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出獄

第208章 出獄

寂靜而空幽,陰冷、潮溼,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發黴的血腥味。

走在這條幽長的走廊上,只有許元與許夢溪兩人空幽的腳步聲靜靜的迴盪着。

一路走過,許元能夠清晰看到兩側牢房內那些犯人悽慘的模樣。

關在這詔獄裡的人,要麼是一些一方巨擎,要麼是朝堂上風光一時的朝堂重臣。

不過現在這些人有些血肉模糊,有些不成人形,他們嘴裡發出的痛苦呢喃被牢房的隔音陣阻隔。

進了詔獄的人,基本上就與人無關了。

這是許元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詔獄與天牢和黑獄,並稱大炎三大獄。

前兩者性質是官家的,而後者則是私立的。

在達官顯貴的羣體內名聲都很大,陷害忠良、屈打成招之類的美名不勝類舉。

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許元將目光放在了身前的這道窈窕身影之上。

一條長長的高馬尾不斷的在許夢溪腦後晃呀晃的,她似乎很開心能將他抓到這詔獄來。

果然和滄源裡一樣,是個標準的外冷內熱的傲嬌絕色。

不過考慮到之前的過節,這女人對他應該是真正的外冷內寒。

正想着,前方許夢溪忽然頓住腳步。

許元收斂思緒,問:

“到了?”

許夢溪沒理他,用鑰匙打開旁邊的一間牢房,回過眼眸,冷冷吐出兩個字:

“進去。”

略顯清厲的聲音迴盪在幽長的走廊。

許元瞥了這牢房一眼,沒動。

開玩喜,紈絝能住這種地方?

陰暗潮溼,一張木桌,一張木椅,草蓆上還浸染着上一任主人的黑褐色血液。

許夢溪見着這一幕,不算豐滿的胸脯起伏兩下,陰陽怪氣:

“三公子,您是覺得這地方不符合您的身份?”

許元掃視一眼這刑房內還各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染血刑具,回過眼眸:

“我記得,你們密偵司只管抓人,審人和安排刑房這事應該是詔獄的司寇監負責。”

許夢溪聞言,衝着許元微微一笑:

“不勞三公子擔心了,龍平河畔這一帶歸小女子管,你在那犯事,按大炎律法,我這從四品的提刑使有權扣押你三天時間。”

“嚯?”許元不怎麼懂這些律法上的彎彎道道:“真的?”

“小女子怎麼敢騙您?”

許夢溪一雙眼眸彎成了兩道月牙:

“接下來,三公子您將會和我在這房間裡一起度過一段很難忘時光。”

許元笑了:“得嘞。”

大步走進刑房,翹着二郎腿坐在刑房內唯一的那張椅子上,回眸瞥着門口那平胸女:

“既然佳人相邀,本公子自然不能拒絕。”

說罷,

許元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瓶醉仙釀和兩個便攜式的明紋燈,一邊自斟自飲:

“來,幫我掛上,這地方太暗了,本公子不習慣。”

“嘶呼.”許夢溪眼神噴火。

“別喘了,再怎麼喘也變不大的。”

“.”

最後深吸一口氣,許夢溪走到近前直接一巴掌拍在案桌上,瓶中的佳釀一陣搖晃,一字一頓:

“許長天,這裡是詔獄,把須彌戒交出來!”

許元喝酒的動作僵住,眨巴下眼睛:

“啊?這詔獄不讓用須彌戒麼?”

“.”

許夢溪喘了口氣,氣得低笑:

“伱說呢?”

許元點了點頭,緩緩的從指間將須彌戒取下,放在桌子上,溫柔的笑道:

“好,既然夢溪你這樣說了,那我就不用。”

許夢溪將須彌戒指一把拿起。

許元眼神帶着一抹訝異:

“你確定你要拿我的須彌戒?”

許夢溪哼笑一聲:

“若是擔心我偷你東西,大可不必,這枚須彌戒會放在詔獄的倉儲閣,若是你能出去它自然會還你。”

“好吧,你願意拿着便拿着,反正裡面都是一些財物丹藥。”

許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罷一攤手:

“若是夢溪你想對我做什麼,最好趁現在就做吧,若是在晚上個半刻鐘,你大概就沒機會了。”

“許長天,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

許夢溪站在桌邊,放置在桌上的明紋燈將她的臉色在這昏暗的牢房中映襯得有些陰森:“以前的所作所爲皆爲雞鳴狗盜,今日你已經影響到了軍國大事,你覺得你還能出去?”

許元撩起袖口,將手肘撐在案桌上:

“雖然我事先不知道,但結果就是殺了一個重要使臣,考慮朝堂以及各方的輿情,我不認爲我很快能出去。”

許夢溪聞言一笑,但下一刻許元慢吞吞的聲音便再度傳了過來:

“但是我也不認爲我會住在這裡。”

“.”

許夢溪略微攥緊了拳頭。

目無王法。

無法無天。

她當然因爲那位權傾朝野的宰相大人,這位紈絝即便犯下滔天罪事也不可能會被處死,但藉着斬他國來使的罪名,她起碼要讓他脫一層皮。

爲那些曾經的受苦者給這紈絝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你別不信。”

許元輕輕嘆了口氣,手指輕輕的叩擊着桌面,“篤”“篤”的輕響迴盪:

“爲了避免你對我做一些傻事,在一刻鐘之內,大概率會有一個級別很高的重臣來找你,有可能是詔獄的司寇,但更大概率是你的師傅,密偵司的總長,總之,這個人會告訴你這件事情由他來接手。

“你會不滿,會覺得委屈,但他會用類似你級別不夠處理這種事情的強硬理由將你剔除出去。”

“而等我見到他後,我會告訴他,我的須彌戒被你拿走了,他會要求你還我,可我的須彌戒裡這時會丟失一枚陽髓丹,不算太貴,也就萬兩白銀左右。

“他當然知道你不會拿我的東西,但他依舊會還我,然後把我帶到你們詔獄最好的那間牢房中住着,那間牢房裡會配備各種陣法書籍,如果我願意,我甚至能讓獄卒去勾欄找幾個倌人來給我唱曲吹簫.”

“爲什麼?!!”

帶着憤怒與委屈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走廊中。

許夢溪盯着眼前面沉如水的師傅,拳頭攥得很緊:“師傅.那許長天在衆目睽睽之下當街行兇,我..我們就這麼算了?”

“不是算了,是由我來親自提審他,你來密偵司已經有七年,應該知道如何透過事情看本質。”

一位面色髮鬚斑白的老者語重心長:“這件事情涉及大漠王庭、當今聖上,還有許公,此間事情,夢溪你認爲你的官職修爲能足夠應對接下來探查?”

“.”

許夢溪看着眼前眼帶慈愛的老者,似乎明白了,咬了咬脣角,聲音有些沙啞:

“師傅.我沒動許長天的須彌戒。”

老者笑了笑,擡手撫了撫徒弟垂下臉頰,安慰道:

“爲師當然知道你沒動。”

一旬後,詔獄,一間閣樓。

清風順着窗沿吹入,源晶中溢出的源炁充斥在整間“牢獄”之中,淡淡的檀香自牀頭的小爐中緩緩飄出。

正盤坐在陽臺上閉目修煉,許元忽然聽到牢房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邊推開。

睜開眼眸見到來人,許元散去功法,笑了笑:

“來找我做什麼?”

許夢溪冷着臉走入牢房,問:

“你沒有找我師父要那枚陽隨丹?”

許元聞言啞然,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煮着的熱茶,給自己倒上一杯香茗,看着茶水從壺嘴中流出帶起的熱氣:

“我又不缺這東西,何必欺負你呢?”

許夢溪冷冷盯着他:

“別在這裡裝聖人了,你有機會能欺壓他人絕對不會放過。”

許元聞言瞥了她一眼,脣角微勾:

“你可真瞭解我,若是以前我有這機會,你大概率要傾家蕩產賣身給我陪睡。”

許夢溪眼神輕蔑:

“陪睡?就你這修爲?”

“.”

轉過身,許元上上下下掃了對方窈窕身材一眼,笑道:

“夢溪,你可能不知道,睡覺並不是只有一個動作。”

“.”

許夢溪一愣,隨即面色泛紅,眸含羞惱,一隻玉手不自覺的握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許元則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行了,就你這水準別在我這逞口舌之快了,我不找你師傅要東西,只是我現在覺得欺負你這種人很沒意思。”

許元話語間帶着的隨意讓對面的許夢溪有些炸毛。

像一隻狗狗,隨時會咬人的狗狗。

許夢溪嬌軀隱隱顫抖,似乎想拔刀。

許元見了,沒有絲毫慌亂,拿着茶杯一邊飲用,一邊饒有興趣的欣賞着對方生氣,但想裝作風輕雲淡的表情。

這密偵司的女捕頭又不是大冰坨子或者搓衣板聖女,而且他現在打得過她。

半晌,

許夢溪纔再次開口,聲音壓抑着憤怒:

“.許長天,我希望你說的是實話。”

“嗯?”

許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對方話中所指:“什麼實話?”

許夢溪鬆開了腰間的佩刀,挺直玉背:

“既然欺負小女子都沒意思,我想許三公子您應該更不會再去欺擾天下的庶黎百姓。”

“.”

沉默少許,許元忽然衝着女子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本公子現在要欺負也是欺負宗門世家、王公貴族,不會再做以前那些無聊的事情了。”

說罷,許元直接朝着牢門外走去。

“啪——”

許夢溪一把抓住了許元的手,惱怒的說道:

“許長天,你做什麼?”

“出獄。”

許元理所應當:“你來這牢房不是帶我出去的麼?”

許夢溪安靜少許,拿出兩個鐵環:

“帶上,我先帶你去見司寇大人。”

許元伸出手,笑:

“形式主義。”

許夢溪瞪了他一眼:

“許長天,你別得意,以前的事情日後我會找你一一算賬。”

許元被銬上,隨意的笑道:

“憑你自己的話,那估計得等你修到聖人再說了。”

時隔大半旬,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詔獄坐落在帝京內城的西南角,地處較爲偏僻,獄外是一條有幽深靜謐的巷子。

在詔獄司寇與許夢溪的陪同下,許元被客客氣氣從送了出來。

而剛一出來,許元便在巷子口看見了一輛停靠已久的黑龍馬車:

“府裡既然已經派了車架過來,司寇大人就不用送了。”

詔獄的司寇胖乎乎,整個人看上去很和氣,堅持要送過去:

“幾步路的事情,許公子來我詔獄有所怠慢,還望不要見怪。”

許元瞥了他這司寇一眼:

“畢竟沒有準備嘛,下次我再來會提前和夢溪打聲招呼,讓你準備一下。”

許夢溪冷着臉沒說話。

詔獄司寇則尷尬的笑了笑。

他這司寇的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在詔獄的一畝三分地說一不二,能讓很多人會求到他頭上。

但問題是求到他頭上的人要麼是不能沾染干系的死囚,要麼就是現在這位小主的情況。

位置和權力都很尷尬,所以他很能擺得正自己的位置。

深吸一口氣,他胖乎乎的手拿着手帕擦了擦汗:

“三公子您說笑不是,這些東西都是我應該做的。”

“.”

一路走過,在即將抵達那黑龍馬車之時。

詔獄司寇忽然快步上前,對着那黑龍馬車行了一禮:

“相國大人,三公子出來了。”

“.”

許元見狀一愣。

出個獄,這老爹親自相迎,是不是有點太隆重了。

怪不得這胖子要親自送過來。

而在胖子行禮之時,許夢溪沉默的站在一旁,竊國之賊,她不願行禮。

須臾後,一道沉穩的中年男聲從馬車中傳出:

“王司寇,此次多謝了。”

詔獄司寇依舊低着頭,聲音帶着一絲諂媚的笑意:

“許公何須言謝,這些都是小人應該做的。”

話落,小巷沉寂。

半晌,

“還不上車,是要爲父請你麼?”

“.”

許元側眸瞥了身旁的兩人一眼,點頭示意過後,便跨上了馬車。

馬車之內空間依舊還是那麼大,只有一位髮鬢斑白的中年男人安靜的盤坐在軟榻上。

許元行了一禮:

“父親,您.怎麼來了?”

許殷鶴閉着眼眸,但直截了當:

“皇上找你,我來帶你過去。”

“.”

聽到這話,許元思緒瞬間活絡開來,輕聲問道:

“是因爲那韃晁王子的事情?”

許殷鶴緩緩睜開了眼睛,搖了搖頭:

“他找你,是關於你和武成侯府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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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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