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紙上談兵
人才不人才的不知道，火炕被砍稀碎，這誰賠？
周浩然心說幫着你們衙門辦案，禍害完我們扭屁股就走，什麼應天司，什麼總局，什麼許徵年，什麼萬盛雪，要講道理……
周景緻好不過三秒，剛纔神力加身，這又開始蔫了。
無量劫殺只能壓制體內寒毒，不能逼出來。
周景緻前一秒還活蹦亂跳，下一秒就半死不活，拉住大哥的手：“去找吳令雄，讓他給我們安排住處，保護起來。”
周浩然愣道：“啊！他能搭理咱們？”
周景緻拿出令牌：“他應該能搭理咱們。”
吳令雄得到消息，帶着衙役們連夜過來搬家，雖然衙門不屬於應天司和總局管轄，但都在官口吃飯，擡頭不見還低頭見呢！
既然周景緻有兩位大人的身份令牌，他就不敢再多問，趕緊搬家。
當一家人連夜搬到府衙安排的獨門獨院，真是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
昨天還要生離死別，今天就鳥槍換炮。
吳令雄說，可以給周浩然安排個工作，看看喜歡幹啥，只要是自己能力範圍的，都沒問題。
雖然洗清嫌疑，但安全數據還沒有找回來，周浩然想官復原職回去，沒那麼簡單。
這件事，還沒完呢！
眼看天要亮了，吳令雄讓一家人先好好休息，從長計議，咱們從長計議。
“我怎麼感覺，給我們關起來了？”周浩然也不傻，這小院環境不錯，裝修別緻，廁所都分男女。
折騰一宿，不會剛出狼窩，又進虎穴。
周景緻擺擺手：“大哥不要胡思亂想了，如果賊人敢跑到府衙殺人，那就是一鍋開水灑了，全特麼別活。咱們真要死在這裡，吳令雄吃不了兜着走，他也鬧心呢，我要不用令牌忽悠他，你覺得他樂意把咱們裡三圈，外三圈的保護起來。”
“倒也是。”周浩然點點頭：“不過一夜未睡，大哥也甚是疲累，咱還是休息吧。”
“是，聽大哥的。”周景緻繞小院走了一圈，身體的寒毒倒是時而發作，時而沒事的。
此時蘇如畫和凝兒已經睡下，折騰一宿，能不累嘛！
周浩然換衣上牀，還有點不大適應。
周景緻睡不着，就問周浩然：“大哥曾爲我求過金鐘罩，求過金剛不壞神功，第三個是什麼來着……”
“天下武學，殊途同歸。也不是說非這三種不可。”周浩然到底還是擔心弟弟的身體，拉着他的手說：“天下武功，共分九品。學院的天縱九重，儒家的書生卷氣，修到極致，你這點寒毒都不算什麼。可你自小得了寒毒，最好的辦法，還是靠別人的內力將寒毒逼出去才行，大哥爲你求金鐘罩，是希望你在幼年開始練功，或許到十八歲成年能有小成，這寒毒就算逼不乾淨，你也能活着。”
周景緻點點頭：“辛苦大哥了。”
周浩然擺擺手：“我有什麼辛苦的，爲我弟弟，我命都可以不要。只是大哥沒用，求不來金鐘罩鐵布衫，只好去天音寺，求金剛不壞神功，結果被人當精神病轟出來了。”
“那還有第三種呢！”周景緻問。
“第三種？”周浩然眨了眨眼睛：“第三種是傳說中的不滅金身總綱，這玩意早已失傳，你別說我找不着，就算找到了，咱倆能幹啥？你已經十八歲了，錯過了修煉的最好的時機，以後這人生……”周浩然拍拍周景緻，讓他放心：“景緻你別怕，有大哥在，餓不死你。大哥喝湯，你吃肉。”
周景緻眼圈又紅了，他鑽進周浩然被窩裡，要盤大哥。
“景緻不要這樣，你都十八歲了！”
“大哥也才三十八，還來得及的！”
“什麼玩意來得及來不及的，景緻不要……”
“大哥我愛你。”
“景緻啊，要不去萬花樓吧！大哥不能給你解憂！”
“大哥看你說的，我對你的愛，超越這男女之情。”
周浩然懵了：“那你還是別超越男女了，大哥膽小，怕你學壞。”
被這哥倆吵得鬧心的蘇如畫呵斥道：“一天天你倆過日子得了，什麼超越男女，我是空氣呀！周景緻我告訴你，以前你身體不好，我忍你，現在你沒事了，我不忍你，你大哥是我男人，不是你的。”
“嫂子你要這麼嘮嗑，我可就精神了。”周景緻盤死周浩然，各種盤。
“咋地，你還想欺負我？”蘇如畫雞眼了。
“惹急眼了，我不光盤大哥，我還盤你……”周景緻樂道：“嫂子你看我這小夥盤腿，爽不爽，回頭我給你盤冒煙！”
“周浩然，這就是你養了十八年的廢物，我看他不是花朵，他是油條。”蘇如畫氣哭了。
周浩然趕緊拉架：“景緻你也是，你嫂子爲這個家辛辛苦苦，給你做飯洗衣，你氣她幹什麼？蘇如畫你也是，景緻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是十八歲的小夥一朵花，看誰都上聽……”
周浩然踢開周景緻，過去抱住蘇如畫耳語道：“這小子在家裡關了十八年沒出去過，估計抑鬱了，你別跟他生氣呀！我琢磨着，帶他去萬花樓觀摩觀摩，省的在家裡憋壞了。”
蘇如畫沒吱聲：“那你可不許……”
“放心放心。”周浩然小聲道：“我心裡只愛你一個人，萬花樓的姑娘，跟我沒緣的。”
打發了蘇如畫，也說了周景緻，周浩然就迷迷糊糊睡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午，吳令雄給這邊準備了不少糧食米麪的，還有一點碎銀子，權當補助。
蘇如畫去做飯，讓凝兒幫着燒火。
周浩然在院子裡寫字，練紙上談兵。
“大哥，聽說這紙上談兵，可化萬般兵器，以字殺人，一字一刀，可是真的？”周景緻倒是聽說過儒家的本事，才氣越高，本事越大，書生一怒，口誅筆伐。
秀才遇到兵，也能紙上談兵。
周浩然當年，也是儒家弟子。
只可惜造化弄人，爲了養活不爭氣的弟弟，周浩然憤而離開儒家聖地，爲年幼的周景緻，求一份生機。
當然這十八年來，只求來一份寂寞。
好在是有高人告訴周浩然，只要把你弟弟養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他就能活……
經過這一次死裡逃生，周浩然也想明白了。
他醒來就提筆疾書，練習紙上談兵，見周景緻問他，便如實回答：“儒家煉的就是才氣，才氣越大，本事越高，若能修成亞聖，便可執掌反筆書，誅天畫地，無所不能，連皇族氣運，都能穩壓一頭。知道爲什麼皇帝老兒，不樂意用儒家的學生了吧！”
“怕這些窮書生頭懸樑，錐刺股，學問越高，本事越強，真修成亞聖執掌反筆書，能一字一刀，將皇族寫成歷史。”周景緻樂道：“看大哥這字寫的真是漂亮，要不給我展示展示，紙上談兵的效果。”
“好啊！只是好些年沒練，都不知道如何施展了……”周浩然擼胳膊挽袖子，讓周景緻離他遠點，別崩着。
寫完兵字，周浩然將筆放在邊上。
然後深吸氣，伸出雙手，就跟彈琴似得，崩崩崩，連着揮舞……
那宣紙上的“兵”，以偏旁部首的特效，一個一個飛出去，乒乒乓乓，東倒西歪，把院子裡砸的，砸出一片小煙。
周浩然累夠嗆，周景緻卻新鮮壞了。
想不到這也行，讀書人可以紙上談兵，文章安天下，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
了不起！
這大趙王朝的世界，武道，修真，勢力盤剝，虎狼環伺。
既有道門的法則，也有佛家的真言。
到最後殊途同歸，依舊可破碎虛空，成爲天人。
可沒想到這儒家的讀書人，不用苦修肉身，就能口誅筆伐，紙上談兵。
硬生生在道家，佛門，甚至武者中殺出一條血路。
以讀書人的才氣，文章，可安天下。
蘇如畫喊哥倆吃飯：“你大哥會的，就這一個兵字。當年蠻族入侵，大趙兵敗如山，眼看着要攻進皇城了。關鍵時刻，聖地有人悟透機緣，修成大儒，擺下才氣大陣，死守皇城，剿滅十萬敵軍。
那大儒更率領門中弟子，一個個口誅筆伐，紙上談兵。
當時滿天的文字，遮雲蔽日；
一篇一篇文章吼出去，何等震撼！”
蘇如畫記得當年國戰，儒家，可是出過力的。
“所以……”周景緻無語道：“立了這麼大功，被雪藏啦？”
蘇如畫搖頭：“可能皇帝覺得，儒家靠詩詞才氣就滅了蠻夷，所以……”
“行了少說兩句，女子無才便是德。”周浩然喊去：“朝堂上的事情，你說這些作甚，婦人之仁。”
“你懂，你懂你混成這個鳥樣，沒有景緻，你腦袋掉了，我和凝兒還不是……”
“你找打。”
“你打我試試？”
“哎行行行，大哥，嫂子，怪我，都怪我。您二位老夫老妻都深愛着彼此，就別互相捅刀子啦。吃飯吃飯，我肚子都餓了！”周景緻拉住周浩然，趕緊給蘇如畫賠不是：“回頭我去大街上溜達溜達，看看二手市場，能不能淘來金鐘罩，鐵布衫，總不能天天讓大哥擔心我這小命。”
蘇如畫沒說話，只是搖頭。
周浩然說景緻啊，還是帶你去萬花樓散散心吧，那地方的姑娘有很多秘密……
“多有大的冪蜜啊？”
“很大的！”
一家人吃飯，周景緻氣色還不錯。
他幫着蘇如畫端碗端湯，讓凝兒別燙着，趕緊去洗手開飯啦！
洛凝咯咯咯笑着，周浩然高興，要喝點小酒。
周景緻則陪着大哥多喝幾杯，結果周浩然酒量不行，直接抽了。
蘇如畫氣的直哆嗦：“明知道自己沒有酒量，非要照亮。”
起身收拾碗筷，周景緻趕緊跟着忙乎。
洛凝跑到院子裡玩跳格子，喊周景緻一起。
周景緻說我幫你媽媽收拾碗筷，一會就來。
“那你快點，哥！”
“好嘞！”
周景緻和蘇如畫兩個人，在廚房裡洗碗收拾，竟然安靜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上次那事，對蘇如畫刺激挺大。
“嫂子，之前是我糊塗了，你別生氣啊！”
“不知道你說些什麼，明明笨的要死，突然間聰明起來了。”蘇如畫死裡逃生，自然知道這其中因果，想了想還是說道：“景緻，謝謝你啊！沒有你，咱這個家，就沒了。”
“嫂子看您說的，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嘛！”周景緻歪着頭，看蘇如畫的臉，還是有點疑惑，總覺着她像地球來的：“嫂子你知道地球嗎？”
“什麼球？”
“地，地球。”
“球掉地上啦？”
“呃，就是一顆星球，在宇宙裡旋轉的天體。”
“宇宙是什麼，天體是什麼體系？”
“地球，太陽系唯一的生命星球。”
“那個球很重要嗎？”蘇如畫不懂，也不像是裝的：“但是太陽裡，也有球嗎？”
“嫂子沒事了，嫂子剛纔是個幻覺。”
看來蘇如畫不是穿越者……
算了，不想這些。
周景緻覺得當務之急，不能依靠無量劫殺活命，老頭說的很清楚，無量劫殺是災難系，大範圍殺傷性武器，無法逼出寒毒。
想要徹底解決問題，一，求高人。
但高人不搭理自己。
二，找玄功。
天底下效果最好的，無非三種。
1：金鐘罩鐵布衫。
2：金剛不壞神功。
3：不滅金身總綱。
但估計2+3是沒戲了，金鐘罩想想辦法，還是可以搞到的吧。
周景緻幫着蘇如畫收拾完廚房，就準備去和凝兒玩跳格子，可沒走幾步，看見窗臺上，有一堆破破爛爛的書本……
“嫂子，這是什麼？”
“哪個？”蘇如畫擦了擦汗，順着周景緻的目光看過去：“昨天你不是把我和你大哥，平安帶出來了嗎！那時我就後怕，怕再也不能團聚了，我拿了家裡的錢出去買了吃的，然後回來做飯。買菜的時候，有個瘋子跪地上要用家傳的寶貝換兩個包子，可沒人搭理他，我那會心神不寧，換做平時，我是絕對不會給他買包子的……”
蘇如畫嘆了口氣：“我當時心裡想着，咱們一家平安無事，既是上天保佑，也是景緻你的功勞，不論如何，兩個包子我還是買的起的，也沒想要他的什麼家傳寶貝……”
“所以呢？”周景緻已經走到窗口，順着陽光，翻開這髒兮兮，舊不垃圾的破書本……
“所以那人死活要把這些破書給我，回來之後，我就把這事忘了。”蘇如畫喊去：“那東西髒，你別碰，我打算一會用這些破紙，糊窗戶縫呢，省的露風，對你身體不好。”
“謝謝嫂子！”周景緻翻開破書，裡面第一頁是空白的，第二頁是空白的，第三頁有個草綱，寫着萬法諸天，不死不滅。
是不是這個年代寫小說的沒地方發表，自我陶醉啊？
想寫小說你找我啊，我球球裡全是編輯，男女通殺！
再翻開，寫着第二卷。
合着翻了半天，不是第一卷。
周景緻又挨個翻了一遍，終於在某個看不清封面的書本上，有一堆補丁……
——不滅金身總綱——
“哎呀我去？”周景緻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