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兵荒馬‘亂’,雖然高順愛民,甚至嚴令軍師不得擾民,但戰爭,總會帶來傷亡,百姓流離失所,痛罵高順者也不在少數,當然有罵袁紹無能的,有明事之人則認爲袁紹這幾年和公孫瓚損耗太大,否則也不會讓高順如此輕易就攻進來!
逃離的百姓無處可去,黃河以北都是戰場,中原大‘亂’,徐州、兗州戰火從未停息,未有北方的幽州還算安定,雖然嘴上唾罵高順,但大多數百姓還是攜家帶小逃往幽州!
兗州、豫州在曹‘操’的治理之下雖然有所緩和,再無戰‘亂’,但十分蕭條,中原數年大戰,又遭災荒,百姓就算安定,生活卻也無所着落,幸好曹‘操’也減去了賦稅,這些百姓才勉強度日!
最惶恐的莫過於徐州了,此時的徐州可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就連百姓都收拾家當,準備一看時機不對便逃走,陶謙年邁,徐州無人鎮守,面對洶涌而來的曹軍,無不懼怕,惶惶不可終日!
曹仁佔據小沛,夏侯惇鎮守彭城,曹‘操’居中策應,曹軍與徐州軍僅隔一條泗水,下邳城就暴‘露’在曹軍的刀槍之下,陶謙將兵力都調至下邳,命大將曹豹鎮守下邳,陳圭爲參軍輔佐!
兩年征伐,曹‘操’佔據兗州、豫州,又佔領徐州的琅琊、彭城等地,若非去年糧草不足,他便能一鼓作氣拿下整個徐州,如今捲土衝來,曹‘操’勢在必得,且留給他的時間也已經不多!
冀州的袁紹已經成了強弩之末,高順的強勢讓曹‘操’大吃一驚,幾年時間不僅將幷州治理的井井有條,甚至還屯兵了幽州,又用瞞天過海之計攻入冀州,是一位可怕的對手!
諸侯之中,能讓曹‘操’忌憚的沒有幾個,除了當初有過幾面的劉備之外,便是鋒芒畢‘露’的高順,當年虎牢關之下,曹‘操’便看出高順非尋常之人,函谷關之下,還有救命之恩,如今發展如此迅速,二人將來必有一番大戰,這是英雄之間的一種直覺,面對這種對手,曹‘操’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並不像袁紹那般狂傲自大,自以爲是,在曹‘操’看來,袁紹敗局已定,就看他能堅持多久,能拖得時間越長,便對他越有利,平定徐州,已經刻不容緩!
曹‘操’已向曹仁、夏侯惇傳下將令,即日誓師出兵,只要能將下邳攻下,徐州便無險可守,剩餘的郡縣自當望風而降,而對於風燭殘年的陶謙,曹‘操’並未將其當作值得一戰的對手!
“主公,袁術忽然調走廣陵的呂布,派紀靈增兵盱胎,恐對我軍不利!”程昱從‘門’外進來,見曹‘操’正和戲志才都在,便將剛剛得到的情報告知二人!
“嗯?”曹‘操’聞言,眉頭緊皺,他與袁術,早已撕破了臉皮,袁術要是出兵相助陶謙,也極有可能,言道:“袁術忌憚於某,此番出兵,想必不願看某獨得徐州也!”
“正是如此!”戲志才面‘色’有些發白,病容讓他眉宇之間有一股淡淡的憂鬱,不過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程昱剛帶來情報,戲志才便想到了其中的可能:“袁術出兵,定會攻打彭城,牽制夏侯將軍,主公可再分一支人馬以助曹仁,下邳若破,則袁術不戰自退矣!”
“該當如此!”曹‘操’點點頭,眉頭卻不舒展,向二人問道:“袁術調回呂布,莫非是忌憚其武力不成?攻打彭城,若以呂布爲先鋒,豈非一舉兩得?”
呂布的心‘性’,曹‘操’等人早已知曉,袁術雖然收留呂布,但對其十分防範,令其兵馬外駐在廣陵便可見一斑,此時正是派出呂布消耗其實力的好機會,而袁術偏偏將呂布調回,好似要保存呂布實力一般,這讓曹‘操’有些不解!
“袁術忌憚呂布久矣,將其調回,恐另有他用!”程昱負責掌管情報,自然知道袁術與呂布其實已經有了矛盾,要說袁術此時想要保存呂布的實力,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孫策獨據江東,以成氣候,袁術當年與孫堅不和,莫非是留呂布以防孫策?”曹‘操’思索一陣,想到一種可能‘性’,以孫策的‘性’格,當然不會忘了袁術當年爲難孫堅之事,甚至將孫堅的豫州佔據,孫堅無處可去,才返回荊州南郡,致使被殺!
“非爲此事!”戲志才卻搖搖頭:“孫策雖佔據江東,然江東大族多有不服者,要想鞏固江東之位,非數年不能達成,就算其對袁術懷恨在心,恐無力渡江北上!”
“莫非袁術擔心呂布立了功勞,居功自傲,難以管束,故此將其調離前線?”程昱言道,他得來的情報絕不會空‘穴’來風,沒有得到證實的情報,更不會前來向曹‘操’彙報!
“汝南!”就在此時,曹‘操’和戲志才忽然同時說出了一句話,二人一愣,旋即相視大笑,一旁的程昱也旋即明白過來!
“吾與志纔可謂心有靈犀矣!”心中疑‘惑’解開,曹‘操’反而鬆了口氣,汝南雖然兵力不足,但既然知道袁術下一步的動向,曹‘操’並不慌‘亂’!
“還是主公心思敏捷!”戲志才也笑了笑,隨即又忍不住咳嗽起來,方纔一陣大笑,讓他的氣息有些不順暢!
“軍師病情未見好轉,還是先歇息要緊!”曹‘操’站起身來,輕拍戲志才的肩膀,從他起兵以來,戲志才便一直爲他出謀劃策,曹‘操’視爲左膀右臂,如今見戲志才病情越來越重,遍請名醫卻不見有效,不由心中沉重!
“些許小疾,不妨事!”戲志才擺擺手,示意曹‘操’不必擔心:“呂布手下有一萬人馬,皆爲西涼舊部,作戰驍勇,主公當早做準備纔是!”
曹‘操’嘆了口氣,如今他實力逐步增強,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戲志才的病情不見好轉,這讓他憂心如焚,卻又無可奈何,見戲志才還在爲他謀劃,不由嘆息,不過提到呂布,曹‘操’卻並不懼怕!
“呂布之勇,天下皆知,只可惜有勇無謀,不過一莽夫而已,吾自有手段敗他,軍師就此坐鎮陳留,吾親當親率兵馬以對呂布!”曹‘操’身形雖然矮小,但言語之家,卻十分自信,自有一股威勢,成竹在‘胸’,也讓戲志才和程昱安心不少!
“萬不可如此!”戲志才聞言,急忙勸阻曹‘操’:“如今之局,皆在徐州,若徐州歸入主公之手,袁術不戰自退,呂布孤掌難鳴,焉能成事?主公只需派一員大將擋住呂布,親征徐州,則大事可成!”
曹‘操’以手擊額,笑道:“若非軍師提醒,險些鑄成大錯,吾方纔之意,真可謂緣木求魚也!”
曹‘操’雖然生‘性’多疑,但對戲志才卻坦誠相‘交’,方纔雖說不在乎呂布,但親自率兵對付於他,可見也是極爲重視的,尤其是西涼鐵騎,曹‘操’軍中還沒有兵馬能與之抗衡,他不得不小心對付,經戲志才提醒,才知道自己過於謹慎了!
“夏侯淵將軍尚在軍中,可當此大任!”程昱在一旁言道!
“妙才有大將之才,吾放心矣,還請仲德相隨,以爲參軍,呂布太過剛猛,當以智勝爲上!”曹‘操’相信夏侯淵的能力,同時也命程昱作爲隨軍軍師,對付呂布,要是硬碰硬,實在是不明智之舉!
“但遵主公之令!”程昱抱拳答道!
“奪取徐州刻不容緩,吾當即可動身,軍中大事,還請軍師多多‘操’勞!”曹‘操’回身看着戲志才,薄弱的身子,面帶病容,卻還要打點如此多的軍務,讓曹‘操’心中一陣不忍,但其他人曹‘操’又不放心,真是左右爲難!
“主公放心前去便是!”戲志才起身,向曹‘操’行禮,能有如此推心置腹的主公,戲志才也心滿意足,縱使身體欠佳,但他甘願付出,在他眼中,能爭天下者,非曹‘操’莫屬!
曹‘操’目送戲志才和程昱二人離去,臉上卻無半分喜‘色’,前幾日請了一位琅琊名醫,卻也無可奈何,暗地裡告知曹‘操’,戲志纔可能命不久矣,這讓曹‘操’心中患得患失,二人之間的感情暫且不說,戲志纔對他的作用卻是不可或缺的,沒有戲志才相助,他或許不會走得如此順利!
放眼整個軍中,竟無一人能與其相比,就算是程昱,雖心計深沉,卻謀略欠佳,不足以頂替戲志才之職,潁川曹‘操’也親自去拜訪過一次,但名士大多早已遷走,或往荊州,或往江東,那些眷戀故土留下的,也不過是淺見之輩,曹‘操’自然看不上眼!
“唉!”曹‘操’長嘆一聲,望着‘門’外的天空一陣發呆,突然又重振‘精’神,揹負雙手,大踏步向外而去,如今正是建功立業之時,哪裡容得他長吁短嘆,只要拿下徐州,中原歸入掌中,何愁訪不到名士?
建安元年五月,袁術突然出兵,派紀靈攻打彭城,曹‘操’令夏侯惇迎敵,親率兵馬前往小沛,準備攻打下邳,徐州震動!
徐州雖然請來袁術爲援軍,但曹‘操’還是不爲所動,親自來去徐州,這讓下邳的壓力不僅沒有減小,反而變得‘陰’雲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