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進江東的各路人馬都在勢如破竹的進擊,唯獨水軍方面壓力最大,尤其是廬江的太史慈,由於趙雲已經攻破會稽,魏延也順利進入曲阿,所以高順便讓太史慈放鬆了對蕪湖和虎林的進攻力度,如果內陸取得進展,水路則會不戰而退,沒必要再消耗太多的兵力!
固然高順採取的方法無疑是最正確的,讓東吳最有優勢的水軍發揮不出實力,周瑜和主力又被牽制在長江一帶,趙雲他們率領的人馬便會更加輕鬆,但太史慈卻真是苦不堪言!
他的水寨本是在廢棄的濡須港上游安扎,太史慈除了必要的指揮,其他時間都在廬江城與高順等人相聚,但這一月以來,已經不見了太史慈的蹤影,他早就搬到水寨之中去了!
由於水軍統帥周瑜的從容調度,就算趙軍的戰船佔了優勢,但周瑜一心死守,要想不付出一定的代價,是很難攻破長江防線的,此時火藥還不能大量裝配,在諸多計謀都被周瑜識破之後,唯一的辦法便是強攻!
而恰在此時趙雲的大軍輕易取了南郡,樂進又用計取了會稽,進攻江東的陸路已經打開,而趙雲的三十萬精兵都是步兵和騎兵爲主,可謂佔盡優勢,這樣的情況下,水軍方面的進攻便逐漸放緩,於是太史慈便苦不堪言了!
雖然高順讓他的水軍暫緩進攻,但他背後可是有四十萬的陸軍在等着過江呢,從去年一把火燒了濡須港之後,張遼等人率領的人馬便全部駐紮在江北,先是千呼萬喚、引頸以盼的等待他的水軍到來,再是興致勃勃的等着水軍大勝,殺過長江,佔領江東!
但結果卻出人意料,東吳的水路防守十分嚴密,基本沒有漏洞,連荀攸和徐庶等人都基本束手無策了,無論你多麼精妙的計策,周瑜就是不肯上當,死守港口,以不變應萬變,最終成了僵局!
這也非太史慈矜功不利之過,但張遼、夏侯惇等人可不管這個,他們至今已經等候了將近一年,整日裡在江北喝風,最終還是沒有踏上江東之地,更主要的是,眼看江東不保,他們連作戰的機會也基本要沒有了,趙雲有三十萬大軍,文武俱全,而東吳最多也就三十萬兵力,一半的水軍還被牽制在沿江,趙雲豈有不勝之理?
衆人不敢說高順放緩水軍進攻有錯,紛紛找太史慈訴苦,或明或暗的指責他出站不利,要是前幾月就攻破蕪湖或者虎林任何一個港口,他們便能順利渡江,在趙雲之前殺入江東之地,此時說不定已經攻陷秣陵了!
實在受不了那麼多人找他“談心”,甚至前來“友好切磋”,太史慈應接不暇,苦不堪言,只好逃出廬江城,乾脆搬到水軍大寨去,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此時江東的消息已經傳來,趙雲兵分三路,魏延據守曲阿,只要趙雲方面一路人馬取得突破,東吳的防守陣勢便會崩潰,距離覆滅也就在彈指之間!
普天之下,除了江東硝煙四起,其他各州郡都十分平靜,如火如荼的重建、改進生活正在進行當中,雖然還算不上盛世景象,但高順的名聲卻是有口皆碑,一片稱頌!
就在所有人都注視着江東的時候,忽然從幷州傳來的一個消息引起了高順的警覺,匈奴單于於夫羅病故,單于繼承人本是劉豹,但左賢王欒提呼廚泉卻早已謀劃多時,率先一部繼承王位,與劉豹決裂!
於夫羅的匈奴部本就爲南匈奴,與北匈奴各守其地,經過近十年的發展,又有高順暗中支持,總算有了起色,打過了陰山,與北匈奴有了抗衡之力,但此時卻再次發生內訌,一分爲二,實力大損,預示着北方將再次動盪!
“異族動亂,須當未雨綢繆!”高順看罷消息,深吸一口氣,中原即將平定,沒想到外圍又要再起烽火,這一次戰火卻只能燃燒在大草原上,斷不能讓其蔓延到幷州境內!
荀攸點頭道:“陛下所慮甚是,防患於未然,劉豹胸無大志,呼廚泉狠辣果斷,雙方決裂,北匈奴自會乘虛而入,其覬覦中原已久,河套地區將將進入正規,萬不可再遭破壞!”
河套平原的開發,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光是遷徙和百姓的安置,就足足歷經三年之久,田地、水利的開發就更不用說了,這兩年終於滿足自給自足,有部分餘量供應了,如果被這些匈奴人破壞一番,那可是前功盡棄,十幾年的努力化爲泡影!
徐庶言道:“幷州此時雖然安穩,然此事非持穩之人不可擔任,陛下宜早做決定纔是!”
高順看完情報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決斷,見荀攸和徐庶的意見都與他相同,便道:“江東已然攻破,此處戰事無需這麼多兵馬,就讓文遠先回雲中主持大局,兵馬隨後向北調動!”
“自當如此!”荀攸和徐庶同時點頭,派張遼去雲中,是最穩妥的辦法,憑藉張遼的威信和對匈奴的經驗,足以擔當此任!
“事不宜遲,明日便先讓文遠趕往雲中吧!”商議完畢,高順便立即派人去找張遼,由夏侯惇接替他總領全軍!
傍晚時分,張遼除了廬江城,往東趕到水軍大營,命人通報太史慈,誰料片刻之後,那個士兵神色怪異的前來回復:“張將軍,太師將軍還在江上,一時不能趕回,這個……”
“放屁!”饒是已經身居高位,但張遼聽到這句話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笑罵道:“水軍今日未曾出戰,這天都黑了,三哥能去哪?”說着話也不管那個士兵的反應,自顧自的負手走了進去:“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找他吧!”
那個士兵神色更爲尷尬,他出來回話,顯然就是太史慈的授意,不過張遼也是大將軍、又是王爺,太史慈的兄弟,他哪裡敢阻擋,嘴巴張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敢阻止,見張遼的背影消失在竹林之後,便有些惴惴不安的繼續站崗了!
“三哥,我來看你了,哈哈!”太史慈剛派了士兵回覆張遼,正在聽候動靜呢,忽然就聽見張遼的聲音,不由渾身激靈一下,我都躲到這裡了,你小子還不肯放過我?
“文遠啊!”太史慈眼看躲不過,只好乾笑一聲,向外走去。
此時張遼已經掀開帳簾,一雙眼睛發着亮光,饒有興致的看着太史慈尷尬的神色,笑道:“兄長軍務繁忙,小弟冒昧打擾,實在不該!”嘴裡這麼說着,腳下卻絲毫不停,徑自找了個座位坐下了!
太史慈心虛,趕緊爲張遼倒茶,親自端過去:“文遠此時前來,莫非有事?”
“的確有事!”張遼毫不客氣的一句話,讓太史慈心中一沉,要是再提水軍的事情,他可真是沒臉再在這裡呆着了,進攻這個詞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極爲過敏了!
“放心吧,我不是來向你討說法的!”張遼豈會不知太史慈的心思,見他神色不自然,不忍再逗弄她,凝目言道:“小弟明日便要北上幷州了,這次來是向三哥告別的!”
“幷州?”太史慈濃眉一皺,旋即明白過來:“可是匈奴又有變故?”
“正是!”張遼緩緩點頭,將高順告訴他的消息和決定簡單說了一遍!
太史慈拍了拍張遼的肩膀:“有你前去,那匈奴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來!”一掃方纔的晦氣,笑道:“既然你來了,我這裡還有興霸從徐州帶來的兩罈好酒,我們就此消耗了吧!”
看着太史慈對他眨眼睛,張遼哈哈一笑:“也好,反正那時候我已到幷州,興霸只會找你!”
太史慈愕然張嘴,笑罵道:“我好心請你喝酒,你居然還幸災樂禍!”
說着話便讓親兵去搬來了兩壇酒,二人擺上酒碗,也不需要酒菜什麼的,就這樣相顧對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各自的事情,或軍事、或生活瑣事,無所不談……
曲阿城外,周泰的面色十分難看,自從車下虎士的此刻潛入城中之後,他便一直注意着城裡的動靜,卻沒想到在即將天明時一陣騷亂之後,三百人緊緊逃出來五人,而且三人重傷,一人在逃出城的時候被亂箭殺死,唯一僥倖的胡六,身上也有二十多道傷口,深可見骨!
周泰萬萬想不到城裡居然已經有了準備,而且將計就計,殺得潛入進去的士兵措手不及,沿途伏擊魏延失敗,暗殺秦朗的人也失手了,因爲秦朗深更半夜的,忽然不知爲何跑去了軍營之中!
至於主力刺殺司馬懿的,卻完全中了圈套,據那三個重傷的便是潛入府衙刺殺司馬懿的,本來看到司馬懿還在書房伏案寫作,這樣的好機會他們斷然不會放過,只用了三箭,全部射中身軀,卻不料燈光下的那個人影卻是個草人,箭矢剛發,就有無數士兵從外圍出現,原來弓箭手早已埋伏多時!
九死一生突圍之後,此次領隊的紫臉大漢戰死,損失了一半多的人,纔算逃回那個地窖,等他們進去之後,才發現此處早已被趙軍發現,堵住了地窖口,來了個甕中捉鱉,在付出慘重傷亡之後,總算衝出來幾個人,被正好趕到的胡六等人接應,突圍出城,便只剩下了五個人,基本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