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道加急書信,讓袁紹心驚‘肉’跳,醒轉之後,立即召集文武將官升帳,冀州危急,此時也顧不上再對付黃巾軍了,至於徐州,更是成了奢望!
袁紹臉‘色’‘陰’沉,底下人一致以爲,當立即撤兵,前往冀州,中山、常山都被幷州軍佔領,高順可以隨時派兵支援,要是回援的晚了,甚至連河間、廣平等地都不一定能保住!
“就此放棄青州,着實令人可恨!”袁紹咬着牙,面‘色’有些蒼白,握拳道:“將顯思留在臨淄,待冀州之圍解除,再發兵來援,諸位以爲若何?”
攻打了兩月多,損失多少將士,他才取下臨淄,如今卻要撤兵,一切都付之東流,不僅未有所獲,反而失去了冀州疆土,這讓袁紹如何能夠甘心?換做是誰,恐怕也不死心!
“主公,常山等地已失,又有太史慈帶兵,此次撤兵回援,非一日能定,兩線用兵,長此以往,兵疲將衰,內耗嚴重,乃自取敗亡之途也!”逢紀這次可是真的着急了,眼看後院起火,袁紹卻還死守青州這點小利不放,再耽擱下去,袁熙和淳于瓊也堅守不住!
“不如依照元圖之計,招降臧霸?”袁紹沉‘吟’一陣,響起逢紀昨日之言,再次試探着問道,他實在不想就這麼放棄臨淄,灰溜溜的撤兵!
“不妨一試!”逢紀無奈,先答應了袁紹,知道他這是要藉助黑山賊的勢力,共同抵抗黃巾軍,保住臨淄的戰果,他繼續言道:“不過撤軍之事,還請主公早做決定!”
袁紹道:“冀州有變,想必黃巾軍亦得知消息,定會派人查探,某偏偏不動,令其不知真假,待臧霸來降,再從容撤退!”
在袁紹想來,以他四世三公、車騎將軍的身份,招降一個黑山軍頭領,是給他莫大的面子,臧霸定會欣喜萬分,他本不打算如此,對賊軍出身的臧霸不屑一顧,奈何局勢變化,由不得他後退一步!
“也有道理!”要是貿然撤兵,黃巾軍有李儒指點,自會乘機追殺,要是此時按兵不動,對方不知虛實,定然不敢輕舉妄動,一旦臧霸成爲袁紹的部下,黃巾軍就算想要追擊,也要有所顧忌!
袁紹點頭,吩咐逢紀立即派人前去招降臧霸,令袁譚接管臨淄城防,只等黑山軍的消息傳來,袁紹大軍便要撤退,渡河北上!
謀取冀州,這是一個極大的佈局,高順甚至不惜親身前往塞外,‘迷’‘惑’袁紹,令其放心出兵青州,卻在不知不覺間佔領冀州東北部,打通與幷州聯繫,讓天下人震驚,有人頓時明白,匈奴和鮮卑出兵,不過是配合高順演戲而已!
就在此時,果然雲中的匈奴一夜之間便全部撤走,雖然雲中以西的城外是一個極大的戰場,當好奇之人前去,卻發現並未留下任何血跡和屍首,偌大的戰場之上,只在草原上留下了一處被踏平的空地,以及安營紮寨的痕跡!
高順和匈奴並未真正‘交’戰,遠處的人聽到的喊殺聲和鼓聲都不過是雙方軍演所致,所有人都是遠離戰場,到了此時,才知道一月以來,雙方都在相互切磋,卻騙過了衆多人的眼睛!
匈奴之兵撤退,高順帶領兩萬人徑直往北奧進發,從幽州的桑乾穿過長城向中山進發,成爲太史慈的援軍!
與此同時,河內的張遼也集結人馬,一夜之間便到了修武,牧野告急、魏郡之內一片慌‘亂’,袁紹大軍尚在青州,張遼已經帶兵殺來了,牧野和朝歌首當其衝,立即向鄴城求援!
消息傳到臨淄,袁紹也坐不住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亂’轉,臧霸始終不肯表態,這讓袁紹恨恨不已,沒想到他屈尊去納降,臧霸還在猶豫之中,在他看來啊,這是對臧霸的天賜恩惠!
又等了一日,袁紹派出去的第三批使者被臧霸斬殺,徹底與袁紹決裂,袁紹聞言,目眥盡裂,進退兩難之際,連一個小小的泰山賊都敢如此對他,大肆發泄一通之後,袁紹再也不敢停留,命袁譚和高覽暫時鎮守臨淄,防止黃巾軍追擊,親自帶兵撤退!
高順軍中,有信鴿傳書,消息十分及時,而袁紹,還是依靠快馬送信,消息本就十分滯後,等袁紹準備渡河之時,高順已經率領進入桑乾,再差一步便到了冀州,而張遼,已經兵臨牧野城下,鄴城並未派出援軍!
並非袁尚狠心,想要自保,而不惜捨棄牧野、朝歌等地,只因守衛武安的淳于瓊,一夜之間突然被田豐刷兵攻破,武安失守,鄴城岌岌可危,袁尚哪裡還有餘力再顧及牧野等地?
三路人馬齊進,文書如同雪片般送至軍中,袁紹就在渡河,也心中不安,幾日耽擱,讓他失去了最好的救援時機,加上路程耽擱,他得到的消息,極有可能是兩三天以前的,一夜之間,袁紹的鬢角便出現了幾縷白髮!
救兵如救火,大軍前行實在太慢,袁紹聽從逢紀之言,先令文丑帶領三千‘精’兵先行渡河,往北至魏郡抵擋張遼,又以眭元進、牽招爲先鋒,也帶三千騎兵奔赴鄴城,同時派出哨馬,帶着袁紹的軍令,從安平國、清河郡調兵,增援鄴城!
淳于瓊和高幹等人狼狽逃回鄴城,一想起田豐帶來的那些攻城之物,至今還頭皮發麻、心有餘悸,才知道田豐一直並未全力攻打武安,武安失守,罪責不小,但袁尚卻不好拿二人治罪,且鄴城無人可用,便讓他們戴罪立功,等袁紹來了再做處置!
淳于瓊和高幹將武安所見之物一一描述,二人害怕袁紹歸來,重加責罰,只把井闌和投石車描述的十分誇張,非人力所能地,縱使鄴城高大,恐怕也難以抵擋!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譁然,連袁尚都失去了分寸,聽淳于瓊和高幹二人描述,這場仗根本沒法打,被動挨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還如何守城?
“不過是區區井闌而已,諸位無需懼怕!”沮授在一旁靜靜聽完,終於明白二人所說之物,站出來大聲言道:“此乃戰國時期墨子所做,並非厲害之物,只因其十分笨重,裝卸十分耗力,又怕火攻,故此才逐漸不爲人知,待其前來,只需派出一支人馬,成績燒燬便可!”
“軍中大將不在,何人幹出城作戰?”淳于瓊梗着脖子,面‘色’有些發紅,他雖然不知道那是井闌,但也想過放火燒燬,只是城外有一個麴義在那等着,身後的三千先登軍如狼似虎,誰敢帶兵出城?
“城池不保,爾等還想妄求活命乎?”沮授雖爲文人,但一身正氣卻震懾住了淳于瓊和在場的所有人,他遙指‘門’外:“主公遠征,將此處留於諸位,食君之祿,當報君恩,生死存亡之際,焉能慼慼然而不敢向前,辜負主公信任之心也?”
衆人默然,被沮授一席話說得垂下頭來,尤其是淳于瓊,更是默不作聲,再也不敢答腔,悄然退於衆人之後,和高幹相視一眼,盡是羞愧之‘色’!
“若敵軍來犯,末將願率兵出城,決一死戰!”韓猛血氣沸騰,被沮授感染,第一個‘挺’身而出!
“末將效死力!”另有兩名將領也站出來!
不一時,幾位在場的武將都站立堂下,願意帶兵出城,只要田豐再用井闌攻城,便誓死殺出城去,將其破壞!
“我二人願戴罪立功,出城迎敵!”到了此時,淳于瓊和高幹也站不住了,出列答話!
武將人人請戰,袁尚等人的面‘色’才稍有好轉,按照沮授所說,幷州軍並不如淳于瓊等人所言那般可怕,如今上下一心,鄴城自從黑山軍突襲之後又被加固一層,城牆高大,投石不一定能夠打到城牆之上,一心防守,還是不成問題!
安定衆人之心,沮授又建議袁尚立即派人準備守城之物,雖然鄴城也有準備,但極有可能接下來邯鄲、真定的幷州軍都有可能來攻鄴城,三路兵馬齊至,還需早作準備!
此時的袁尚,對於沮授可謂是言聽計從,雖然他平日裡也十分不喜歡這個板着臉,一副正人君子的固執之人,但到了此時,唯有沮授能夠站出來,鼓舞士氣,不知不覺間,沮授變成了鄴城守將的主心骨!
中山、常山全郡淪陷,被幷州軍佔領,真定的太史慈和蒲‘陰’的陳到同時出兵,攻打安平,安平久盼援軍無妨,只好開城投降。
安平失守,鎮守高陽的袁熙坐不住了,安平以南,便是信都,而高陽阻擋滿寵之兵的作用已經完全失去,如果太史慈和陳到繼續南下,一旦攻破信都,冀州以北便被徹底切斷,連袁熙都沒有了退路!
無奈之下,袁熙放棄高陽、任丘兩地,退守博陵,再次向袁紹送去書信,他手中兵力不足,本非滿寵之敵,如今又加上太史慈,讓他覺得更加力不從心,而且哨馬送來消息,高順已經到達望都,馬上就能和太史慈會合,而距離較近的袁紹卻始終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