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宗每三年一次小比,十年一次大比。
每次大比,都會重新分配資源,是各方不可錯過的機會。
上次大比的時候,凌步非正被幾位長輩特訓,白夢今和百里序當然也沒參加,應韶光拿了金丹期的榜首。
這次應韶光閉關,肯定不會參加了,是他們的好機會。
他們到鏡花水月一說,花無聲立刻表示支持:「去!不能只在外面闖蕩,也要讓宗門看看你們的實力。」
枯木尊者有一點疑慮:「步非畢竟是少宗主,自有宗門供奉,跟弟子搶資材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有本事的人就是能多吃!」花無聲頂回去,「再說了,他有什麼供奉?少宗主又不是正式的職司,他那些東西都是紫霄殿手裡漏出來的,還得看宗主的臉色。」
無極宗向來只有宗主,少宗主本就是意外。且凌步非早年不能修煉,資源無用,無非手頭有外祖的遺物,再加上凌雲高總要做點表面功夫,還看得過去。真要論哪些是他的供奉,完全論不上。
「是你的東西,就該自己去爭。」花無聲興致勃勃,「你有今日的實力,靠的全是長輩的遺贈,宗門實際上並沒有付出什麼。現在你實力夠了,就該自己親自把臉面和待遇掙回來!」
「師伯祖,我們參加大比只是一個理由……」凌步非剛說了半句,就被堵回去了。
「不管什麼理由,參加就是參加。」花無聲紅光滿面,「憑你現在的實力,拿個榜首不過分吧?」
百里序哈哈笑:「師伯祖等這天等好久了!」
白夢今卻笑:「師伯祖,我還在這呢,他可不一定能拿榜首。」
花無聲不以爲意:「哎呀,你們不管誰拿榜首都行,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行吧,看她這麼有興致,大家也就不潑冷水了。
於是道觀裡開始大聲密謀,誰誰誰是強勁的對手,要怎麼拿到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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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放亮,秋意濃走進紫霄殿,仔細地把雜務都打理了一遍。
等她把茶水溫到剛剛好的時候,凌雲高過來了。
「師父。」秋意濃上前行禮,「茶已經備好了,今日的卷宗也已經理過了。」
凌雲高點點頭,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看卷宗。
行知馬上湊過去磨墨。
秋意濃微微一笑,說道:「行知師弟,師父看卷宗的時候不批示,這墨就不用磨了吧?我瞧今日霜重,外頭的花草好像有點蔫蔫的,也不知道弟子們有沒有用心,要不,你去外頭盯一盯?」
在殿裡伺候和出了殿可不一樣,行知忙道:「秋師姐說哪裡話?今日是我當值,不管宗主用不用,我都該備着。倒是你今日輪休,可以出去逛逛的。」
秋意濃說:「看了幾十年,也沒什麼好看的。我還是留在師父身邊吧,就算只是陪着,也覺得心神寧靜,修煉都快了。」
這馬屁拍的,行知扯了扯嘴角:「師姐要修煉嗎?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去做事。」
說是做事,其實事情已經被秋意濃幹得差不多了,茶水溫了,香焚了,卷宗也分類了……行知摸了一圈,什麼也沒幹成,只好又回來侍立。
當他接收到秋意濃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心裡憋了一口氣。
上回她丟了人,他還以爲自己能上位。沒想到宗主還是最看重她,還助她結了嬰。
行知有些喪氣。他是凌雲高親自選出來的侍從,十幾歲就跟在身邊,和弟子沒有兩樣。但在名義上,始終差了秋意濃這個真正的弟子一籌。
瞧她這個嘴臉,要是自己也能結嬰就好了……得趕緊
立個功勞,不然他都快被擠出紫霄殿了。
那邊凌雲高拿起一個新卷宗,說道:「這麼快又大比了嗎?」
「是。」秋意濃已經瞭解過了,立刻接過話,「執事殿和問道宮一起報上來了,選定了下個月,不知師父意下如何?」
「下個月……」凌雲高想了想,「近日宗門氣氛沉悶,確實需要一件事來調動一下大家的積極性。」
聽到這話,行知飛快地瞥過一眼。
其實近日宗門挺熱鬧,因爲少宗主的迴歸,引得大家都去親迎。少宗主和白姑娘這幾年的經歷陸續傳出來,很多人都在談論。
不過宗主既然說反話,就是對這件事很不滿了。
行知接過話:「宗主說的是,大家最近修煉都不太專心,反而總是聚在一起說些閒事,這風氣很不好,需要正一正。」
凌雲高點點頭,接過他的梯子:「那就準了吧!下個月初三,讓執事殿和問道宮交詳細的計劃上來。」
「是。」行知喜笑顏開,「屬下這就讓人去傳話。」
趁着行知走開,秋意濃故意提起:「師父,凌師弟剛好回來,都說他修爲大進,要不要請他也參加?少宗主正該給弟子們做個榜樣呢!」
凌雲高回道:「自然要的。以前他是不能修煉,沒有辦法。現在絕脈治好了,那就要負起責任,引導弟子。」
秋意濃摸出了師父的心意,笑起來:「師父英明,您身爲叔父,又是當宗主,正該給凌師弟一些考驗,免得他太飄了,行事失了分寸。」
「考驗?」凌雲高微微一笑,問她,「依你說,應該給他什麼考驗呢?同輩弟子當中,修爲比他高的爲數不多。」
秋意濃道:「第一個自然是遊煙遊師妹,她是同輩弟子中第一個結嬰的,然後是林白羽林師弟……」
凌雲高搖頭:「遊煙事情多,不見得想參加。林白羽麼,他師父在玄冰獄,最近修煉也心不在焉,我對他很失望。」
「這……」
「不如你去吧!」凌雲高微笑,「你是我的大弟子,與他關係更近。他有長進,由你出面考驗是最合適的。」
秋意濃嘴角笑容凍結:「師父……」
她不敢啊!她哪敢啊!聽說凌步非現在實力比元嬰都強了,她只是勉強結嬰而已……
「怎麼,你不想去?」凌雲高雲淡風輕,「要不是行知修爲不夠,爲師很想叫他去的。」
秋意濃咬咬牙:「師父,徒兒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