那幾位將領,個個都是硬茬,並非像前兩日那般無用!
“陷陣營不足八百,我等有兵馬數萬,何足道哉?”呂威璜不以爲意,冷笑道:“末將願領一支人馬,擊破滿寵!”
“唔!”袁熙眉頭微蹙,他繼承了袁紹優柔寡斷的性格,猶豫不決:“父親交代,只准嚴防,不得出戰,雖勝兩陣,未知其中是否有詐,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郭援和呂威璜見袁熙不肯出兵,無可奈何,只好悻悻退下,明明對方不堪一擊,兵力又少,袁熙卻不知主動出擊,反而縱容敵軍,令其在境內陳兵,不僅百姓惶恐,士氣也會逐漸被消磨殆盡!
“報!”就在袁熙等人議事之時,突然外面有士兵報告:“敵軍有一支人馬前往任丘方向!”
“什麼?”袁熙吃了一驚,他將大部分兵力調至高陽,任丘僅有五千兵力,要是滿寵分兵去取,恐怕難以防守!
“公子放心,末將願率一支人馬前去相助!”郭援再次站出來,高陽和任丘距離並不遙遠,可隨時接應!
“好!”袁熙這次倒是很爽快:“命你領五千人馬,即刻支援任丘!”任丘雖然只是個小城,卻十分重要,一旦失守,渤海郡將暴露在幽州兵力之下,袁熙等人也想不到滿寵本身兵力不足,還敢分兵去攻打任丘!
“公子,滿寵分兵,易縣定然空虛,何不乘機攻取,縱然不勝,也能前往任丘之兵分心,不敢久留,此乃圍魏救趙之計,一舉兩得!”呂威璜再次站出來言道!
“此計甚妙!”這一次連袁熙都動心了,尤其是滿寵當着他的面還在分兵,這是對他的輕視,讓袁熙心中也十分不爽!
“末將願同往!”呂翔、呂曠兄弟二人見立功機會就在眼前,怎能放過,也同時出列!
“好,你三人各帶五千兵馬,分三路攻打易縣,本將軍隨後接應,務必一舉攻破易縣!”袁熙站起身來下令,他也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爲袁紹分憂,以期將來袁紹能對他更爲重視!
三人領命,前去準備,夏昭卻對袁熙言道:“人言高順有識人之能,滿寵能爲幽州刺史,定非易與之輩,如今用兵頻頻出錯,恐其中有詐,請將軍三思!”
袁熙笑道:“先生儘管放心,滿寵不過一書生耳,哪裡懂得用兵之道?高順雖有識人之能,然卻未必能事事料盡,如今其遠在雲中,滿寵出兵,不過是邀功而已,定要他有來無回,知道我冀州人馬厲害,不敢再犯!”
夏昭雖然覺得這一切都似乎有些反常,與一向無往不利的高順兵馬截然不同,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袁熙分析的也有道理,此時易縣空虛,的確是個好機會,萬一錯過,又要被壓制在高陽,長此下去,對袁熙的聲威大有影響,便也不再勸阻!
不多時,便聽得城中鼓聲大作,戰馬嘶鳴,袁熙知道呂威璜等人已經點齊兵馬,裝備出城,便和夏昭出了府門,來至校場之上,三軍早已列好陣勢,刀劍出鞘,鎧甲整齊,袁熙接過親兵帶來的金盔,跨上戰馬,命令大軍出城!
兩萬多兵馬如同長龍般涌出高陽,分作三路殺向易縣,袁熙率領中軍,居中接應,隨後向着易縣方向而來,如今他手下作爲依仗的文丑和高覽都被袁紹調走,僅剩下了幾員大將,讓袁熙作戰一直心裡沒底,幸好郭援和呂威璜十分勇猛,兩敗滿寵,才讓袁熙心中踏實了一些!
郭援率領五千輕兵,最先出城,徑直往任丘而來,還在三十里外,突然從路旁殺出一隊人馬,郭援未曾防備,沒想到對方攻打任丘,還有閒暇來此地埋伏!
陣勢被衝亂,但郭援並不慌張,他自恃勇武,帶領身邊的人馬回身便殺,想將衝爲兩段的士兵集合到一起,他發現埋伏再次的敵軍並不多,左右各有一千多人,最多不會超過三千,而他帶來的五千人馬,足以應付!
郭援在亂軍中舞動大刀,頓時將衝到身邊的一隊士兵殺散,身後的親兵也奮勇殺敵,緊隨郭援身後,爲他做好掩護!
當!就在郭援衝殺之際,突然一柄鋼槍擋住了他的兵器,眼前的是一員年輕將領,眉宇間透着一股冷冽的殺氣,上脣留着一行短鬚,二話不說便連攻了三招!
噹噹噹!郭援大驚,對方的招式十分迅疾,自己差點就被傷到,他急忙架住對方的兵器,連退數步,緊盯着來人!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郭援心中暗驚,要是前幾日這人出現陣前,兩人對敵,還真是勝負難料!
“陳到!”那人簡短的一句話,卻讓郭援心中一突,沒行道埋伏在此的卻是陷陣營!
陳到並不給郭援太多考慮的時間,打完話挺槍便刺向了郭援的胸口,郭援大驚,急忙側身讓開,同時大刀揮動,斬向了陳到的腰身,對方的槍法和招式都讓他不敢大意,此時提高了警惕!
身邊傳來慘叫和喊殺聲,郭援抽空偷看,卻發現自己的人馬正被對方組成的小股兵力逐個絞殺,尤其是身穿黑甲的陷陣營,更是威猛,所過之處,屍體便落了一地,根本無人能擋!
郭援大怒,加緊攻勢,想要儘快擊退陳到,士兵集合到一處,雖然面對的是陷陣營,但郭援並不懼怕,只要他重新調整陣型,還有一戰之力,這些士兵可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
但陳到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而且越戰越勇,到了二十合,郭援心中十分震驚,他發現自己居然不是陳到的對手,滿寵手下有如此猛將,數日卻從未出手,這讓郭援心中暗覺不妙,不由想起了夏昭之言,驚出一身冷汗!
不僅郭援逐漸不敵陳到,他帶來的五千兵馬也非陳到的三千人馬之敵,尤其是陷陣營,在崔猛、顧全、王凌三人的率領之下,簡直如入無人之境,在亂軍中橫衝直撞,崔猛揮舞着狼牙棒,一馬當先,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甚至連肢體都有被打得飛到半空的!
而顧全則不停彎弓搭箭,將還在組織人馬抵抗的幾位校尉射殺,郭援的人馬無人指揮,又處於亂軍之中,各自爲戰,眼看無法抵擋,四散奔逃,更是成爲了待宰的羔羊,顯得毫無還手之力!
郭援正在吃緊之時,見到前面的士兵被衝散,各自奔逃,心中大急,正要喝止,這樣逃跑,被敵軍逐個斬殺,更是敗得徹底,還未等他出聲,陳到的鋼槍突然變殺到面前,郭援躲避不及,肋部被刺中,不由一聲悶哼!
槍勢如雨,不離郭援身體要害,郭援忍着疼痛,勉力抵擋,腰部的傷痛讓他更加狼狽,左支右絀,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就在此時,突然一箭射來,郭援抵擋陳到本就十分吃力,眼見弓箭射到,此時根本無法躲避,不由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一箭射中了郭援的胸口,直透鎧甲,郭援頓覺一陣刺痛,同時陳到的槍尖也閃着一道寒光殺來,郭援無力再擋,眼睜睜看着槍尖刺進了自己的腹部!
兩處致命之傷,郭援再也無力支撐,口中吐出一股鮮血,翻身掉下馬來,身邊的親兵見到,更是大亂,在軍中胡亂衝突,四散奔逃,主將被殺,他們只想逃得一條性命!
“投降不殺!”幷州軍的口號再次紛紛響起!
來不及逃跑的士兵被包圍在內,眼看無望,只好放下兵器,跪倒在地,但還有幾個忠勇之士,突起發難,想要臨死拉個墊背的,都被亂刀殺死,其他的降兵噤若寒蟬,再也不敢亂動,生怕這幾個人惹怒了對方,將他們全部殺死!
近千人的俘虜,其中還有傷殘者,陳到暗皺眉頭,將這些人綁縛在一處,留下五百人看押,送往易縣,帶領其餘人馬迅速往前趕去,剛纔哨馬報告,袁熙已經率兵去攻打易縣,他急需回援,不能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