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了緊懷裡冰冷無聲的軀體,摩拉繼續看着手指上神力所化的鏡子播放一年前的事情。自己在馬車裡,因爲那東方的食物而胃裡滿滿的、幸福的倒在牀上,忽然間想到了有關精靈的事情,然後神力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自己仔細觀察的時候,忽然間神情變得一僵,然後就昏迷過去,看來那就是自己當時被拉進了那個精神世界的樣子。
摩拉仔細看着那畫面裡展示的內容,絲毫不放過一點。
因爲摩拉僵硬的動作太明顯,所以一直貼着摩拉的雪絲娜第一時間發現了摩拉的異常。她嚇了一跳,然後推了推,發現摩拉的身體僵硬無比,像是石頭一樣——這卻是因爲摩拉靈魂精神瞬間立體,大能處於自我保護而開動最大防禦,所以雪絲娜才感覺像是石頭一樣。
雪絲娜立刻慌了,摩拉的境界遠超於她,對於摩拉的情況她是完全的手足無措,對於已經把自己一切都寄託在摩拉身上的她來說,如果摩拉倒了,那麼她就是浮萍一般的存在了,所有的仇恨都已經放下交給了摩拉,再拿起來,柔弱的肩膀就完全沒有了那樣的承受力。到此時這個侍女才真正明白這個主人對於自己的意義究竟是怎麼樣,然後這卻是悲哀的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發現的。
雪絲娜的力量境界是冰雪法師,而且是出自尼格拉法師學院的老師,放到這個世界裡任何的地方都會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但是此時卻和一個丟失了父母的女孩沒有兩樣,除了還沒有哭出來,雪絲娜的慌亂已經讓她連思考都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了。
就像是失去了主人的寵物圍在墓邊久久不去,雪絲娜惶恐的抱着摩拉僵硬冰冷的身體,發呆發愣一動不動,惟一的變化是她對着拉車的傀儡馬發出了一個指令,讓它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停下。然後就這麼失措的抱着摩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侍女的心理具體想法摩拉並不明白,但卻是隱隱猜測是因爲她當年仇恨的那些,也許是侍女以爲自己和她要去對付那些當年已經是接近神明的存在而被那些已經成了神的存在給提前下手傷害了。
她和摩拉距離那些人的地域越來越近,其實,雪絲娜一直擔心一件事,那就是當年那些卑鄙的傢伙此時已經按照他們的計劃,成功了,成爲了神明。人戰勝神明雖然也存在,但是若是正常的情況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所謂的以弱盛強都是不起實際的幻想,即便存在,那也是錯覺,必然是戰鬥的時候弱的一方集中了全部的力量打擊了強者那個時候相對於他弱的地方纔取得了勝利。
人要戰勝神明,那麼無數的用來犧牲查探神明底細的炮灰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強者一起來牽制着神明,然後害還得尋求大量的法師建造防護,使得己方不會一下子就死亡,同時還得請術士來佈置種種混亂虛假天象,免得被神明從命運之線裡看出什麼。最後到了神明最虛弱的時候,再有那最強者聯合發出近乎神明力量的一擊,給予神明最大的打擊。
這一切的步驟都必須是完美毫無疏漏,而且那個神明的力量還不是那麼得離譜,可是就是這樣也不過是擊傷而已,有些時候甚至連沉睡都不需要,那些神明就是直接殺回來。
就算是真的成功的弒了神,那其實也是在人的總體力量超越了神明的基礎上。從這個方面來講,用強的力量戰勝弱的,有必要那麼高興麼,特別是強的一方是無數人聯合到一起的。
但是雪絲娜和摩拉卻是隻有兩個人,兩個人的屠神,除非那個神明只是個神靈那種矇昧剛成的,可是他們要面對的事實上卻是一個極度邪惡的人成就的神明,人的智慧已經是足夠的恐怖了,再加上成就神明後所知道事情和開闊的視野,那原本就誇張的智慧將會到達一個超越人類極限的地步。對付這樣的神明,即使是一些老牌神明也很艱難,因爲他們雖然創造人類,知曉人類,甚至可以完全的知曉人類的身體的每一絲構造,但是卻無法把握瞭解人類的內心,所以也有一些比較仰望人類信仰之力的神明分出自己的一部分神性降臨到人世間,成爲神子,然後再次讓這個神子升起自己的神座和自己合二爲一,這樣的行爲不但可以使自己理解人類的思維模式,更可以增加自己的力量,所以很多的神明都有選擇這樣。
只是這樣的行爲也有一定的危險性,不好一點的是那個神子被對敵勢力擊殺,更糟糕的是這一部分神性被敵人給截殺,煉化,成爲敵人的力量或者被永遠壓制,那麼那個分離出神性的神就將永久性失去這一部分力量和他其中蘊含的法則,無論如何都將不再能夠取回來。
總之,人類成就的神明都是極其難對付的存在,在人類的弒神史上,還沒有一個人類的成就的神明隕落在人類手中,雖然也有死的,但那時死在天然成就的神,或者是亙古存在的神國裡誕生的,人類成就的神比誰都瞭解人類,所以,他們或許升起神座後在同級別的神明算不得強大,但是在針對人類的本事上,卻是那些不理解人類神明的數倍。
雪絲娜一直擔心敵人已經升起神座,那樣對她而言幾乎是絕望一樣的消息,但是摩拉給了她極大的希望,她一直隱隱猜測摩拉其實已經成就神位或者是即將成就,至少也是踏上神途的人,只不過她從來麼沒有問過摩拉。一方面是害怕摩拉會對此不滿,另一方面也是害怕摩拉的回答會是自己失望。
但是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據說神明對於在他的區域內對他懷有惡意的人的敏感感應幾乎是敬仰他者的數倍,此時雪絲娜和摩拉已經接近了那個神明的地域,所以會被發現也是可能的事情。
“他們都死了,你也是呢。”雪絲娜抱着摩拉的身體喃喃自語,淚水忽然從眼角滑下,神情卻是無比的平靜,既無哀傷也無憤怒,只有平靜和安詳,她手輕輕撫摸着摩拉的臉龐,安靜平靜的流着眼淚。
“這樣也好,一直想樣和您一起,卻是總也沒有勇氣,如今這樣在一起,我還有什麼不滿,只是對不起您,個不幸的女人。如有來生,請讓我做你暖腳的婢女,那樣就好,那樣就好,那樣就……”
聲音漸漸低沉不可聞,雪絲娜把摩拉放在牀上,擺正了他的身體,然後自己走下牀去,打開衣櫃,換上一件華美精緻的女法師禮裝,然後又回到牀邊,安靜的躺在摩拉身邊。
這時已經是第二天。
雪絲娜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躺在摩拉身邊,暫時靈魂不知到了何處的摩拉身體僵硬寒冷,和死亡沒有兩樣,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的身體是大能存在,恐怕已經開始了死亡變奏,但是現在卻是依然栩栩如生。
可是落在雪絲娜的感覺裡,摩拉就是死了,在和自己即將踏上仇人領土的時候,死了,只剩下自己還在這裡沉默絕望的活着。
她就在摩拉的身邊躺着,不吃也不喝,偶爾睜開眼,看看摩拉,然後繼續平靜的窩在摩拉懷裡,架過他的手環繞自己,然後繼續安靜的躺着。
時間一天天過去,身爲能量者,無論是法師還是勇士,其實都可以近一個月的不吃不喝。像是雪絲娜的這種躺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就是兩三個月也是可以活得很好的,但是隻是幾天過去後,雪絲娜的臉上就開始顯出憔悴的神色。
畫面看到這裡,摩拉的心也不由的微微感動,手指拂過侍女的臉,就像她當初這樣拂過自己,摩拉低低說了一句什麼,但是那話沒有傳出嘴脣,只在嘴裡蕩了一陣子,就回歸寂靜了。侍女的臉平靜且蒼白,那是失去大量鮮血後獨有的顏色,但是卻有着別樣的美麗和安詳,摩拉凝視着她,彷彿再看一個最美麗的大理石雕像。
畫面繼續,又是幾天過去,雪絲娜的精神似乎到了某個極限,她開始不斷地在那裡睜開眼看着摩拉,然後吻上他的臉,他的脣,他的耳朵,越到後來,似乎範圍越廣,看的摩拉不由有些擔憂的摸摸自己,難道自己……
好在下面的圖畫給了摩拉解答,雪絲娜在吻完摩拉的脖子後,便安靜下來,抱緊了摩拉,極爲用力,像是要把他勒進自己的身體。
對於雪絲娜的這些行爲,摩拉有些不解,不過卻是沒有太過於糾結,他更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誰給了雪絲娜那一下子傷害,而且兇器是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又是一個平靜的早晨,雪絲娜忽然從摩拉身邊爬了起來,然後打開車廂裡另外一個地方,裡面居然是一套洗浴裝置!雪絲娜脫下衣服,完美的身材在車廂裡無聲的綻放奪人的光彩,可惜那個時候摩拉在昏迷,而此時他卻是毫無心情。
雪絲娜走進了那間浴室,仔細的洗淨了自己的身體,然後衣服也沒有穿,就走回牀邊,脫下了摩拉的衣服,同樣也是赤條條的。
摩拉看到這裡,臉色很是不自然,但還是繼續看了下去,沒有快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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