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烏燕銜着秋蟲,盤過了迴廊,沿着月下的廊檐一路振翅,輕輕地一個挑頭,扎向了目的地。
“湫湫。”
燕窩中的幼鳥爭搶着探出了鳥頭,嘰嘰喳喳地鳴叫着。
李子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疑惑地看着上官凝雨,走上前,伸手去撫摸她的腦袋:
“凝雨,你怎麼了?”
“爲師只是暫時住在不劍峰,又不是要同你分開。”
“......”
她的單衣是白色的,一塵不染,一頭青絲如同一簾瀑布,映着草色的竹蓆,將她的身姿顯得格外的曼妙。
上官凝雨輕輕張了張嘴,望着她,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夜色太朦朧,令她看不清她的眼眸。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李子君先伸過來手來,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
“凝雨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
“爲師永遠都是你的師尊啊。”
“......”
說完便又是對她溫柔一笑,而後轉過身,繼續疊着衣衫,肚兜......
上官凝雨默默地望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被李子君握過的柔荑還留有幾分溫度。
她轉過身,雙手扶着窗沿,極目望着斑斕的月夜。
在她的心海處,有一片不爲人知的迷霧,甚至就連她自己都尋不見,看不透。
柔軟纖細的長髮隨着夜風飄舞,顯出了一種清冷的美,她緊緊咬着薄脣,突然自語道:
“就是因爲......”
“......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尊啊。”
她有些心煩意亂,推開了門扉,走入了夜幕之中。
落葉飄滿了山澗,上官凝雨御着劍,來到了太虛峰之上,將那柄繡海棠銀劍掛在腰間,便是坐在了一顆高大的樹枝上,一身紫色的襦裙蕩着,仿似盛放的青蓮。
不遠處,便是三清泉,在月下泛着清粼的波光。
心情不好時,她總喜歡坐在這根樹枝上,從這兒,能看到整個太虛宗。
她就這麼眺望着比絢爛的晚霞還要絢爛的星空,月影被拉的老長,美的不似凡間,將她的身姿剪影融進了樹影中,勾勒出了清冷的姿態,她漆黑的眼眸,就這麼癡癡地望着三清泉。
——癡癡地盯着。
一直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將她悠悠的思緒拉了出來。
上官凝雨黛眉輕蹙,身子朝着樹蔭處藏了藏。
......
——嘶屢屢。
踏雪烏騅賣力地在山澗狂奔着。
馬背上,兩隻帶着灼灼溫度的玉臂就這麼攀附上了楚子歌的後背,皓腕勝雪,豆蔻點點。緊接着,陣陣幽香伴着灼熱的鼻息在楚子歌的耳畔處搔動着。
楚子歌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極力讓自己的靈臺保持清明。
“大人......南姬好熱。”
輕吟細雨不斷地在他的耳畔斯摩着,他下意識地轉身,一雙霧水盈盈地鳳眸就這麼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鼻子貼在一起,距離之近,讓楚子歌可以感受的到她臉上若有若無地細膩的絨毛。
她的臉頰彷彿白雪上染了紅色的胭脂,如墨的青絲垂着,顏色間的對比極爲鮮明。
楚子歌怔怔地望着南姬,他還從未曾見過她會露出這種羞澀的神情,儘管心中清楚這一切不過是曇花一現。
就在愣神的下一瞬,南姬已經伸出了白皙的食指,勾起了他的下巴,
便將醉人的紅霞湊了過去。
——脣上微涼,而後便是溢滿了清香與溫軟,她的臉頰漸漸露出的迷醉神情......
楚子歌心頭一驚,慌忙想要推開了她的榛首,只是她的力氣之大,一時間自己只能被動接受着她的一切。
燙——
這是楚子歌心頭唯一的念頭。
下一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攬住她的腰肢,縱身一躍,便是朝着不遠處的三清泉跳了過去。
咕嘟嘟——
一瞬間的冰寒瞬間刺激了一下楚子歌的靈臺,汽車人首領也緩緩低下了腦袋,楚子歌帶着南姬屏住呼吸,便是沉到了泉底。
她熾熱的吻,也終於同他分開了,肌膚已經逐漸歸於白皙,此刻正緊緊閉着眸子,蹙着黛眉不知思索着什麼。
楚子歌見狀,便是將她撈起。
她身上的衣衫沾溼了泉水,半透着貼在了身上,隱隱約約可見其內月白色的肚兜,一頭青絲若瀑,流淌着在纖細的雪頸上澎濺,在岸邊流瀉開來。
修長的玉腿在水面的浮動下輕輕地伸展着,一雙晶瑩的玉足輕輕地弓起,粒粒珠圓玉潤的腳趾在清澈的水滴隱隱可見。
輕輕地碰觸間,只覺得纖細軟滑,彷彿還粘着一層不知是香汗還是什麼的東西......
下一刻,她的眸子猛地張開,就這麼死死地盯着楚子歌:
“大人。”
“您在做什麼?”
楚子歌的眸子微微眯着,見她已經清醒了過來,望着南姬那張逐漸在自己的瞳孔中放大的精緻臉龐,強行壓下了心頭的緊張,一把將她丟進了三清泉中,淡淡道:
“賤婢,你髒了本公子的眼睛。”
“......”
南姬怔了怔神,繼而朱脣輕輕地挑起,清冷的眸子之中似乎帶着幾分莫名的詭異。
下一刻,連忙是在泉水中撲騰了一下,掀起一陣水花,‘小心翼翼’的看着楚子歌,聲音細若蚊蠅:
“大人......南姬剛纔, 是不是變的奇怪了......”
“......”
楚子歌淡淡地看了她一聲,平靜道:
“嗯。”
南姬低斂着眉梢,叩着首,繼而面色惶恐地看着楚子歌,小聲道:
“大人,剛纔爲何......爲何不要了......南......”
幾縷青絲粘在額頭上,她面若紅燒,聲音越來越低。
只是深埋下的榛首卻是閃爍着森冷的光澤。
楚子歌的心頭猛地一顫,一股涼意自脊椎骨處升騰而起,冷汗便是溢了出來。
——又是這種感覺,同上次一和李子君在一時一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而緊緊眯着眸子,望着她,冷冷道:
“賤婢,不過一蒲柳之姿也妄想染指本公子?”
“掌嘴!”
南姬緊緊抿着薄脣,那雙原已緊緊攥着的柔荑微微放鬆了下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而後她惶恐地擡起頭,雙眸中噙着近乎滿溢的淚水,小聲輕輕道:
“南姬知錯了......”
“請大人,責罰~。”
楚子歌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望着她,思索了片刻,行至近前,淡聲道:
“泡在這三清泉中,待夠兩個時辰。”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動。”
“......”
樹枝上,上官凝雨的眉尖一揚,神色已作冷。
就在這時,突然手臂間的烙印再次傳來了那一種灼熱。
這一次,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