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名震全球的米國權力中樞黑堂,就像是即將倒塌的積木搖搖欲墜,四處燃燒着熊熊火焰,濃濃的黑煙好似一根根粗大的柱子直接通到雲裡。
忽然“轟隆隆”的大地劇烈顫抖起來,遠方衝來了無數的變異獸,開山犀、【撼山熊】、大劍羊、多足巨蜥、鐵拳袋鼠、鐵狼、龍婆雞、【徹地鼠】等等……
數以萬計的變異獸彷彿一道能席捲天下的洪流,驚天動地的衝進了黑堂,頓時黑堂在“轟隆隆”中倒塌了,曾經標誌性建築成爲了一片廢墟……
說也奇怪,這變異獸洪流在把黑堂踐踏成了一片廢墟之後,並沒有繼續在基地裡橫衝直撞,而是一路向前衝鋒筆直筆直的從基地另一端穿了過去,就好像公共廁所裡常見的溫馨提示:來也匆匆,去也沖沖……
白宮前的草坪上,江寒雪雙手插兜站在噴泉池邊上,靜靜的看着池中的魚兒嬉戲,就好像身後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在她的身後,慕容四海唏噓的看着昔日承載了米國輝煌的黑堂倒塌,再回頭看看自己的大孫子,他忽然發現自己都有點兒看不清這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了。
曾經那個被自己一隻手就舉高高的孩子,現在已經一手主導了米國黑堂的覆滅……
他慕容四海縱橫天下半世梟雄,卻也沒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更別說做出來了。
不知爲何慕容四海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三國時汝南許邵對曹操的評價: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
此時,可不正是亂世?慕容四海的心裡翻江倒海,眼中風起雲涌:天不亡我慕容!
瘸子遠遠的拄着柺棍兒,望着江寒雪的背影若有所思:此子殺伐果斷、冷血無情,行事作風就算是在玄黃界也稱得上“狠辣”二字,他會是丹玄宮的誰呢?
腦海裡把丹玄宮叫得上名號的都想了一遍,卻沒有能對得上號的,牧風溫文爾雅風流倜儻有大家之風、沐青爭強好勝大氣灑脫卻沉迷女色、焦晶晶性烈如火嫉惡如仇但優柔寡斷……難道,瘸子猛然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頓時臉色大變:難道這慕容鯤鵬是龍仙子的分身?
雖說【分身大法】乃是分身流的不傳之秘,可是如果是龍鳳嬌的話,似乎就沒有什麼不可能了。
當瘸子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就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真相,越看江寒雪越像是龍鳳嬌,不知不覺間他看江寒雪的目光就變得敬畏有加起來……
“主人。”吉日嘎拉大薩滿和狼王羅伯特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的身後。
剛剛那一股來也匆匆去也沖沖的獸潮就是他們兩人主導的,現在是回來覆命的。
江寒雪回過頭來看着慕容老爺子:“爺爺,我們回家吧,我想家了。”
“好!”慕容四海欣慰得滿臉皺紋都笑開了花:“好啊鵬兒,我們回家!”
……
……
同一時間全世界都播放着同一個畫面,那是米國的黑堂覆滅後的廢墟。
新聞播報:“一場突如其來的獸潮,從米國國都穿城而過,黑堂在這一場獸潮中受到了毀滅性的衝擊……由於基地防禦系統及時介入,共有十五人在這一場獸潮中不幸遇難,多爲黑堂政要,其中包括了米國總統託姆……”
總統會客室裡,孫載文、林德恩和馬德華三人坐在沙發裡,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是他們嗎?”副總統林德恩試探的看向了總統孫載文,雖然他沒有明說是誰,但是孫載文知道他說的是誰,沉吟片刻孫載文默默點頭。
“那可是黑堂!那可是米國總統!”馬德華忽然激動起來了:“說毀就毀了?說殺就殺了?他們這些武道強者會不會有點兒太無法無天了!”
“德華,”孫載文掐了掐發脹的眉心,不同意的道:“話不能這麼說,他老人家本來是在鴿子窩釣魚安養天年,是我們硬把人家請出來的!
“他老人家既然這麼做了,一定有他這麼做的理由,別忘了,他是咱們自己人!”
“自己人……”林德恩嘆了口氣:“託姆也是咱們的老對手了,卻沒想到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真怕有一天,咱們這些人也會不明不白的死去……”
“你在胡說什麼!”孫載文難以置信的瞪着自己的老夥計:“如果沒有他老人家,我們華夏早就已經覆滅,我們根本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坐在這裡看新聞!”
“總統大人稍安勿躁,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馬德華和林德恩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緩和了語氣道:“我們只是覺得武道強者太強勢了,甚至已經凌駕於政府之上……”
孫載文垂下了眼瞼,緩緩地從煙盒裡拔出一支香菸塞進嘴裡,又緩緩地點着了火,再緩緩地深吸了一口香菸,再緩緩地噴出一團嫋娜青煙。
馬德華和林德恩什麼都沒說,就只是默默地看着孫載文,默默地等待着。
直到這一支香菸燃盡,孫載文把菸屁股緩緩地按滅在了菸灰缸裡,這才終於開口說道:
“你們想說什麼,我懂,我都明白,因爲我自己曾經也常常會有這樣的恐懼。
“可是後來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在老將軍隱居鴿子窩之前,世界列強都是老老實實的,從沒有誰敢暗地裡給咱們使絆子。可是自從老將軍隱居鴿子窩之後,各國的強者就漸漸的把咱們華夏當成了不法之地,他們從最初的偷偷摸摸到現在已經敢堂而皇之的入境殺戮!
“我以爲我能夠代替老將軍,我以爲政府能夠掌控江湖,但事實證明我錯了,現在已經不是世界末日前的太平盛世,武道強者的崛起纔是大勢,江湖興衰主宰着領土!華夏可以沒有我孫載文,但不能沒有老將軍!
“所以今天你們的話我只當沒聽過,我們只需要做好我們該做的事,不該想的不想,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作,一切順其自然、順勢而爲,就好!”