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着憫心的話語，林釀看着憫心那清徹無比的眼眸。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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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憫心這麼說了之後，林釀感覺自己整個人的心態好像放鬆了許多。
或許這就是人吧。
無論一個人壓力有多大，無論一個人有多麼的惆悵，當有一個人真真切切的關心你，想要爲你分擔的時候。
你就會感覺輕鬆很多。
至少，在你的心中，你就會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了，至少是有人站在你的身邊。
“我接下來可能會殺很多很多的人。
這一些人的數量將超過你的想象。”
林釀對着憫心緩緩開口道。
憫心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後：“嗯。”
憫心繼續等着林釀說下去。
林釀繼續開口道：
“這一件事，你的住持爺爺也是知道的。
就目前來說，整個天下要想團結起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大義。
包括我也是。
如果說。
我不是知道那一些化外天魔的可怕。
如果說我不是想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我也不會去管整個天下的生死。
甚至我有可能像他們一樣就堅守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反正天塌下來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所以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但是現在，這一種人之常情，必須要有人去制止，我就是要去當那一個制止的人。
一旦是有人想要逃離出去，想要逃脫，那我就會將他給殺了。
殺到所有人都怕我。
殺到所有人都和我站在同一個地方。
殺到所有人都懼怕無比，我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只有是殺到這種地步，這一個世界纔算是有救，只有全力和化外天魔對抗，自己纔有可能獲勝，否則的話將一點希望都沒有。”
“嗯。”憫心點了點頭。
“所以憫心。”林釀轉過身，認真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少女，“你現在要做的，並不是站在我的身邊，而是遠離我，到時候我的殺孽，會影響到你的修行。”
聽着林釀的話語，憫心低着頭想了一想，許久，憫心擡起了自己的螓首，認真的看向了林釀：
“林釀，我這個人其實並不怎麼的聰明，從小到大就只有聖唸佛經，住持爺爺也說我平常呆呆的。
但是林釀，我知道這一件事，你問心無愧，你做的這一件事，都是爲了整個天下對嗎？”
“不，我爲的是自己在乎的人，從而保護着整個天下。”林釀如實說道，“但如果你說我是爲了天下人的話，這也沒什麼錯吧，也是順帶爲了一下天下人而已。”
林釀從來都沒有想過成爲什麼救世主。
自己保護天下的目的是什麼，自己就說什麼，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沒有必要再多說。
“那就行了。”
憫心認真地點了點頭。“什麼行了？”林釀疑問道。
“沒什麼。”憫心搖了搖頭，“林釀，我先走了。”
林釀總感覺憫心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話語剛落後就坐起身，直接離開。
林釀懵逼的看着少女的背影，也不知道少女的腦瓜子裡面到底是在想着一些什麼.
林釀在這一個山峰坐了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天空剛剛破曉，林釀也是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離開了這麼的一個地方。
林釀並沒有和雷水寺住持告別，而是揹負着雙手，轉身離開，彷彿林釀獨自一人，背對着衆生。
雷水寺大殿之前，無願看着逐漸朝着天空走去的這個男子，雙手合十，誦唸了一聲佛號。
第一次，無願感覺自己的內心是那麼的糾結。
好像自己心中所想的，和自己所堅持的，都產生了矛盾。
無願知道，當林釀離開，回到萬道宗之後，會有很多人都開始死。
化外天魔還沒有來到之前，整個萬法大陸都有可能會被攪個天翻地覆。
而自己身爲出家人，本有責任和義務去勸說林釀。
可是，無願更知道，如今已經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很多時候，暴力是最簡單的辦法，但也是最爲直接有效的辦法。
如果自己真的勸說了林釀，到時候死掉的，會是更多無辜的人，到時候整個天下都會淪爲一片煉獄。
自己沒有辦法阻止
甚至無願只能夠是這麼安慰自己——“就算是自己阻止了，林施主也不會聽，所以自己就算是去勸說，又有什麼用呢？”
可再怎麼安慰，無緣也都清楚，這一切都無非是自己給自己在找藉口罷了。
“住持爺爺.”
就當無願心中越發複雜的時候，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道輕悅的女聲。
見到自己像是徒弟但又更像是孫女的憫心，無願慈祥一笑，暫時收起了自己的情緒：“憫心，怎麼了嗎？”
“住持爺爺，我想要跟着林釀一起去萬道宗。”憫心認真地看着自己的住持爺爺。
無願愣了一下：“憫心，你可知道，這一次林釀回去，是想要做一些什麼？”
憫心乖巧地點了點頭：“住持爺爺，我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你也就應該更加清楚，你不能跟着林施主一起去，之後林施主身上的因果會越來越重，林施主會殺很多很多的人。
你若是其他弟子，那還好說。
但你是佛家弟子，你的修行一定是會受到很嚴重的影響。
乃至從此都無法登上那至高的佛道境界。”
憫心低下頭，想了一想，隨即擡起了自己的腦袋：“住持爺爺，我記得您曾經跟我說過的，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佛。
只有明白了自己的心中的佛到底是什麼，我們才能好好的修行下去，不會在修行這一條路上迷失自己。”
“是的，沒錯。”
無願點了點頭，承認了憫心的話。
無願不僅僅是對憫心這麼說而已。
事實上，對於任何一個人，無願都是這麼說的。
“那主持爺爺，可是憫心就更要去了。”憫心眼眸認真。
無緣心中更是知不解了：“這是爲何？”
“因爲林大哥，便是憫心心中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